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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神秘是《妖猫传》的基调
上映3天的《妖猫传》已斩获2.5亿票房,但它跟当年的《无极》一样,多是服化道的功劳。
之所以要提《无极》,一是因为它跟《妖猫传》一样,都是陈凯歌本人执导的奇幻大片;二是有人说,它的毛病在《妖猫传》里改过来了。真改了吗?
《无极》的毛病是什么呢?一是人物立不起来,二是故事不对劲。
比方说,昆仑奴明明被设定成凡人,却能跑过愤怒的公牛和骏马,甚至连弓箭也不在话下——这已经是蜘蛛侠一般的超能力了。大将军光明明明被设定成牛逼哄哄的战神,却并没见他有何牛逼的武功和计谋,造型也谈不上霸气外露。张柏芝饰演的唯一女主明明被设定成倾倒片中所有男人的绝色美女,其实却并无过人之姿,清纯有余而性感不足,也就是说,她顶多只能倾倒那些喜欢清纯口味的男人,怎么能倾倒所有男人呢?从这个角度来说,适合这个角色的是王祖贤、林青霞之类的女星才对。
并不倾城的倾城
至于故事方面,不光它的背景完全被架空,人物的行事逻辑也被全盘西化,比方说,满神、元老院、雪国、囚禁张柏芝用的金丝鸟笼等等,都是中式语境里所没有的东西,很难令观众产生代入感,从而也就很难与片中的人物同喜同悲。
问题在于,陈凯歌似乎压根不管这些,他认为我既然给出了设定,那么你就该相信一切都是合理的。不信拉倒,不信是你的损失。万没料到,在12年后的《妖猫传》里,陈凯歌还是这样自说自话。
跟《无极》里的倾城一样,《妖猫传》里的杨贵妃也很难符合你的期待。唐朝是个以胖为美的朝代,但是张榕容显然太瘦了,而且不像是增过肥的样子,远不如范冰冰版本耐看。
并不肥美的杨贵妃
还有,身染重疾的大唐皇帝,为何放着本国那么多名医圣手、高僧大德不管,偏要求救于一个外来的日本和尚呢?如果你说,这是个得道高僧,拥有某种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的技能也就算了,偏偏他还只是个会驱邪的小沙弥、冒牌空海而已,没一点大师气质不说,为何事先还不让他露两手来瞧瞧?如果说,空海这个人物形象最终还能令人有几分信服,那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染谷将太的演技。
染谷将太的演技弥补了造型上的不足
黄轩饰演的大诗人白居易也是如此。当他在市集上看到一个江湖艺人凭空变出能吃的西瓜后,他没有一丁点怀疑,而是显见兴奋地跟吃瓜群众一块儿鼓起了掌。如果不是空海提醒,他甚至压根想不到“幻术”二字。试问,这真的是那个细致入微、能洞察世事人心的诗人吗?他为何会如此不敏感?
傻呼呼的白居易偏要当侦探和装情种
还有,潇洒豪迈、不拘小节的诗仙李白,又应该被设计成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才好?他写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被唐玄宗吟诵,被阿倍仲麻侣吟诵,被张榕容饰演的杨贵妃吟诵,被张雨绮饰演的春琴吟诵,被黄轩饰演的白居易吟诵,被片中所有人吟诵了无数遍,每个人在吟诵它的时候都是一副目迷神驰的样子,可以说,这句诗几乎已经成了电影的纲领和灵魂,那么对于它的诞生过程,应该如何来表现?
也不知是陈凯歌觉得这个根本不重要呢,还是缺乏想象力,反正辛柏青饰演的李白既不丰神俊朗,也不潇洒飘逸,看上去十足一个油腻中年大叔,构思的过程更是一笔带过,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总之你休想领略到那种文学创作所带来的愉悦感。当然陈凯歌可能会觉得,李白的样子,我明明是按史料记载来选择演员和设计服化道的啊,有什么问题呢?对此我只能说,他这个人太拘泥于史实,拍得太老实了吧。
毫无仙气的李白
如果以上只是枝节,那么作为主角的那只黑猫居然撑不起场,就很要命了。
试问,一只能说人话的妖猫,应该怎么个妖法?我觉得最起码,它的声音应该跟人有所区别、听起来有些奇怪吧?比如《倩女幽魂》里的黑山姥姥,之所以被徐克设计成时而男声时而女声,甚至连腔调也被设计成阴阳怪气型,就是为了表现它的妖气。《我的个神啊》里的外星人PK,之所以被阿米尔·汗设计成耳朵直竖,快跑不甩手,就是为了区别于地球人,营造出一种外星人的感觉。可是我们这只妖猫呢?它的声音竟跟普通男声无异,一点也不独特、不神秘、不恐怖。如果不看银幕,只听声音,你绝对想不到这是只猫发出来的声音。为什么不能把它的发音设计得尖一点,阴一点,奇怪一点,缥缈一点呢?
妖猫的声音,并不像海报这么神秘和惊悚
更令人费解的,除了能发人声和凭空变钱,这只猫居然也没什么厉害的法力。它不能变身、幻化人形,却能秒杀所有人,包括一身功夫的金吾卫、一身法术的道士,甚至能降妖伏魔的和尚空海。不管刀剑、符咒还是法器,统统伤不了它……凭什么呢?
《妖猫传》从服化道的角度把大唐气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却未能在人物和故事上更进一步,可谓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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