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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经典题材入手,《大闹天宫》融合多元艺术表现手法,在传承文化间拓展了京剧电影的新空间。
文| 悬灯
1905年,老生名角谭鑫培主演的《定军山》在前门大观楼放映,正式拉开了中国电影及京剧电影的历史序幕;2020年,由经典名著《西游记》改编的京剧电影《大闹天宫》全国公映,在大银幕上再次展现了传统国粹魅力。
《大闹天宫》由福建省广播影视集团旗下的福建电影制片厂、福建京剧院、首都京胡艺术研究会联合出品,讲述了孙悟空龙宫借宝得金箍棒,龙王天宫告状,李长庚献计诱孙悟空到御马监养马,最后孙悟空大闹御马监返回花果山的故事。
百年过去,《大闹天宫》里电影与京剧的融合,碰撞出了什么样的新姿态呢?
多位“角儿”,打出京剧魅力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作为国家重点文化项目——“京剧电影工程”中的唯一一部京剧武戏,《大闹天宫》肩负着振兴民族京剧电影、京剧武戏发展之重任。
被中央领导关注支持,由京剧名家李幼斌、杨少春、张四全等众多名家担任舞台导演,京剧世家出身的程箓担任电影导演,全国11家院团武戏演员参加演出,而孙悟空一角则由王璐、李哲、魏学雷、詹磊四位青年武生饰演……可以说,三年打磨始亮相的《大闹天宫》,背后有一支高规格、高标准的主创队伍。
“名角儿”阵容外,电影里的“硬配置”也颇为讲究:以戏曲剧作家翁偶虹的《大闹天宫》文学剧本为基础,舞台的流派和风格方面,则参考了京剧大师李少春上世纪50年代《大闹天宫》的舞台表演风格。
玉皇大帝派托塔李天王统领十万天兵捉拿孙悟空,孙悟空率众小猴迎战,开始先见打哮天犬、再打二郎神,和四大天君对峙时,忽然分出四个孙悟空,这样的设定不仅让四位武生齐亮相,也同屏展现了京剧里高超的武打技法,让观众目不暇接、啧啧称奇。
在“凯旋图”的重要片段中,这部影片特别选用了四位武生来演绎同一个孙悟空角色,让电影艺术千变万化的玄妙移植到舞台。
可以说,不同脸谱与动作赋予了角色更为丰富的形象,在继承京剧传统表演的基础上有所出新。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说:“通过四个人一起来塑造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形象,能够最大限度地从武戏的角度丰富角色形象。这种集大成的表现对于戏曲电影的探索,是非常有价值的,甚至有标志性意义。”电影中对武戏的创新尝试,恰是立于当下对传统京剧文化传承发展的一次有益实践。
做点“加减法”,拓展京剧电影表达
百年京剧,百年电影。百年京剧电影,在融合中创新发展,一直是各类艺术向前迈步的关键词。
如何在保留“原汁原味”的京剧特色下,在大银幕中呈现别样的视听效果呢?《大闹天宫》有一些方法论。
戏曲界的四功五法,十几个曲牌,每一个都有着独特的风格讲究;几十个脸谱,每一个都有独特的形象表达——各种京剧经典都被涵盖进去。电影导演程箓表示,在定下《大闹天宫》“先有舞台版,再有电影版”的大方向后,他们便开始在京剧、电影两种艺术的融合上做一些“加减法”。
相较于140分钟的舞台版,电影版《大闹天宫》在保留精彩的京剧表演戏份外,删减了舞台上给演员转妆、赶场换景、停歇休息等场次、桥段,让电影更流畅和精彩;对个别场次的武戏进行了重新的编排,让武戏动作呈现在大银幕上的时候更加真实好看;同时,还做了一些加法,合理运用了一些高科技拍摄技巧,将京剧武戏的高难度动作进行了放大,视觉冲击和观赏性也更加符合电影的审美要求。
“它严格的遵守了京剧舞台上的规范,又用电影化的手段往前进行了改造和推进,虚和实结合的很好,比如特效手段打造的天上是虚拟,但视角却是真实的舞台视角。”中国戏曲电影产业联盟执行主席梁汉森评价道。
在展现传统国粹京剧的特色外,该片也在时空结构方面,让戏剧与电影深度融合,打开了京剧电影的新空间。比如为了让拍摄更贴近舞台的效果、强化观众的沉浸感,电影打破了单一的舞台场景,并同时增设了两个舞台版未有的场景,大大延伸京剧武戏的呈现。
片中运用电脑特效、动画 CG 、声音剪辑等电影手段,营造恢弘气势、强化突出演员“手眼身法步”及心理变化等细节,也拓展了京剧的艺术表达空间。
“戏曲的程式化表演、戏曲舞台扩张力,被原原本本拍摄下来,同时中景和特写的交叉剪辑,把电影的魅力也发挥了出来。”在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看来,戏曲电影应该最大限度保留戏曲艺术的魅力,同时发挥电影语言的表现力,京剧电影《大闹天宫》找到了两种艺术最大的平衡和结合点。
淬炼经典,传承优秀传统文化
在2014年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曾提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是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题中应有之义。”
在引领价值层面,作为该工程重点项目的《大闹天宫》,积极寻找大众流行文化的正向表达,让独具个性的京剧艺术大放异彩,也以有温度的呈现方式传递技术创新的文化意趣,以细究文化、对视历史的力道,高度还原时代文化景致。
同时,以传承京剧经典、弘扬优秀文化为宏观主题的《大闹天宫》,也以多元融合的视听体验吸引许多年轻观众“走近”京剧,推动京剧文化加速破圈,并获得第14届加拿大中国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等大奖。究其原因,一是匠心呈现高品质的京剧艺术精粹,并以年轻人耳熟能详的“孙悟空”故事入手破题;二是在播出平台上除了全国院线,也选择了当下年轻人喜欢的流媒体平台以及校园院线等;三是融合先进技术,让传统京剧旧貌焕新颜,贴近年轻人的观影偏好。
守正创新的《大闹天宫》不断拓宽内容与技术的创新边界,通过传统文化议题完成对当下大众文化的真实刻画与情感共振,甚至这种新颖的表达也让被忽视的“京剧”能够成为陪伴和激励年轻人成长的一束光。
中国文联原副主席仲呈祥说,京剧电影《大闹天宫》的摄制完成是推动中华文明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一次成功实践。“所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必须同中国当代文化相适应,所以这部影片提供的启示,超越了戏曲电影本身,对其他类型文艺创作也具有借鉴意义。”
以经典题材入手,京剧电影《大闹天宫》融合了多元艺术表现手法,在传承文化的同时也拓展了戏曲的新表达,这便是京剧电影融合发展的一次创新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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