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是一部志怪小说，书中对动物的描写，是自《山海经》之后最为成功的。本文仅就“熊罴怪”故事片段所蕴含的文化意象，作一缕析。
《西游记》中众多的妖魔可以分为两大类：人形妖魔与兽身妖魔，即以人的形象出现如红孩儿、黄眉大仙等，另一类以兽的肉身经修炼成精，幻化成人形出现，但被打回原形后，仍是兽身，如蝎子精、白鹿怪等。无论何种身形，一众妖魔们在取经路上设伏发难，大多的缘由是欲食唐僧肉求长生不老；或另有施以色诱，欲破唐僧童贞，共享男欢女爱；或有许以荣华，以国相托，同坐江山等等，不一而足。凡此种种，无外乎用性命生死、魅丽艳色、安逸富贵等俗世羁绊，来考验取经团队的意志与定力，从而也展现出了唐僧师徒一行排除万难西行求经的决心。西行路上的劫难、艰辛乃至绝境，抑或彷徨、犹疑、退却等等，莫不是对克服人性向善求佛历程的磨砺诠释与心路写照。可以说，一路西行就是一路求佛的过程本身，西行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代表的就是尘世凡间的种种欲壑诱惑和惊惧憎怨。第十六回《观音院僧谋宝贝黑风山怪窃袈裟》和第十七回《孙行者大闹黑风山观世音收伏熊罴怪》两个章回，说的是唐僧有了孙悟空和白龙马两个徒弟，取经团队基本成型之后，第一次正式与妖魔交手相斗的故事。但凡第一次，总该要有点新奇有点惊喜，直白地说，就是要有点看头才好。可是读者却要失望了——孙悟空的第一次斗魔伏妖，与书中其他章节相比，故事情节并不精彩曲折，细节描摹也不繁复生动，甚至从文字篇幅来讲，还有些简陋单薄之感，以至于没有成为后世脍炙人口的故事桥段。那么，为什么作者要选择“熊罴怪”作为第一斗的妖魔形象？其成“难”的缘由是什么？为何采用颇有草草了事之嫌的写作手法？其所要诠释的文化寓意又是什么呢？让我们先从下列几个方面说起。1、熊罴怪是什么样的妖魔？2、熊罴怪“发难”的原因？3、孙悟空最终制胜的方法？第一，先看“熊罴怪”何许人也。熊罴怪是与孙悟空同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草根一族，甚至连所操兵械，都不是什么像样的宝物或法器。但熊罴怪与其他妖魔相比，还真是个有情义、有情怀、有情趣、有情调、有情致的有点可掬可爱的角色。情义是指朋友亲人间的友善感情与义理，熊罴怪正是一个有情义的兽怪。书中它的出场很简单：不期火起之时，惊动了一山兽怪。这观音院正南二十里远近，有座黑风山，山中有一个黑风洞，洞中有一个妖精，正在睡醒翻身，只见那窗门透亮，只道是天明。起来看时，却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惊道：“呀！这必是观音院里失了火！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看时与他救一救来。”作者采用这种毫无文学铺陈的“人物”出场，却恰恰重点突出了熊罴怪要为观音禅院扑火救难的狭义心肠。熊罴怪对于自己的生诞之日，口口声声谓之“母难日”，可谓深铭母恩，情重义切。正说中间，那黑汉笑道：“后日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光顾光顾？”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母难日”出自元·白珽《》卷三：“近刘极斋宏济，蜀人，遇诞日，必斋沐焚香端坐，曰：‘父忧母难之日也。’”佛经曰：“亲生之子，怀之十月，身为重病，临生之日，母危父怖。”在古时医学不发达的年代，分娩对于母亲来说，不啻是一次危难险境。所以，一个人的生日，就是其母亲的苦难日。熊罴怪能在自己生日欢庆之际，念念不忘生母恩情，正体现了知恩感恩的大义正念。情怀是指拥有某种高洁的感情与心境，熊罴怪也是一个有情怀的兽怪。罴怪全无其他妖怪占地霸山，劫货打掠，噬凌生灵的不耻行径，只是一个“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的修仙者，终日与同好谈经论道，还乐于助人，将养生延年之术传授给朋友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熊罴在传统文化意象中，本就代表了养生延年的符号，如“熊经鸟伸”（参见本博客之“经申导引话渊源：中国最早的健身操——熊经”一节）。三藏又问：“老院主高寿几何？”老僧道：“痴长二百七十岁了。”行者见了，呵呵大笑道：“那个老剥皮，死得他一毫儿也不亏！他原来与妖精结党！怪道他也活了二百七十岁。