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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点|新奕 图/网络
01、
柏拉图说:“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
情感里的爱与不爱,自己的心,其实从来都清晰。若真爱,便深深地好好爱,这是对爱的尊重;若不爱,便清晰地彻底放弃,这同样也是对爱的尊重。
现实里,我们都怕在爱和不爱之间,被朦朦胧胧、含含糊糊地徘徊。因为朦胧一旦清晰,含糊一旦不再,就有心会受伤。然后,甚至连人生都要因此改变,特别是女人。
初读张爱玲的经典名作《红玫瑰和白玫瑰》,便是这种感受——主人公凤凰男佟振保,这个男人简直太渣渣子了,一生没用心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却把走进他生命里的女人个个伤的拧巴变形!
那时大本尚未毕业,读张爱玲的小说,却总能给躁腾的心觅得一丝半两的冷静:她的故事,像一面面写给我们的文字之镜,每回看完,都能让人肆无忌惮地带着满腔的幽怨,对主人公嬉笑怒骂,仿佛那些被辜负或被痛伤了的是我们自己一样。
但人生总是向前的,人也总是成长的,读书的感悟亦是伴随着我们人生的阅历不断延展的。
时隔多年后,今天再读《红玫瑰与白玫瑰》,一字一句地慢慢咀嚼品味,忽然就想为张爱玲精妙的文笔拍案叫好——
原来,红玫瑰王娇蕊和白玫瑰孟烟鹂,其实她们俩并没有活拧巴,真正活到拧巴变形的人其实一直是佟振保:
明明真心爱着的,他不放心,怕人家毁了他名声,不敢娶;明明无心去爱的,他又看着满意,娶了回来,又嫌弃人家无趣无脑丢面子!
不敢深爱,又不甘放弃,却又到处惹女人——最终被惹过的女人绝望成了空心人,真是好活该一男的!
02、
玫瑰姑娘:佟振保,我深爱你,可我就是不说,所以你误以为你在爱情面前守住了自己,其实那是被辜负的我,最绝望的诅咒!
玫瑰姑娘本尊,是佟振保在英国留洋时正经意义上的初恋。玫瑰是个中英混血的姑娘,父亲是个体面的英国商人,母亲是广东人。
她有着又稚气又很大人的长圆形的脸,爱穿超短裙,露出一双轻巧的腿,头发剪的极短,脑后剃出一个小小的尖子。她口没遮拦,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捞一把,她也和谁都随便。
因为父母婚姻的关系,其实这个非常英国化的姑娘,比谁都通透。她自比笼中鸟,也自知佟振保跟自己只是玩玩儿,绝不会娶她。
所以即使自己非常爱佟振保,爱到可以任佟振保对自己为所欲为,也不愿开口跟他告别,更不愿开口跟他说自己爱他!
佟振保感受到了她的深爱,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敢深入,更没有敢表白。因为玫瑰姑娘,他收获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的美名,却因为没有再进一步的与玫瑰姑娘发生深入的亲密关系而遗憾的懊恼。
这场初恋里,佟振保没有真心,全是算计——这样的女人,在外国或是很普通,到中国来就行不通了。把她娶来移植在家乡的社会里,那是劳神伤财,不上算的事!
感情里的女人是最敏感的,被自己深爱的男人玩弄和算计,玫瑰不可能感知不到。一个没有真心只有玩性的男人,怎么可以得到自己的深爱呢?要知道英国人是把恋爱当做终身的事业来对待的!
只玩爱,不真爱。就像点了火,却自私的只管自己冷却一样——这样给不起又招惹的方式,是最令女人恼火也最令女人伤心和伤神的!
因此,绝不告诉他自己深爱他,而是给他留个遗憾的念想——让他误以为自己在一个女人的爱情面前守住了自己,其实那更像一个被辜负的女人绝望的诅咒!
03、
王娇蕊:佟振保,惹了我,又不敢娶我,你怕我坏了你的名声,可我偏偏活成了别人的贤妻良母,感觉怎么样?
因初恋的遗憾,佟振保把自己生命里后来的女人都比作玫瑰。
被喻为红玫瑰的王娇蕊,本来是佟振保在英国留洋时的同学——家资背景深厚的富二代王士洪的妻子,因为回国后租住王士洪公寓里的一间房子,搬家的第一天两人因此认识。
按着老理,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自己同学的妻子?
但王娇蕊本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交际花——家里人供她出国留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因此出国留学后,她一直抱着玩的心态,玩到名声都怎么好了,才赶紧抓到了家资背景都很不错的王士洪给嫁了!
佟振保和王娇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娇蕊正在洗头发,打招呼的时候,因为握手不便,揩手的时候指尖上溅起的一点肥皂沫子,溅到了佟振保的手背上,对女人敏感的他,因此心猿意马。
因为和主人同住一个公寓,又共用一个浴室,佟振保因此有了和王娇蕊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王娇蕊虽已嫁为人妇,但“脸是金棕色的,皮肉紧致,绷的油光水滑。把眼睛像伶人似的吊了起来。一件纹布浴衣,不曾系带,松松合在身上,从那淡墨条子上可以约略猜出身体的轮廓,一条一条,一寸一寸,都是活的!”
