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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立春，我出院了！”
2月4日上午，41岁的王群走出宁波市鄞州人民医院，回家了。14天的隔离治疗结束，她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两次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王群达到了出院标准。
据国家卫健委消息，截至2月4日24时，收到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24324例，治愈出院病例892例。南都记者近日采访了武汉、荆州、肇庆、湛江、清远、萍乡、新余、梧州等地的数位被治愈病例，以及部分主治医生，再试图用本文的12人讲述，来还原患者们从感染、确诊、治疗到出院的过程。
年轻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确存在一定优势，有轻症患者体温最高没有超过37.5℃。伴随基础疾病的中老年人，面对病毒则相对脆弱。危急病情下，质疑与相信在治疗过程中博弈。有人曾排斥医生的治疗，有人直到出院才知道自己是重症患者，还有医护人员因患者而感染，治愈后第二天即重返一线。
武汉一线医护人员。新华社
确诊：“起初以为只是一场感冒”
今年春节被一场遍布全国的疫情席卷。
商店关门，路上无人，偶尔一辆汽车穿过，轰鸣声清晰可听，处在疫情中央的武汉空荡而寂寥。
2019年最后一天，武汉卫健委曾发布此次疫情的第一则官方通报，称已发现病例27例，系病毒性肺炎。
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数字会再增长900倍。
李振东也不例外。1月10日，他从湖北荆州开车去武汉出差，参加一个行业培训会，晚上和以前的几位同学小聚。
“当时都不知道有这个病毒，大家没有防护意识，也没人戴口罩。”在武汉待了一夜，次日回到荆州后，李振东开始咳嗽、四肢乏力，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感冒，吃了抗流感药在家休息一天。
“感冒”的症状一直没有好转，他13日去了公司旁的社区医院打针输液。14日晚上开始发烧，肺部CT显示，他的双肺已有阴影。作为疑似感染患者，他当晚被荆州市胸科医院入院收治。
临床表现主要为发热，少数病人呼吸困难，胸片呈双肺浸润性病灶。
大部分患者和李振东一样，感染之初，以为只是一场冬天常见的感冒。
2019年12月25日，50岁的陈洪清从江西萍乡出发到湖北鄂州、孝感、黄石等地从事禽类交易，2020年1月2日返回家乡。
回家第三天，他开始咳嗽，一直咳，老不好，便去当地医院看病。南方冬天大多寒冷，陈洪清没把这次就医当回事，认为是普通感冒引起的支气管发炎。
三天治疗后，他开始发热，体温一度达到39.4℃。1月10日，陈洪清转院后，出现了胸闷、气促、血氧饱和度下降等情况。肺部CT结果显示，肺部病灶大，病情危重。经市专家组讨论，结合患者流行病学史，他被考虑为疑似病例被隔离治疗。
陈洪清在萍乡市第二人民医院隔离治疗。
抽血、取痰、胸片、彩超……疑似感染后，医生将他们从武汉回家乡后的所有细节一一询问，开始大量排除法检查。
李振东说，一天抽3管血，为了保存体力，每次抽完血，都逼自己喝下半瓶牛奶。有时候边咳血边喝，把咳的血都一起咽了下去。
检查完，医院向上级部门汇报。隔离治疗数天，二人被确诊。
轻症：有人体温最高从未超过37.5℃
随着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蔓延，武汉1月23日10时迎来史无前例的“封城”：全市航空、铁路、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
29岁的朱明是湖北鄂州人，常驻武汉。
“封城”前一天，他和朋友一行三人乘坐飞机离开了武汉。正值新年假期，他们计划先到广西转一圈，再过境到越南旅游。
截至1月22日24时，中国已有确诊571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其中武汉高达425例。
三人22日到达南宁吴圩机场附近的酒店，入住和退房时都测量了体温，并无异常。
23日上午，在从南宁到防城港的高铁上，朱明接到了酒店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你们之中有一个人的体温是37.2℃，按标准来说，37.3℃以上就是发烧，建议去当地医院做个检查。”
