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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的肉身
——祝铮鸣的人物画
文_徐累
祝铮鸣的人物画不同凡响。当其他年轻工笔画家孜孜不倦纠缠于头发的编织时，她弃绝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机，给形象作了近乎严酷的删减。除了五官，其它从简，笔下的人物看上去与尘世情绪渐行渐远，直逼清心寡欲。当然，我们或许会猜想，祝铮鸣因为宗教信仰，比如佛教或道教而受到影响，但是对于一个三矾九染的工笔画家来说，画中“色相”仍偏向绚烂，离遁入空门还远着那。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青神/ Green God
2016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50.5×58cm
人物画比较直接反映“入世”和“出世”的态度，或者平视现实，题材上日常百态，或者佛道造像，岂敢个性上妄加僭越。除此之外，还存在第三种状态吗？有，即个别画家立足尘世，仰天长问，自证一些终极问题。这类画家西方居多。画家靠直觉在这样的临界点出没，迹近玄思，但并不等于说，她好像真是一本正经似的，已经完全进入形而上的命题。哲学家杜威认为，“归根结底，存在着两种哲学。其中的一种接受生活与经验的全部不确定、神秘、疑问，以及半知识，并转而将这种经验运用于自身，以深化和强化自身的性质，转向想象和艺术”（《艺术即经验》）祝铮鸣的欲走还留，也许就是这种直觉信仰。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松隐/ Pine Hermit
2017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82×52cm
祝铮鸣的人物有某种共性，那便是“离相”。“离相境都寂，忘言理更精”（唐-崔元翰），所描绘的对象，最低限度消解了人物的社会属性，尤其是性别特征：她或他，要么净发，要么裸身，表情木讷，沉静无碍，一副灭了人欲的样子。于佛家和道家来说，这都是“负”的方法。“负的方法，试图消灭区别，告诉我们它的对象不是什么。…如果不终于负的方法，就不能达到哲学的最后顶点（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剥离了欲望，减化了姿态，像永恒一样，引我们超越俗虑与尘想，这结论，便是形象的瘦身。而真理的原型一定是瘦身的，即便还没有到“空”的地步，也有了接近生命本质的意思。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青籁/ Cyan Sound
2018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139×198cm
当然，生命本身和绘画一样，不会是了无生趣的。作为感知的外化性面膜，祝铮鸣在形象表面上节制地施以“肌理”，例如突兀地在脸上烙下窑变的“开片”，身体上刺上文字和植物图样——这些都是“正”的加法，足以弥补“负”的寡淡，用“十玄门”的说法，就是“同时具足相应门”、“秘密隐显俱成门”，皮相骨体，相辅相成。具体而精微的外饰，描绘出画家古老而新颖的欲望症兆，暴露出念想上的秘密，以《文心雕龙》“外文绮交，内义脉注”的赞语，似乎也恰如其分。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空行/ Dakini
2018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157×89cm
这些靠直觉引导的符号皈依，表达了世界作用在祝铮鸣心印方面的痕迹，它们不过是一些碎屑的符号，一些片断的警句，同样不是什么哲学系统的叙述。不过，当我们将祝铮鸣的作品串连在一起的时候，她选择的所有意象，形成了颇有同义关系的证据链，这是祝铮鸣的艺术最有意思的部分。也许她天生具有一种悟性，靠自己的直觉，排演出一个个心念的结痂，反复印证下来，看起来是准确的，也是相对可信的。如果没有更多现实经历和经验作为旁证，只能臆测这都是她的前世遗产了，比如祝铮鸣总说“中了印度的魔”，其实压根儿她就没有去过那个国度，但热情一直在燃烧，仿佛是某种潜意识的乡愁。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须臾/ Instant
2018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94×74.5cm
若以印度的传统思想来验证，祝铮鸣的作品确实有一些神奇的暗合。与人物相伴的那些动物，大象、猴子、豹、鹿、蛇，充满着灵性，均与印度有关，也与我们熟悉的佛教故事有关。某种意义上，她、他、牠，并没有角色的主次之分，没有自然界的伦理之分，所有生灵是平等的。平等的原因，在于“轮回”，无论变成什么，都是超度的过程，你就是牠，牠就是我。与佛教同理，中国本土的道教也有仿佛，在祝铮鸣的画面中，停在面孔上的蝴蝶，衣冠中的仙鹤，身体下的神龟，用道家的说法，同样具有“蜕”和“渡”的能力：或者一期一会，或者由此地引往彼方——在《百年孤独之四十二》中，祝铮鸣在人物脖子上真真切切纹上一个“彼”字，颇说明她的托事显法。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翠隐/ Emerald Hermit