想是那个妖精，传他些什么服气的小法儿，故有此寿。……”三藏才看了简帖，又递与那院主道：“你师父敢莫也是妖精么？”那院主慌忙跪下道：“老爷，我师父是人。只因那黑大王修成人道，常来寺里与我师父讲经，他传了我师父些养神服气之术，故以朋友相称。”原来是三个妖魔，席地而坐。上首的是一条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情趣是指某种精神感知与追求，熊罴怪就是一个有情趣的兽怪。细读书中所描摹的熊罴怪所居黑风山景致和洞府“黑风洞”，别是一番洞天。却说孙大圣到空中，把腰儿扭了一扭，早来到黑风山上。住了云头，仔细看，果然是座好山。况正值春光时节，但见——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雨过天连青壁润，风来松卷翠屏张。山草发，野花开，悬崖峭嶂；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不遇幽人，那寻樵子？涧边双鹤饮，石上野猿狂。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拥翠弄岚光。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见那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但见那——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花香。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山下景。菩萨认定，拿了那个玻璃盘儿，径到妖洞门口看时，果然是——崖深岫险，云生岭上；柏苍松翠，风飒林间。崖深岫险，果是妖邪出没人烟少；柏苍松翠，也可仙真修隐道情多。山有涧，涧有泉，潺潺流水咽鸣琴，便堪洗耳；崖有鹿，林有鹤，幽幽仙籁动间岑，亦可赏心。这是妖仙有分降菩提，弘誓无边垂恻隐。面对幽居雅境，连上天入地的孙悟空与见多识广的观音菩萨也有些刮目相看。行者暗道：“这厮也是个脱垢离尘、知命的怪物。”菩萨看了，心中暗喜道：“这孽畜占了这座山洞，却是也有些道分。”因此心中已是有个慈悲。熊罴怪的情趣还表现在要为一件袈裟搞一个“佛衣会”，不但如此，居然还要大张旗鼓。那怪虚幌一枪，撤身入洞，关了石门，收回小怪，且安排筵宴，书写请帖，邀请各山魔王庆会不题。情调是指某种情绪体验，讲究的是格调与氛围，熊罴怪却是一个有情调的兽怪。一件袈裟的“佛衣会”，生生被它搞出了浓浓的气氛来。明明是从观音禅院里窃来的佛衣，按理赃物避之失主唯恐不及，它却偏偏还要请禅院老僧，且弄出个文雅致极的请帖柬札，可谓隆重之至氛围怡然。单看请柬文采，也是儒风雅致才情流溢。侍生熊罴顿首拜，启上大阐金池老上人丹房：屡承佳惠，感激渊深。夜观回禄之难，有失救护，谅仙机必无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至期，千乞仙驾过临一叙。是荷。先二日具。情致是指有一定自我理念的情感流露，常常伴随着闲适的心境与兴致，熊罴怪还是一个有情致的兽怪。上文所引，大战之际，它可以抽身而退，为了写帖邀客。也可以告假罢仗，理由是自己要吃饭要睡觉。那怪与行者斗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渐渐红日当午，那黑汉举枪架住铁棒道：“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他两个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只斗到红日沉西，不分胜败。那怪道：“姓孙的，你且住了手。今日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来，与你定个死活。”行者叫道：“儿子莫走！要战便象个战的，不可以天晚相推。”看他没头没脸的，只情使棍子打来，这黑汉又化阵清风，转回本洞，紧闭石门不出。真不愧是一个有主见有定力的主。看到这里，读者不禁要为这个有点呆萌有点可爱也有点自我的黑熊怪莞尔一笑了。知道了熊罴怪性情，再来看看它到底是何等人物？细读方知了不得。论武艺它与孙悟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与孙悟空的打斗，没有借助什么法宝神器，是真刀真枪的硬实力比拼。不单孙悟空对唐僧说：“战彀这半日，不分胜负。”“我也硬不多儿，只战个手平。”就连观音菩萨也说：“那怪物有许多神通，却也不亚于你。”