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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荡起双桨让我们荡起双桨童声合唱;少年广播合唱集锦
“呜呜——”风吹孔穴的天籁之音不绝于耳,行道树落下的黄叶飘起又飘落,几根并行的电话线在进行着20赫兹之上的振动,风紧时,很尖很尖的呜鸣。
“五哥,(我)下来(咱)歇会呗,”岳老八伏在老五的背上说,“我已数了三个电线棒(杆)了。”
“我不累,肚子还疼不?”老五驮着老八满头大汗。
“刚才可疼了,现在还有点。”老八脸色蜡黄,捂着肚子慢言拉语。
三个,四个,五个……背一会儿,走一会儿,兄弟俩歇了六回,筋疲力竭时,终坐在了离家很近的路边一个高高的土堆旁,稍作休息。
“不疼了,五哥,”老八又摸摸肚子,“一点都不疼。”
之后,老五回家后安顿好老八,径自回去上学。
水鸭们游来游去的生活
是日农历初六,小集。老八在座床上(四腿方形黑边红面可作餐桌或座具)呆坐了一会儿,下意识揉揉肚眼,感觉甚好,而一天的病假又让他彻底轻松,便有了逛街的想法。
“赶集去。”老八对正扫院子的七姐念叨着。
“幺弟,你不摆书摊了?”老七忙说道。
公社北门东侧,邮电局门西,一电话线杆下。老八找了个巴掌大的地方,将自己多年攒的十几本画书(小人书)整齐地摆在地上,有《渡江侦察记》、《马兰花》、《小兵张嘎》、《驼鸟爸爸》、《洪湖赤卫队》、《三毛流浪记》、《梁山伯与祝英台》、《神笔马良》、《雷锋的故事》、《鸡毛信》、《邱少云》、《野猪林》、《西游记》系列,等等。
老八在这儿摆了几次了,也算是老摊主了。大家并不陌生,跟其他几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同行习惯地挤挤眼就算打了招呼。
“看书了,一分钱(看)一本。”邻摊丁丁一五一十地吆喝着。
老八也给自己的图书定了价,薄的,壹分钱看一本,厚的,壹分伍,四舍五入。
书摊里有看不完的故事
罢集了,街头的人越来越少,剃头的,补鞋的,做衣的裁缝等还没有来得及走。
老八仔仔细细查了几遍,大半天时间自己挣了玖分钱,买一个鸡蛋还有剩三分,自然喜不自胜。接下来,一边慢条斯理收拾书摊,一边半半拉拉地支耳听着剃头匠子闲拉呱。老八权当听故事了,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剃头的老头(匠人)说,早些年,男女婚姻大小事,都指望媒人。媒婆中间牵线搭桥,两头撺掇撺掇,婚事就差不多了。有时,女方长辈也到男方家附近打听打听。大北庄的汪家大儿子,因小儿麻痹症瘸腿,走路一拐一拐的,人称“汪瘸子”,结婚后,大人小孩七八口一大家人。
老头给人洗洗头又道,汪腐子的婚事费了很多周折。在村里做好工作,瞒得铁般结实,又把家里准备妥当,大缸小缸大折小折,储满粮食,门庭院落拾掇齐整。掌灯时分,女方家长在媒婆的引导下,走马观花看了一圈,非常满意就回去了。汪家大儿子装模作样发烧状裹着被单躺在床上,人家进门时,也只是礼貌性地欠欠身子。
次日上午,汪家里里外外忙活起来,将大小缸及折里的粮食和麦穰用簸箕一次又一次地拨开。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旁边修鞋的来了兴致说道,还有来,小北庄的,一家姓张的,儿子是个罗锅子,也正好逢集的时候,两家孩子在媒婆的指点下,在西头堰边的槐树下匆匆见了一面,也成了。
那天,人来人往的,为了便于甄别认识,男的背了一口铁锅,女方则衔着一朵鲜艳的喇叭花。后来才知道,原来女孩也很不幸,生下来就是豁嘴(兔唇)。媒婆也算门当户对地促成了一件好事,这老婆子说得头头是道,宁毁一庙,不坏一婚。
一旁的老裁缝转脸接着戏言道,砂浆石砸癞蛤蟆——配色,配色了,谁也不吃亏。
一个久候排队剃头的中年汉子终于插进话来,这些,是真的假的?说的说,听的听,麻雀追老鹰,谁信呢。
听着故事走过悠悠岁月
老八边听边挠挠头,痒痒得难受。原来脑勺子后的发根上花花搭搭的散布着白色芝麻粒还要小的虮子。
“回家把你们全篦下来,砸扁。”老八暗暗使劲掐了几下骂道,竟一时苦恼。
正听的得味,老八一回头居然瞥见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急急地西向而去。
老八美美地笑笑,远远望着他(她)俩夕照下梦幻一般的背影,心底的盆里盛满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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