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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发文章讲述了曾在五层楼渡过了青春年少时光的吴慰君,令人感慨万分的悲壮故事。今天,我们来讲一讲五层楼的主人——吴慰君父母——父亲吴坤瑞和母亲潘兰的传奇故事。
我们先来看看这张照片。这是在郊外还是在相馆?瓷美人一般的女子穿着软底的皮鞋,穿着清末民初最流行的宽袖高领唐装,黑色的长裙,童花式的发型别上了一个银色的簪子。旁边是他帅气的丈夫,轻轻挽着她,两人间那种幸福满足、随意闲适,渗透在照片的每一个细节。这就是吴慰君父亲吴坤瑞和自己新婚妻子潘兰,1927年在香港的合影。
此刻照片上的女子潘兰,其实已经有了身孕,并于1927年底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吴慰君。那一年,潘兰才18岁,她在16岁时嫁给吴坤瑞,彼时的吴坤瑞,是一名大她16年,已经32岁的香港商人。
他俩的相识相遇相知说起来颇有一些神奇色彩。以前,每年二月的军坡节,海南各村都会挑选美男美女进行游街。1926年的军坡节,吴瑞坤和潘兰,分别凭借出色的容貌,被选为村中的美男和美女代表,赢得手举锦牌和顶着绣伞领头去送祖师上市场游街的殊荣。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村庄,却早已互相知道彼此的美名。当他们走在众人的前头,听着身后村人的欢呼雀跃时,眉眼间的你来我往已经成就了一桩美好的姻缘。后来,美丽的潘兰顶着村里的流言蛮语,毅然绝然嫁给了这位岁数比自己大一倍的香港客,并在婚后随着丈夫到了香港生活。
吴坤瑞是一位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却又曾远渡重洋、到过美国旧金山谋生的商人,一生省吃俭用,也不给儿女购房置业,却秉承着文昌人富则兼济天下的传统,在20世纪30年代,在临高和舍地区买下良田115亩,献给中台小学作为学田,让那些贫苦的子弟能上学。当地的老人仍旧记得当年吴先生捐助五千光洋建校的情景。那时海口还没有银行汇票业务,从香港运五千光洋会乡(一个光洋约合一两),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乡人!这是当年轰动海南的一件盛事,几个壮汉肩挑白花花的银元送达偏远的临高乡下时,人们还不敢相信这是给自己的家乡建校买田来的。吴坤瑞顿成一位卓有名望的“教育先驱”,成为旅港和海口的知名人士,深得乡人敬重。吴坤瑞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善举,他跟朋友常说起的一句话是,做了一件善事却到处张扬,那不是君子所为。
1948年,夫妻两人从香港回到海口,创办胜利大戏院时,潘兰已经为吴家生下了7个孩子。回到五层楼的吴坤瑞,此时要做的,就是和族兄吴坤浓一起,将海口这座最大的戏院经营好。那时海口还是国统区,一些左派作家的进步电影受到某种程度的监控。但是,这位有胆识的绅士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渠道,几十从内地进到一些进步的电影,几乎在内地人为《一江春水向东流》《八千里路云和月》大洒泪水时,海口人也同时能欣赏到这些影片。
五层楼的故事被封存得太久太久。这座在乱世中的五层楼,曾经的灯影卓约、风雷激荡,都已近离人们远去了。谁还记得这座独领风骚几十年的海口高楼里,曾经生活过的吴家两代人?
解放后,五层楼几易其主,楼主吴坤浓一家也星云四散,难觅行踪。后来,海口市服务公司的下岗职工,共几十户100多人,住在了五层楼内。2004年7月的一天,经历了三个不同时代,已经一百岁,曾经风姿卓越的潘兰,突然出现在了得胜沙的路上。这座她曾经多么熟悉的家,如今,却又如此陌生。她坐在街边的座椅里,沉默着,欲说还休。“当初在香港好好的,干嘛要回来呀?”不像在抱怨,像在自言自语,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人生充满了多少的巧遇呀,往往一个念头就改变了人生的轨迹。1948年,女儿吴慰君走了,后来没过几年,她的爱人吴坤瑞也离世了。这位百岁老人在回忆起前尘往事时,肯定绕不开自己的爱女慰君和曾经的五层楼吧。
昨天的文章后边,有一位读者质疑,说看过报道,五层楼是越南人建的。今天我查了资料,其实,五层楼的建造者是吴坤瑞族兄,吴坤浓的父亲,当时吴父担任法国银行驻越南防城总代理。1935年,五层楼盖好后,吴父却被法国人告上法庭,称他挪用了公款建造私宅。告的结果是要么以楼相抵,要么判终身监禁。无奈的吴父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倾注了心血的五层楼,于是,选择了坐监,最终病死狱中。于是,大儿子吴坤浓变成了这栋楼的主人,一直到1952年土改的来临。
好了,五层楼及其主人的故事就这么琐碎的讲完了,希望我们在骑楼老街游玩时,能偶尔用历史的眼光,人文的情怀大量一下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在它上边,发生了多少传奇故事,曾经,有多少人,在这里寻找理想中的爱情、事业和所有想要的一切。但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会浮华落尽,余下的,除了人与人之间的爱,恐怕就是这些斑斑驳驳的老骑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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