论出身，它与孙悟空平起平坐，一般造化。行者道：“这伙和尚没甚妖气，他一个个头圆顶天，足方履地，但比老孙肥胖长大些儿，非妖精也。你看那帖儿上写着侍生熊罴，此物必定是个黑熊成精。”三藏道：“我闻得古人云，熊与猩猩相类，都是兽类，他却怎么成精？”行者笑道：“老孙是兽类，见做了齐天大圣，与他何异？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关键的是，观音菩萨将禁箍儿给了他。菩萨又怕那妖无礼，却把一个箍儿，丢在那妖头上。那妖起来，提枪要刺，行者、菩萨早已起在空中，菩萨将真言念起。那怪依旧头疼，丢了枪，满地乱滚。说起这禁箍儿，来头不小，《西游记》第八回“我佛造经传极乐 观音奉旨上长安”中，如来给了观音“金紧禁”三个箍儿。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菩萨道：“弟子此去东土，有甚言语吩咐？”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蝠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言曰：“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这菩萨皈依拜领。如来又取出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观音将“金紧禁”三个箍儿，分别给了红孩儿、孙悟空和黑熊怪。给孙悟空箍儿容易理解，因为如来佛原意就是要给护送取经人的神通广大的徒弟的。但观音却将另外两个给了归于自己门下的随侍善财童子红孩儿和守山大神黑熊怪。这种私带挟杂之举，似也反映了天界的某种风气？菩萨方坠落祥光，又与他摩顶受戒，教他执了长枪，跟随左右。那黑熊才一片野心今日定，无穷顽性此时收。尽管如此，熊罴怪早早皈依正果，且入观音之落伽山境，当与熊罴怪的性情行止不无关系。菩萨看了，心中暗喜道：“这孽畜占了这座山洞，却是也有些道分。”因此心中已是有个慈悲。比之孙悟空，熊罴怪还是非常幸运的，观音就曾一语道破，可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翻版。行者看道：“妙啊，妙啊！还是妖精菩萨，还是菩萨妖精？”菩萨笑道：“悟空，菩萨妖精，总是一念。若论本来，皆属无有。”第二，再来说说熊罴怪成为唐僧西行途中“一难”的原因是什么？熊罴怪发难的原因，不是因为要吃唐僧肉，求长生不老，这可是西行路上许多妖魔梦寐以求的啊。文中，我们不仅知道贪图“锦蝠袈裟、佛门异宝”的观音禅院老僧的年高长寿，还知道其养生延年方法得之与黑熊罴。其实很简单，熊罴怪走魔的原因与观音禅院老僧一样，也是因为贪图唐僧的袈裟。他（指熊罴怪）却情知如此，急入里面看时，见那方丈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台案上有一个青毡包袱。他解开一看，见是一领锦蝠袈裟，乃佛门之异宝。正是财动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着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云步，径转东山而去。身为“坐家自在，乐乎晚景”的修道老僧，与素喜“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的熊罴怪一样，都是犯在了这个“贪”字上！最后，我们来看看孙悟空的制胜方法。孙悟空与熊罴怪的打斗，最后是靠化作丹丸钻入熊罴怪的肚子里，才一举制胜的。行者道：“不敢，倒是一个计较。”菩萨说：“你这计较怎说？”行者道：“这盘上刻那凌虚子制，想这道人就叫做凌虚子。菩萨，你要依我时，可就变做这个道人，我把这丹吃了一粒，变上一粒，略大些儿。菩萨你就捧了这个盘儿两颗仙丹，去与那妖上寿，把这丸大些的让与那妖。待那妖一口吞之，老孙便于中取事，他若不肯献出佛衣，老孙将他肚肠，就也织将一件出来。”行者心下顿悟，转身却就变做一粒仙丹——走盘无不定，圆明未有方。三三勾漏合，六六少翁商。瓦铄黄金焰，牟尼白昼光。外边铅与汞，未许易论量。行者变了那颗丹，终是略大些儿。菩萨认定，拿了那个玻璃盘儿，径到妖洞门口。菩萨道：“小道敬献一粒仙丹，敢称千寿。”他二人拜毕，方才坐定，又叙起他昨日之事。菩萨不答，连忙拿丹盘道：“大王，且见小道鄙意。”觑定一粒大的，推与那妖道：“愿大王千寿！”那妖亦推一粒，递与菩萨道：“愿与凌虚子同之。”让毕，那妖才待要咽，那药顺口儿一直滚下。