2016
绢本设色/ Ink and color on silk
193×120cm
“蜕变”和“ 轮回”，基本框架其实就是“时间”。印度的传统时间观，与道教“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时间观，均指认时间的循环和进出，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也无法区分神话和历史。虽然祝铮鸣的作品是单幅绘画，但如果将她的作品作为一个系统来考察，显然有一个隐形的“时间”线索。“时间”是无限而虚幻的，就像祝铮鸣的画面，每每用空白作为底色；而证明“时间”运动的，是转瞬即变的人、动物、植物，以及“成住坏空”的隐喻——最典型的做法就是面孔上的“开片”，它既是传统汝窑的特征，同时也是“蜕变”、“转形”的先兆，在印度式的时间观中，可以视为“劫”（Kalpa）。一部佛教文献这样度量“劫”的：每隔一百年手执丝巾拂一座山，丝巾拂过时，山的棱角会有磨蚀，直到此山被磨蚀殆尽所需的时间，就是一“劫”。脆弱不堪的裂纹，乃正在进行时的毁灭，期待着重生。
祝铮鸣的件件作品，意味着复合、叠韵、轮回，归结为世代时间的继替，就是“前后接笋，秉承转换，开合正变”（翁方纲）。形象的驻留是暂时的，绘画的魅惑却是永远的。她画中人物的行为、服装、道具和依恃物，混合着诗、神话、瑜伽、炼金术和记忆。这些均是带有原型记号的象征元素，她做得简洁朴素，看起来又离奇诡异，似乎体贴地证明了祝铮鸣的绘画，自带生生不息的经学流量，最终化境为一种文本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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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艺术家 About the Artist
祝铮鸣| ZHU Zhengming
1979 生于浙江
1996 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附中
2001 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
2004 研究生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
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个展
2018
空行——祝铮鸣个展，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2014
印度拂尘——祝铮鸣作品展，艺凯旋艺术空间，北京，中国
部分群展
2018
2018名泰年度邀请展，嘉德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后传统的告白—— 当代水墨作品邀请展，中华世纪坛，北京，中国
以形写神——2018全国高等艺术院校中国画人物造型主题展，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南京，中国
2017
水墨中国·叙事中国——香港回归二十周年艺术展，香港会议展览中心，香港，中国
艺·圃——园林主题绘画作品邀请展，三清上艺术中心，杭州，中国
她们的视界——中国当代优秀女艺术家作品展，中国妇女儿童博物馆，北京，中国
京津冀青年工笔画邀请展，沧州美术馆，沧州，中国
中国当代水墨年鉴展2016—2017，广州美术学院大学城美术馆，广州，中国
这世间唯一的花——当代艺术展，三清上艺术中心，杭州，中国
繁衍·自语：女性艺术家邀请展，朗艺美术馆，青岛，中国
女性与时代——百年中国女性艺术大展，中国妇女儿童博物馆，北京，中国
4K若啃肉青年艺术项目，达美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2016
世间——中国当代艺术展，阿德莱德艺术节中心 ，悉尼中国 文化中心
中国当代水墨年鉴展2015-2016，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关注的力量——青年水墨作品展，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水墨新语——新水墨联展 ，艺凯旋艺术空间，北京，中国
与造物游——壁画与造像对中国当代水墨的影响展，玉衡艺术中心，上海，中国
图像·画意——当代工笔画学术邀请展，中国美术馆，北京，中国
言·东方美学的再发现——水墨展，言午画廊 ，上海，中国
2016·水墨边界——当代青年艺术家邀请展，西安美术学院，西安，中国
2015
无声诗——中国当代水墨展，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香港，中国
图象研究室—水墨进程中的一种‘显象逻辑’，正观美术馆，北京，中国
