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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别处,别处就在姑娘寨。”《姑娘寨》(花城出版社2018年6月出版)是先锋作家马原蛰居云南七年的回归之作。作品展现了云南南糯山少数民族的生活画卷,浓郁的哈尼族风景和奇异壮丽的边地世界充满魅惑与神秘。
作为当代先锋小说元小说理论的先行实践者,马原一贯的叙事游戏在这部作品中依旧存在,熟悉马原作品的人对此不会感到陌生。书中主人公“我”——马原,同样隐居在南糯山姑娘寨,同样是一个小说家,使得读者不由将其与作者混为一人。然而后文中又出现的“马老师”,一个与马原本人几乎有着同样设定的人物出现,作者精心设计的叙事圈套才刚刚展开。“我”作为马原精心设计的一小部分真实的存在,同亦真亦幻的六百年前的英雄帕亚马、为猴子举行送葬大典的祭司尊盘风、谷神坊的巫师贝玛一起,讲述着在现代发生的古老的哲思故事。
在这部作品中,故事叙述者始终在不停的人物身份之间转换,主人公“我”、“我”的儿子以及之后出现的“马老师”,在虚构和真实之间自由穿梭,不断混淆作者、叙述者与人物的界限。小说看似由两个故事构成,但在关键的节点又使两个部分发生联系。小说主体围绕“我”展开,从“我”由上海出发至西双版纳开始,详细讲述了在老友默默和默默的朋友虚公的带领下进入南糯山发生的一系列故事。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有关帕亚马的故事也在文本中并行展开。专属于“我”和帕亚马的故事似乎发生在梦境之中,长着马脸的帕亚马有着施瓦辛格般壮硕的身体,除了腰间两片叶子之外几乎裸体,他住在树屋里,用着最原始的火种,能将一头巨大的野猪击倒并食其肉。无论是会带路的长尾巴松鼠,云朵中间藏着金丝猴一般的脸庞,还是帕亚马口中灵魂的归所——坟山上的祖宗树,一切都极具原始的生命力和神秘的色彩。与其说它是独自展开却又与主体部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故事,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属于姑娘寨原始森林美好的自然梦,梦境融进现实,当帕亚马走到主体的“现实”故事中后,整个文本空间都得到了延展。
小说的主体部分有计划地承担了故事的哲理部分,为我们讲述着都市之外的另一种可能。废墟之中的人——巫师的后代贝玛引出了故事的主体,于是,有了老祭司别样吾与小巫师贝玛宿命般的相遇与对话,有了对于祖先尊盘风追忆般的奇幻故事,搅局者罕布的到来则使得原本虚无缥缈的传说变得更为真实可信。在罕布的邀请之下,别样吾与贝玛合作,再次行使起自己的职责——送丧。书中对于送丧的场面却没有期待中的详尽描写,甚至与之相关的一个字、一句话也完全见不到,不得不承认,自始至终,马原始终留给读者巨大的疑问。然而令人着迷的正在于此,在这里没有无法解开谜底的焦虑,只有沉浸其中的深深的静谧。
“以形式为内容”是马原作品的一贯特色,华丽的叙事手段是马原惯常使用的,然而对于《姑娘寨》而言,它对于自然的回归是不能被忽视的。如果说质朴与自然是姑娘寨的话语体系的代表词语,小说中更多展现的则是一种“可能性”。在这里,一个远离中原和东部,远离都市喧嚣的深山秘地,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读者可以跟随马原的讲述(或者干脆抛弃马原的讲述自己另辟蹊径),尽情将流动的意识和想象投影于南糯山之间,因为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没有什么理由可言的,如同主人公“我”在南糯山中看到的有着猴子脸颊的云朵一样,一旦过去便了无痕迹,仿佛古老的战场般无法得到复原,让人神往与着迷。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的儿子想要去与帕亚马会面,已经没有长尾巴松鼠为其带路,因为这种“可能性”更像是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存在,是不能够去刻意找寻与索取的。这更像是属于马原自己的一场盛大的行为艺术,将灵魂毫无保留地交付大山深处,用云朵的流动、古老的传说、神秘的梦境完成一次充满仪式感的蜕变,向孤独更深处行走,去寻找更为深邃的意义。(宋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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