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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认真工作的劳动者
都值得被尊重
每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都值得被触碰
而生命也在不经意间
闪耀出绚烂
在平凡中
现出真实
北京时间2020年1月14日,晚上20点33分。故事地点武汉。
武汉的冬天湿冷蚀骨,不像北方有暖气,今天正好还下了点细雨,夹杂着一丝丝的冰雹,打在脸上,有点蚂蚁叮咬的撕痒感。
好冷好冷!我哆嗦着裹着大衣,慌慌张张跑进了电梯里,嘴里呼出的暖气遇冷凝结成了白雾气。
电梯门刚要关上时,不远处一大个子喊着“等一下等一下”,随之临门一脚拦在即将合上的电梯口。
“谢谢,幸好赶上了!39楼!”大个子气喘吁吁的呵呵笑了两声,更衬托出只有2平米的电梯间安静狭小的空间存在感。
1秒,2秒,3秒。。。。。。时间嘀嗒嘀嗒在前进,在只有不到20秒的时间里,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大脑几乎都是放空的状态。
而因为进门时的一声“谢谢”以及两眼一对,我不由打量起这位辛勤的工作者。他全身一套蓝白装扮,灰色格子的靴子,因为下雨的关系,鞋底沾了些泥巴,厚度至少1公分的蓝白手套,一只手挽着一个大塑料袋在手肘上,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不停的在手机面板上比划着。因为雨点沾到手机面板上的原因,也许是页面操作不灵敏了,大个子只好换了一只手,脱下了一只手套。
而这只手套里面,是空的。
是的,快递员的手是残疾的,没有五指。
当时,有那么一刹那,内心却不由颤动了一下,我有点诧异。
不过,很快,我冷静了下来,用平和的语调关切问了一下:“这么晚还在送外卖,你们吃饭了吗?还没下班?”
大个子憨憨笑了两声,说:“还没呢,这不忙着挣钱嘛!”说完,露出一排晶莹透亮的雪白牙齿,更映衬出大个子的实诚。
电梯到了,大个子匆忙走出了电梯,目送他的背影,使我忆起了当年朱自清的文章《背影》里的桥段,蓝白色大衣背后的那几个大字“饿了么”显得那么清晰那么醒目。
我突然觉得时光在这一刻停滞了,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饿了么”这三个字。衣照我心,我也真的也很想问候那句来不及的话:“你饿了么?”
“叮”,一声长低赫兹的电梯铃响了,和刚才那位大个子截然不同的是,我是有气无力,徐徐的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电梯口。
回到家里,吃饭时,我突然冒出一句:“其实做快递员也挺好的!”一家人齐刷刷看着我,二愣子随口说了一句:“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没有说话,晚上躺在床上,大个子残缺的手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想二愣子的话也有他自己的逻辑在里面,情有可原。想必他们无非担心几个问题。
一是送外卖,辛苦。
夏天暴晒,冬天狂风呼啸,时间下班没个准,身体折腾劳累。
前段时间,超强台风席卷上海,一名送餐员当晚顶着台风天和大雨在田林路附近骑着电瓶车送外卖,由于道路积水过深,他不慎触电,送到医院抢救室时,已没有了生命体征加上。他也才不过40岁。
而且现在的小区因为之前出现过因外卖员骑车过快在小区里撞上了行人,所以现在的送外卖的小哥只能把车停在小区门外,再拎着东西在小区里送。小一点的小区还好,遇到大的小区,快跑小跑也得走个十几分钟。如果晚到了,还容易被差评,得不到奖励。
对他们来说,哪有什么所谓的时间自由,工作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业绩。
二来是岗位类型相对于社会认知来说不算高。
入职门槛较低。大多数的人只要一部手机,能走能跑,会骑电动车,一般都能聘上。
对于这几个担心,其实我自己反而有不同想法。
外卖员是辛苦,从抢单,接单,取货,送货,累计好评这一条龙服务下来,也许快的半小时完成,慢的一小时。看着时间挺时间自由灵活。
但是从头到尾他们挣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辛苦钱,就像高个子那样,连笑容都那么实诚,不掺杂一丝算计。
再来,早年很多教育制度围绕的都是工业革命服务的教育制度,学术性的通货膨胀,本科能做的需要硕士,硕士能做的需要博士。本科满大街找不到工作,眼高手低的也不少,高不成低不就,宁可啃老也不愿出去工作。只因为吃不了苦,也不够体面。
只是,工作哪有不辛苦的。拷问我们的不是工作辛不辛苦,而是我们是否能苦中作乐,拥有积极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的常态,这也许是老生常谈,但事实如此啊。
早些年,多少人挤得头破血流进外企,500强等等,坐在外表看着高大上的办公室,啜着一口卡布奇诺咖啡,外表光鲜亮丽,实则精神疲惫不堪,亚健康问题不断,连笑都是皮笑肉不笑。论幸福度而言,许多人也未必见得比平凡的工作者幸福指数高,又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呢?他们挣的工资里,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干净,吃得香,睡得熟。
根据网上一组调查去看,现在的快递员以及送外卖行业的人员月薪也能达到4千多甚至高点的能达到7,8千。这个薪资在二线城市来说,已经不少了。
如果像大个子这样的,在以往的求职经历中,也许有可能因为残疾的原因被拒绝,但是在这行业却做的顺风顺水。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何尝不是有助于社会扩展再就业呢?
而且时代已经在悄然声息的发生了变化。行业在转型,人们的观念也在变化。以前我们认为平凡得而不愿去做的行业,现在也许也越来越吃香,快递员或者外卖员随着社会需求只会越来越有市场;还有包括很多人都不看好的保姆职业,整理师等等。
现在的行业,技能为王,服务为道,没有技能,脚踏实地也必不可少。相应的行业服务规范也亟待完善和更新。
思来想去,人总是容易抱持着旧观念旧思维去思考问题。如今处于快节奏快时尚的社会潮流中,再以井底之蛙思想去看待身边人和事,思维总归会受局限。一件平凡的事情,做好已经不容易的,而做到极致就更难上加难。这取决于事情的深度和本质,而并事件本身高尚或平凡与否。
夜渐渐深了,突然睡意袭来,恍惚中,耳边响起楼下的那家外卖小哥驻点,白天集队训练打鸡血的口号“严守纪律,服务热情”,声音铿锵有力,让我一度热血沸腾,俨然一支团结一致的武装军队。
再想想今天大个子憨实的笑容,残缺的手指,健硕的背影,渐渐在我眼前模糊又变得高大起来,瞬间有一个灵魂在我脑海里闪光,那个声音是“每一位认真工作的劳动者,都值得被尊重,而生命也在不经意间闪耀出绚烂,在平凡中现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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