匿名展——一场由小作品主导的视觉游戏，圣之空间，北京，中国
不破不惑——当代水墨画家邀请展，石家庄美术馆，石家庄，中国
卿云——韶颂艺术基金收藏展，正观美术馆，北京，中国
艺术东西——当代水墨展，保利艺术中心，香港，中国
中国水墨国际话语权推广项目·大美水墨·当代邀请作品展，时代美术馆，北京，中国
六城纪——当代水墨展，山东省美术馆，济南，中国
62度灰和TA的朋友们——主题艺术展，尤伦斯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2014
水墨画皮——五位水墨女艺术家展，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北京，中国
2014 国际青年艺术沙龙展，河北师范大学博物馆，石家庄，中国
墨向·非常态——中国当代水墨邀请展，江苏省美术馆，南京，中国
水墨异质：关于自由主义，绘通当代画廊，北京，中国
画为心生——当代水墨邀请展，金陵美术馆，南京，中国
托古改制——当代工笔画展，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解构·解放——当代水墨邀请展，上舍空间，北京，中国
关注的力量——当代水墨展，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世说新语——水墨人物展，鼎峰空间，北京，中国
她 ·时代——当代艺术联展，时代美术馆，北京，中国
向右看齐——中国青年女画家水墨新绘画邀请展， 艺凯旋艺术空间，北京，中国
2013
工·在当代——第九届全国工笔画大展，中国美术馆，北京，中国
诸子·癸巳印象——70先锋当代水墨邀请展，先锋当代艺术中心，南京，中国
学院新方阵——当代水墨提名展，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凡逸——当代水墨宇辰邀请展，宇辰美术馆，烟台，中国
第六届成都双年展，成都现代艺术馆，成都，中国
呵幻为真·图像的寓言——水墨邀请展，芥墨艺术馆，南京，中国
春天来了——2170中国画精英展，养墨堂，南京，中国
艺术北京——中日韩艺术家推荐主题展，农展馆，北京，中国
无界之境——中国当代新工笔邀请展，华商美术馆，西安，中国
墨色千寻——青年水墨名家邀请展，芥墨艺术馆，南京，中国
首届全国工笔画双年展，厦门美术馆，厦门，中国
2012
视觉中国美洲行——中国当代艺术特展，圣地亚哥，美国
暗能量——有关神秘诗意的隐喻，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绿色导火索——新生势力展，升空间，北京，中国
2012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上海，中国
第五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美术馆，北京，中国
卢浮宫归来——中国水墨巡回展，环铁时代美术馆，北京，中国
纳喀索斯的情歌——当代艺术展，龙艺榜画廊，北京，中国
青年艺术100——巡回展，悦美术馆，北京，中国
象外象第二回——水墨作品展，鼎峰空间，北京，中国
91年的迷狂——趣味沉迷者， 龙艺榜画廊，北京，中国
上海新水墨艺术大展——中国水墨现场，多伦现代美术馆，上海，中国
墨契——第二回当代水墨作品展， 汕上空间美术馆 ，汕头， 广东
2011
第四届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中国美术馆，北京，中国
心迹象——青年艺术家邀请展，艺凯旋艺术空间，北京，中国
学院工笔——第二届全国青年工笔画新锐展，国家画院美术馆，北京，中国
南腔北调——中国画当代青年名家邀请展，芥墨艺术馆，南京，中国
再现写实——第五届成都双年展，成都现代艺术馆，成都，中国
意境与品格——当代工笔画成就展，国贸中心，北京，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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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展览 About the Exhibition
展览海报
空行：祝铮鸣
DAKINI: Zhu Zhengming
艺术家| Artist:祝铮鸣| Zhu Zhengming
策展人|Curator:孙欣| Sun Xin
开幕时间 | Opening:2018.10.13 16:00
展览时间 | Exhibition Dates:2018.10.13-11.25
地点|Venue:
蜂巢（北京）当代艺术中心
Hive Center for Contemporary Art (Beijing)
地址|Add.
北京市酒仙桥路4号798艺术区E06 |
E06, 798 Art District,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China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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