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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阳泉朋友介绍,昔日阳泉市区有泉五处,常年涌漾,故称漾泉,后演绎为阳泉。我对阳泉产生好感,不是它的地名里面有“泉”。而是那里的人真诚、淳朴、善良,没有一点虚伪之气。我们上海人,我们南方人做不到他们那样对朋友真心、真情。
阳泉市境内的桃河
记得1974年的冬天,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从白煤矿坑口一直到白羊墅车站那条路,稀有行人。我们车队每个驾驶员都车窗紧闭,不让一丝风进来。
离坑口不远,下坡的第一个岔路口,那是去平定县王家庄的路。我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老一少,老的60多岁,小的十来岁。风把尘士扬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把头缩在衣领里,双手抄在一起,不停地来回走动,不时跺跺脚。看样子他们很冷,他们在等车。
武定国在阳泉工作时的留影
一般情况下,阳泉家等我们上海车,只等认识的驾驶员,因为熟识的人才会根据他们的情况,带他们去要去的地方。我在白羊墅车站卸了煤,再次驾车回到那里,见他们还在。好奇心驱使我,便停下车问他们等谁,“姚师傅。”我知道那天姚师傅休息,等到多晚也不会来。我告诉他们等着着我,就开车去白羊墅煤矿坑口装煤。煤装好,我把车开到坑口坡顶,滑行到那个岔路口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叫他们上车。上了车,你没看见,两人那个千恩万谢,叫我也难为情。
武定国在阳泉工作时的留影
第二天休息,我在宿舍打扫卫生。午饭的时候,同事徐宝龙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小武呀,坑口那个岔路上,有一个小孩抱了一只鸡,说要亲手交给你,我跟他买都不肯”。
我去了坑口,一看是昨天那个小孩。他怀里抱着大公鸡,非要送给我。我给他钱,他怎么也不肯收,带他去车队吃饭也不肯。这以后,我经常碰到他,得知他是东沟赶排车的。小小年纪,才十二三岁就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阳泉市白羊墅煤矿坑口调度室
当时,白羊墅煤矿坑口至白羊墅火车站煤场的那条土路,非常狭窄,只能通行一辆卡车,如果两车相会,一辆车必须提前找个较为开阔的地方停稳,让对方从身边缓缓驶过。这条土路上,会经常有一些当地村民赶着马车,或拉着排车行走,错车的时候,要么我们的汽车提前停稳,要么老乡把马车赶到一边。
这个孩子只要看到我们上海车,总是远远地就把毛驴车停在路边,让开道,静静地等我们的卡车通过。每次碰见我,他就会高兴地跳起来,挥着双手跟我打招呼:“武师傅你好啊!”
武定国在上海家中留影
知恩必报,中国人美好的品德,在他身上得到了体现。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回想起这件小事,为此,我也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四十多年过去了,那小孩也该五十多岁了吧。我很怀念他,但愿有机会能再见见他。(武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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