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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11月,任伯年病殁沪上,吴昌硕十分悲痛,曾撰挽联:
画笔千秋名,汉石随泥同不朽;
临风百回哭,水痕墨气失知音。
在绘画上,任伯年确实是吴昌硕的知音,并且从某种角度讲还是任伯年首先发现了吴昌硕绘画潜在的能力,所以吴与任一直保持着这种亦师亦友的知音关系。
任颐,初名润,字伯年,号小楼、次远。浙江省山阴县(今绍兴)人,1840年生,长吴昌硕四岁。任伯年幼承家学,后从任熊、任薰学画,寓居上海,人物、花鸟均极擅。吴昌硕早已崇拜之至。1879年,吴昌硕颇费周折,托友人求得任伯年花鸟《竹鸡图轴》一幅,爱不释手,于是下定决心要拜师学画。吴昌硕便请好友高邕之荐书介绍,登门求拜。
吴昌硕初见任伯年还传说着一段有趣的故事。1883年正月,吴昌硕因公北行津沽(此时吴为一县丞小吏),在沪上候轮时恰逢任伯年,吴昌硕便出具高邕之荐书。三月返沪上,因约登任伯年府上请教绘画。一见面任伯年便要吴昌硕先画一张给他看看,吴昌硕在这位名人面前自是紧张,迟迟不敢动手,并声称:“我还没有学过,怎么能画呢?”任伯年安慰说:“你爱怎么画就怎么画,随便画上几笔我看看就行了。”任伯年的目的很明确,他要看看高邕之推荐来学画的人基础到底如何。作为中国画名家,任伯年确实只要看上几笔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催促下,吴昌硕仓促随意画了几笔,任伯年看他落笔用墨浑厚挺拔、不同凡响,十分惊讶,这位对中国画笔墨极为谙熟的海上大家说道:“你将来在绘画上一定会成名。”吴昌硕听了很诧异,还以为是任伯年和他开玩笑。任伯年严肃地补充说:“即使现在看起来,你的笔墨已经胜过我了”。
关于吴昌硕与任伯年的关系一直是画界颇有争议的问题。吴昌硕早年用功所在主要是篆刻和书法,对于绘画确实没有多少基础,虽然任伯年第一次见到吴昌硕的画十分惊讶,但那也只是指吴昌硕的笔墨,因为吴昌硕有多年写石鼓的笔墨功夫,自然出手厚实而苍润。而当时任伯年已闻名遐迹,特别是他的花鸟画,从陈洪绶、华嵒、恽寿平、赵之谦等风格变化而来,参以民间艺术和西洋水彩,形成秀逸、明快的个人风貌,在海上影响很大。所以就当时吴昌硕与任伯年交往,吴昌硕在绘画方面从任伯年处受益匪浅,但是任伯年并不把吴昌硕看作自己的学生,在书法方面也多向吴昌硕请教,实际上他们应为一种亲密的师友关系。
1883年,刚结识吴昌硕不久的任伯年一时高兴便为之作《芜青亭长四十岁小像》,可见二人的一见如故,并可看出任对吴的提携之情。从此二人往来频繁:1886年,任伯年来苏州,与胡公寿、杨见山聚于吴昌硕室中吟诗作画,交谈甚密;同年秋,吴昌硕作《十二友诗》,其中对任伯年不胜赞叹:“山阴行者真古狂,下笔力重金鼎扛。”11月,吴昌硕再赴上海,任伯年又为之作小像《饥看天图》,并写《归田图》赠吴,吴昌硕为任伯年刻“画奴”印回赠;1887年6月,吴昌硕又赴沪,任伯年效罗聘体为突昌硕写《棕荫纳凉图》肖像,题为:“罗两峰为金冬心画《午睡图》,饶有古趣,余曾手临数过,今为仓石老友再拟其意。”同年9月,吴昌硕与任伯年又同时“客黄歌浦上”,任伯年再作《菊花图》赠吴昌硕,这一年吴昌硕为任伯年刻了三方印以回赠……吴昌硕与任伯年的这种频繁交往使得彼此感情更加真切。
1887年冬,吴昌硕正式移居上海,任、吴二人过从更密,吴昌硕几乎天天去任伯年家与之谈论画理,他的艺术实践也渐渐向绘画转移,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任伯年的影响。郑逸梅在《小阳秋》中引孙紫珊语,记载着这样一段饶有趣味的故事:
吴昌硕学画于伯年,时昌硕年已五十矣。伯年为写梅竹,寥寥数笔以示之,昌硕携归,日夕临摹,积若干纸,请伯年改定。视之,则竹差,得形似,梅则臃肿大不类。伯年曰:子工书,不仿以篆籀写花,草书作干,变化贯通,不难其奥诀也。昌硕从此作画甚勤,每日必至伯年处谈画理。伯年个性懒,因此画件益搁置,无暇再事挥毫。妻又大恚,欲下逐客令。伯年一再劝止之,始已。
又据方若《海上画语》所记:
有日,闻挝门急,内出恶声。既而察知呼音之为吴昌硕,门始启,笑谢曰:不知是吴先生,意为高邕之又来引其去也。昌硕初作画,每就正于伯年,故道及辄称伯年先生。
从这两则记载可看出吴昌硕确实在绘画上多受任伯年指点启发,但因其年岁相当,所以在相处时亦非严肃的师生关系。吴昌硕终生对任伯年怀有感激之情,其关系由友而师,终在“师友之间也”。
吴昌硕移居沪上后,与任伯年交往的事实十分多,现略记一二:1888年春二月,吴昌硕试写墨梅,任伯年为之补茗壶。秋,任伯年为吴昌硕作《酸寒尉图》肖像,既而又作《蕉荫纳凉图》肖像,吴昌硕为任伯年刻“山阴道上行者”印以赠。1889年,吴昌硕作《牡丹水仙图》,由李嘉福拓古缶,任伯年补牡丹。吴昌硕为任伯年刻“任和尚”印,任作《蔬筝图》谢赠。1891年,任伯年为吴昌硕之子吴东迈写《苏儿小像》,此年任还为吴作花鸟多幅以赠。1892年,吴昌硕为任伯年珍藏之“宝鼎砖砚”刻铭……
1895年11月,任伯年病逝于上海,吴昌硕此时恰在苏州,闻之悲痛欲绝,旋赶赴沪上为任伯年奔丧。吴昌硕挽有七律一首,寄托至深哀思:
海上微官等匏系,日穷画理逐先生。
武梁祠古增游历,金石声高出性情。
脱剑今朝惭季子,谈山何地起长蘅。
风流已矣应蜷舌,涕泗阑干对月明。
任伯年虽已作古,但吴昌硕与任伯年之间的友谊并未因此而结束,后来吴昌硕一直关心照顾着任伯年一家,任伯年的外孙吴仲熊还成了吴昌硕的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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