搬完家,热心又热情的王士洪招呼佟振保洗澡,佟振保抱着毛巾进了浴室后,看见浴室地上王娇蕊先前洗澡时落下的满地头发,心里又开始烦恼。
接着,王士洪因有事要去新加坡,临行前,将妻子王娇蕊正式地介绍给佟振保,他的原意本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同学,能在有事的时候照应一下妻子。
但一切事与愿违,王士洪的离开,让原本就心猿意马的佟振保一下子没有了顾忌和牵绊。他和王娇蕊从聊天到拌嘴,再到偷听她打电话约人,然后明目张胆地调情,直到最后突破所有的防线,顺理成章地称为情人!
佟振保在这个过程里,一直跟自己强调:他绝对不能认真哪!那是自找麻烦。她有许多情夫,多一个少一个,她也不在乎。王士洪虽不能说是不在乎,也并不受到更大的委屈!一个任性的有夫之妇是最自由的妇人,他用不着对她负任何责任!
当王娇蕊告诉他,自己这一次真的是爱上了他,并且已经给自己远在新加坡的丈夫去信,要求离婚,然后准备嫁给他的时候,佟振保却连话都没敢接!
然后,他便开始哭穷;接着疑心自己做了傻瓜,觉得王娇蕊给自己设了圈套;再然后,因为去酒馆喝酒感染霍乱住院。
王娇蕊心甘情愿地去医院给他做护工,他却以替自己的社会前途着想为由,处处躲避和拒绝王娇蕊的靠近,直到最后王娇蕊绝望而又决绝的离开!
你看,与红玫瑰王娇蕊纠缠的整个过程,这个佟振保又把留洋时的初恋游戏玩了一遍:全程都是肉欲,没有一点儿真心!而且只玩弄王娇蕊的感情,坚决不负责任!
他拒绝王娇蕊的理由是,你要是爱我就不能不替我着想,不能叫自己的母亲伤心,社会上也不会原谅他——因为王士洪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他和王娇蕊之间的爱只能是朋友的爱!
其实,根本上讲,他是嫌弃王娇蕊是个交际花,而且是个已婚的,若王娇蕊离婚后嫁给自己,那就从根本上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而且他也不认为一个在浪荡热情的女人真的能做个贤妻良母!
但是七年后,当他在公交车上与弟弟再次邂逅已经成为朱太太的王娇蕊时,王娇蕊贤妻良母的坦荡样子,让他大跌眼镜——他嫉妒她,甚至连她的老都嫉妒!
因为这个没有感情底线,始终自私的只爱他自己,始终不敢给王娇蕊真爱,甚至连责任都没有负一分的男人,又被一个曾经招惹过的女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佟振保,惹了我,又不敢娶我,你怕我坏了你的名声,可我偏偏活成了别人的贤妻良母,感觉怎么样?
04、
孟烟鹂:佟振保,明明不爱我,可你娶了我,娶了我又嫌弃我;不给爱,还敢不给钱,我就戴一顶绿帽子给你,绝望吧?
这位孟烟鹂,是佟振保的母亲托人介绍的,她比较懦弱,也没什么自己的个性,人很单纯保守,但也很笨很没情商。
唯一可以让人记住的特点就是身家清白,自己也白的像一团白白的雾。佟振保娶她,只是因为他在外奋斗,江湾老家只有一个寡母,已经在上海混出了一点名声的他,若要把母亲接过来继续博得好名声,家里就得有一个像样的妻子。
孟烟鹂长相还可以,性情也不复杂,没有那么多自己的主意,是个做贤妻良母的人。佟振保从娶她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没有爱过她。
因为她对佟振保强烈的夫妻生活欲望不感兴趣,既不放荡也不热情,以至于孟烟鹂作为佟振保为家里传宗接代的工具,才生了个女儿后,佟振保就嫌弃她像跟木头,并开始在外面嫖娼!
一开始他还偷偷摸摸,并且还给孟烟鹂基本的生活费用。后来随着夫妻间矛盾的积攒和陆续的爆发,佟振保干脆公开地堂而皇之的在外嫖娼,甚至还把妓女带到家门口向妻子孟烟鹂耀武扬威。
再后来,佟振保连生活费都不给孟烟鹂母女了!不给爱,也不给钱,让孟烟鹂渐渐开始想法子,精神也渐渐好一点了,她开始交朋友,慢慢的给生活找路子。
直到有一天,和一个来家里量体裁衣的小裁缝红杏出墙!而这一切刚好被回家来拿钱的佟振保撞见!
这一回,佟振保愤怒了——他开始砸家了东西,特别是听见孟烟鹂进到房间的时候,台灯、热水瓶、铁座子等等,什么都往孟烟鹂的身上砸,他想砸了这个妻,砸了他自己的这个家,也砸了他自己!
张爱玲说,不爱的爱情永远也不会爱。
佟振保这个男人,在孟烟鹂身上,真的把这一句话践行到了极致,但最讽刺的是,他并没有成为自己的赢家:
把一个不爱也不可能爱的女人娶回家,先嫌弃再抛弃最后甚至想扼杀,结果他被自己不爱的女人红杏出墙,一脚踢出生活的局!
孟烟鹂和前面的玫瑰们一样,其实也一直是带刺的,只是她因为生性懦弱,一直在隐忍而已,实在忍不了也最后爆发了!
所以,佟振保这个男人,被走进自己生命里的女人们,最终逼到了绝望的空心人——他在爱情和婚姻里,都不敢深爱,但又诸多不甘心,却又到处惹女人!
在感情里,女人没有一个好惹的,因为无论爱情还是婚姻,女人一旦选择,就会投入真心。你若给不起真爱,又没有做人的底线,被绝望,还真的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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