现了本相，理起四平，那妖滚倒在地。菩萨现相，问妖取了佛衣，行者早已从鼻孔中出去。由此，孙悟空取经途中首斗妖魔所用的“钻腹战法”，在西行路上，多次使用，频频得手。通观全书，《西游记》中孙悟空共6次采用了“钻腹战法”，其中4次是事先设计，多与他人合谋，并变化成其他东西，主动钻腹；另2次则是打斗中被妖魔吞吸入腹，是以原形钻腹也就是被动钻腹。第一次主动钻腹：第十六回《观音院僧谋宝贝黑风山怪窃袈裟》和第十七回《孙行者大闹黑风山观世音收伏熊罴怪》两个章回。与观音合谋，变化成仙丹，钻入熊罴怪肚中。第二次主动钻腹：第五十九回《唐三藏路阻火焰山一调芭蕉扇》、第六十回《牛魔王罢战赴华宴孙悟空二调芭蕉扇》和第六十一回《猪八戒助力败魔王孙悟空三调芭蕉扇》三个章回，变作蟭蟟虫，钻入肚中。第三次主动钻腹：第六十六回《诸神遭毒手弥勒缚妖魔》一个章回，与弥勒合谋，变作一个大西瓜，钻入黄眉妖肚中。第四次主动钻腹：第八十一回《镇海寺心猿知怪黑松林三众寻师》、第八十二回《姹女求阳元神护道》和第八十三回《心猿识得丹头姹女还归本性》三个章回，与唐僧合谋，变化作红桃儿，钻入白毛耗子精肚里。综上所述，我们知道了熊罴怪是一个武功高，多文采，重情义的高雅之士，可以说是《西游记》中唯一文武全才的妖魔。但它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婪。因这贪婪，造成自有徒弟加盟以来唐僧取经路上的第一次磨难，也惹来与孙悟空的一番厮斗，最终被“钻腹战法”所打败。平心而论，《西游记》作者在“熊罴怪故事”里，对黑熊精的描写还是相当到位的，如描摹黑熊外形，“这厮真个如烧窑的一般，筑煤的无二！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怎么这等一身乌黑？”；表现黑熊的贪吃特性，“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威猛高强的精湛武艺，自得恬适的性格秉性，以及一些憨痴的细节描写，都非常符合熊的生物特性与传统的文化寓意。但是为什么“熊罴怪故事”没有成为后世脍炙人口的精彩桥段？难道作者在如此重要的全书“首难”中就没有什么意味隐喻？就没有什么深层蕴含？由熊贪吃的动物习性，到代表了贪婪的文化寓意，联想到“首难”的起因——贪图袈裟，熊罴怪的“贪”几乎成了它之所以为妖为魔为怪的唯一符号。原来，作者对熊罴怪近乎完美的角色设计，是为了反衬它唯一也是最大的缺陷。这时我们再将这个“贪”，与佛家的“贪、嗔、痴——三毒说”联系起来看，就不难理解作者在这个“首难”故事里，选择黑熊作为向善求佛的正义团队对立面的良苦用心了。佛家认为，毒害出世善心有三种烦恼贪、嗔、痴，亦即贪婪、愤怒和无明，故名三毒，又作三火、三垢、三缚。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僧信二众只有“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才能降伏心中最大的烦恼，甚至大阿罗汉、大比丘、大菩萨，也莫不如是。所谓“贪欲”，是一种染著，就是对自己喜好对象或顺遂境界产生的执念贪爱。《》卷五：“于外五欲染爱名贪。”《俱舍论》卷十六：“于他财物，恶欲名贪。”《》卷六：“云何为贪？于有、有具染著为性。能障无贪、生苦为业。”佛家认为，众生以眼、耳、鼻、舌、身等器官与外界接触，产生色、声、香、味、触等感觉，这些感觉能引起众生的利欲之心，因此叫做五欲。贪，是“三毒”中之“首毒”，是佛教修行的大敌，一切烦恼的根本。也是修行过程中，最容易碰到也最需要首先克服的尘世俗念。即使是已经受戒者，也需要第一个来解决它，否则一切都是空话。作者用观音禅院的老禅师做了最好的隐喻：虽得了长寿，虽得了安逸闲适，却犹自不知足，贪图袈裟，并由此断送性命。袈裟乃衣钵之一也，之于老禅师，不仅仅代表了物形的宝贝，更代表着佛界至高无上的地位与荣耀，所谓名利赋与一物。老禅师修行一辈子，恰恰连戒贪的第一关都没有通过。《西游记》作者在取经路的第一难中，设置了熊罴怪与老禅师的因贪发难，正是对应修行烦恼的第一毒，旨在告诫读者，戒贪才是修行向善的第一关。而用主动式的“钻腹战法”制伏熊罴怪，则隐喻了“心魔还需心法治”的道理。至于孙悟空用钻腹战法，与铁扇公主罗刹女的斗法，则是隐喻“三毒”之中的“嗔”，则不在本文所述范围了。看到此处说明本文对你还是有帮助的，关于“《熊说》中编之 《西游记》中“熊罴怪”的文化寓意”留言是大家的经验之谈相信也会对你有益，推荐继续阅读下面的相关内容，与本文相关度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