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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角山那高高的山上仍飘着五彩的祥云,拖拉营的营盘中早已听不见战马的蹄声;佛指岩下的水呀!还是那样哗啦啦哗啦啦的动听,我们的村庄依然还在那里生生不息。山青青的绿,水白白的甜。这里有沃土千倾。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
营盘山
当太阳从佛指山上升起,再从毛盖山的盖沿边沉下时,不管是忙碌还是清闲的一天都结束了;当月亮挂在村边的那颗老桑杈上时。院子里,石阶檐坎上聚着的都是摆龙门阵的人。当中有个精神矍铄,耳聪目明,一绺花白胡子在月亮下闪闪发亮的老者,看着全部人把视线和耳朵都朝他凑过来时,才不紧不慢的喝一口水,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我们这里历来就有许多的故事。就如岩顶上拖拉营营盘上那段历史,随岁月一起沉积在那块泥土里。那场轰轰烈烈的反清斗争,就是以拖拉营为根据地的一段朱王反政的故事,我想这儿叫朱村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吧!这事早记入县志了,如你不信,可以看看从田里捡到回的那砣红衣大炮打出的炮弹子。后来的解放战争中,我们这里出了好几位在黑暗中迎接黎明的地下党,这儿也曾是早期红色播种过的村子。也还有抗美援朝的战斗中牺牲的志愿军烈士。每一件都是说不完的故事,都存放在这块土地的记忆里。而今要讲的朱村人却又是更新的故事了。
秋收季节
要说朱村人必定会牵扯一些过去的历史。可具体的历史时间确实又无从可考。只得把时间都抹掉了,说些记得的事了
有一年的有一天,朱村人站在县中学操场边上的那棵光秃秃的老柏杨树下,拥着他父亲放声大哭,原来他是被学校突然开除了,那时才是个十六岁的小子。只看他伤心对他爸说:
“爸!对…对不起,我…我被开除了,是被罗列出八大罪状的,可自己一条也不明白。好冤枉哟!”
“知道了,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怕你接受不了才亲自来接你哟!…”
“好气人!真不明白!他们那些诡异罪状从何而来,不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给我强制扣上的吗?!还冠冕堂皇的能举出例证来,我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定是有人妒忌了!还污蔑我与班上某女同学乱搞男女关系,其实只是帮她讲了几次数学题。曾有人警告过我的,我真是百口莫辩……”
“知道!不要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等几天我也要被弄去改造了,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那几位叔叔都去改造了,怪爸!……怪我们有这样的经历,这样的家庭背景,回吧!回吧!以后多注意不怀好心的人,吃一堑,长一智!”
油菜花
依依不舍的县城中学,周围都是一遍被霜风扫落的树叶,除了这些黏着我和树叶,仅没有一个可辞别的同学和朋友。就连虫儿都变成僵俑悄悄的躲进深深的泥土里了,我却还傻傻的等在这场霜风中,像那只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叫着的小鸟,不知归去何方……
大队长是我们村里的实权人物,别看他干筋瘦骨的,心狠手辣的,整人厉害得很。不过对人也都铁面无私,功过分明,人人都怕他,不敢对抗他。朱村人从学校回到村口的第一件事是向他报道:“叔叔!我被学校开除了,回来接受你的改造,但我真没干什么坏事,我专听叔叔的话。”
“学校开除的总属坏人之列!看你年纪还小,又是看着长大的先不办你,你自己倒要老实点,表现好些,服从安排。”
山间野花
天冷冷的,大队长今天仅从天降下些怜悯,没怎么经办他,就派他去西山林场护林植树去了。
西山林场有大片面积是原生林,树木参天,遮天蔽日,护林员要往林中转一圈,据说要走三个月。那时正是十月的天气,朱村人自己申请去转了一圈出来,都赶除夕的年夜饭了,出来人变了个人,头发一尺长,乱像棕疙兜,从西山到东山的每一家门前过,没一个认出他是朱村人。穿一件棉袄面子全被刺破了白绵外翻,像一只绵羊,后面跟着只大花狗,在路上一前一后的移动着一对白白花白的动物。走到自家门前,才被他妈妈认出来,是朱村人和他的狗,他们还在亲热的说着话呢!
“大花!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不是你搞些野味,我们恐怕很难走得出来。还好!开年只在北山种树了,不用再去翻山越岭了。”
原来他和狗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当然那种环境也没机会与人说话。
刚要去北山的时候,却得到个通知。因甲子山那边有一只狼被追到北山来了,请大家注意安全,暂不要去北山出没。可是还是听到好的消失。
“大花,林子北边近来听说有狼出没,队里有人说,前天山脚下有个大姐脸被狼撕破了,差一点丢了命,幸好人们发现得及时,把狼打跑了,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呢!我们现在不能往那个方向去了!要等武装部的人把狼消灭后再去。”
水稻
就这样在林场以狗为伴,转眼就过了五六年,朱村人变成大小伙,被调回村干农活了。回来时正好赶上村办小学缺老师,因他读过中学,有文化就让他去补了那个缺,后来村里开批判大会,叫他写宣传大字报,他更是表现积极,把任务完成了才回家吃饭,等回到学校时,看见今天是批斗他妈,他突然有股无明的怒火,有一种想斗斗他妈的冲动,这样看来,这些年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应该是妈妈带来的,她才祸首,他恨妈妈,必须要跟她划清界线。做一个有觉悟的新人。从那天起他不吃妈妈做的饭,不搭理妈妈,也不干任何事,躲在角落里悄悄的观察妈妈一天到底干了些啥坏事。一日三三日九,好几个月仅没发现母亲做半点坏事,找不到一点动机。只看到她掺扶着邻居家老人走路,给村里人看病,是一个善良慈爱的人,她是自己的好妈妈,勤劳朴素,任劳任怨,像这样的伟大女性为什么还被批斗呢?
朱村
他知道妈妈没有错,就好像自己当初没错一样,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社会运动的晃子,想整人,想训人,想给人难堪,就踩着你玩玩。
只有自己默默的教书育人才是正道,在朱村人的带动下,学校的周围每年都会载种了许多桃树,李树,樱桃等果树。孩子们洋溢着童真。一到春天繁花盛开,校园里传出琅琅的读书声。
老者突然咳了一声说:夜怕是有些深了,担误明天的事不好!今晚就到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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