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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塘怪物(作者 / 溧阳市博物馆 黄诚)
有句话叫不作就不会死,古代志人志怪小说中就有许多主人公自不量力的故事,清代王椷的志怪小说集《秋灯丛话》中讲了这么一则发生在溧阳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虽不见得艺高但也算得上是胆大,可就是有点胆大过头,结果自然悲剧了。故事原名记作《屠龙》,原文是这样的:
溧邑西鄙七里村一少年,素业屠,所居门近塘塘坎有大赤榆一株,每至盛暑即浴于树阴下。一日浴毕呼妻具饭,饭讫,砺其刃极锋铦,携之径出。妻询何往,曰将杀龙,妻子笑曰:“子杀猪者耳,焉能杀龙?”少年曰:“门前塘内有物甚钜,鳞大如箕,每浴于深处,此物必在。吾以两手合抱只及其身之半,但不知首尾作何状态,度之必龙也。今往杀不愈杀猪乎?”妻曰:“龙神物岂可杀?”不听,疾趋而往,甫片刻颤抖而归,泣曰:“吾不能生矣!此物鳞大而坚,刀不得入,因于鳞之合缝处刺之,鳞忽开有水射出寒彻心骨,吾中此水,手战股栗刀亦坠塘中矣。”妻饮以姜汤,不能受,数日而绝。
△《秋灯丛话》相关内容书影
说溧阳西郊的七里村有个年轻的杀猪佬,《秋灯丛话》里讲到溧阳的故事总会提到很具体的地名,在其另一篇故事《白蛛水牛互闹》中提到有社渚、燕山等,这里的“西鄙七里村”估计就是今天的七里岗吧。杀猪佬家门口有个水塘,一到夏天杀猪佬总喜欢泡在水塘树阴下洗冷浴。这天杀猪佬洗完冷浴,吃完晚饭,就开始磨他那把杀猪刀,刀磨差不多了,操起刀就出门了。他老婆问他这是要去哪,杀猪佬回他老婆说自己要去杀龙,他老婆就笑了说你这个杀猪佬,也能去杀龙?杀猪佬说:“你不知道,门前塘里有东西的!这家伙鳞片大的和簸箕一样大,我每次洗冷浴都能碰到,这东西身体粗的我两只手都抱不过来,也不知头尾是什么样子,我想想肯定是条龙了。不过凭我的本事,杀它还不是和杀只猪一样。”
他老婆一听急了,说龙怎么可以杀啊!杀猪佬不听,提着刀就跳塘里了,不到一会儿工夫,杀猪佬面如土色颤抖地回家了,一进家门就哭了起来,说:“我活不成了!这水里的东西鳞片又大又坚硬,我刀根本扎不进去,又往鳞片间的缝隙扎去,这鳞片忽然开了,一道寒冷的水柱射了出来,我被这水柱射中,冻得连杀猪刀都握不住掉塘底了,我真是要被冻死了。”尽管杀猪佬老婆给他灌了姜汤驱寒,杀猪佬还是觉得冷,没过几天这个杀猪佬就死了。
故事读完,总觉意犹未尽,也不知道这乡村的池塘里怎么会有龙,池塘里的巨龙后来怎么样了。不过这是大多数志怪小说的特点,讲一则简短的故事,然后让后人去没事琢磨品味,后人如果愿意亦可以将这些故事扩展成一长篇成为再次创作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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