朱明坦言，在武汉的居住地并不靠近华南海鲜市场所在的汉口，从武汉出来时，确实抱有侥幸心理。之所以被感染，可能此前在人群聚集地待过，没有做好防护措施。
下了高铁，三人直接去了医院。肺部CT结果显示，他的肺部有轻度炎症，疑似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朱明当即被安排住院隔离，他的两位朋友作为亲密接触者被当地安排居家隔离。
“并没有感觉到明显不适，咳嗽、流鼻涕都没有。”朱明向南都记者回忆当时的情形，“通过CT、血检一系列检查，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1月24日中午，朱明被确诊。
确诊当天是大年三十，朱明抱着手机坐了一个晚上，心乱如麻。
“当作感冒，在这里安心休养就好。”医护人员的安慰和照料，让朱明的焦虑仅短暂停留。
朱明说，治疗期间，医护人员有详细的流程工作表，每天在固定时间出现，给他量体温、送饭、送药，给房间消毒等。
由于症状较轻，朱明仅通过口服药物治疗，并未输液。“我只需要配合就好，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朱明说。
朱明1月28日在广西防城港治愈出院。
入院第五天，朱明的各项指标都已达到出院标准。回顾整个治疗过程，他的体温最高没有超过37.5℃，曾有轻微咽痛，但也没有咳嗽和其他不适。
年轻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当中，的确存在一定的优势。
朱明出院两天后，武汉某大学博士一年级的学生杨鑫，在江西新余的定点医院出院了。26岁的他也称，自己并不害怕。
1月18日，放寒假的杨鑫从武汉乘坐高铁回到家乡新余。次日，他感觉自己有些低烧、头晕，并出现咳嗽的症状。去医院检查时，他的体温为37.2摄氏度，CT结果显示肺部有感染。
1月26日，他被正式确诊。
除夕夜，杨鑫在医院治疗期间看春晚。
“一直在关注疫情的报道，所以没有害怕。”杨鑫告诉南都记者，住院期间，身体状态比较好。除了护士每天送水和饭外，其他的都能自理。刚住院时，他的体温一直在37℃浮动，一天后慢慢就在36-36.6浮动。
经过治疗后，杨鑫1月30日康复出院，医生当日嘱托他，注意休息和营养，后续不需要用药和复查。
危重症：伴随基础疾病治疗难度大
在武汉市肺科医院的最后一天，齐祥云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回家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口罩。”齐祥云今年87岁，在武汉市肺科医院治疗了8天之后，于1月28日康复出院。
入院时，齐祥云完全无法进食，发烧到38℃。“情绪低沉，面无表情，精神状态和神智都很差。”齐祥云的主治医生、武汉市肺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学科三病区医生李俊告诉南都记者，齐祥云是外院确诊病例，1月20日转院过来。她不仅患有高血压、冠心病等疾病，还于2019年12月发过心梗，情况危急。
“根据她有多项基础病，还合并有细菌感染的情况，我们对她进行了持续鼻导管吸氧、抗感染、抗病毒等对症支持治疗。”根据这段时间的诊疗经验，李俊发现，高龄患者可能会合并自身基础病，导致病情进展快，治疗难度大。
1月28日，齐祥云在武汉市肺科医院治愈出院。
伴随基础疾病的感染患者，面对病毒时格外脆弱。
即使已经出院5天，李振东还清楚记得病发高峰期的状态，这是他出生37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持续高烧不退，是当时的主要症状。他细数着，1月15日入院当天，体温38.2℃，16日最高39.7℃，此后三天最高体温则依次为39.3℃、38.6℃和39.2℃。
李振东在荆州市胸科医院接受隔离治疗。
16日凌晨3点，李振东突发先天性哮喘，他已经有19年的哮喘病史。稍早时，医护人员已为他开了平喘、控制病情的药物，做了雾化、打了针、吃了安定片。
口渴，身体发热，他咳嗽得厉害，人也烧得有点迷糊。“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咳出来，每咳一下，都很费体力，哮喘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他无法动弹，也说不了话。
要这样结束自己生命了吗？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李振东很快让自己清醒起来，调整哮喘与呼吸的节奏。
有人事后问他，当时有没有回想以往生命中美好的画面，帮助自己挺过去？“脑子里什么也不敢想，只有集中精力呼吸。只要能呼吸，就能够活下去。”他回答。
当班护士听到呻吟，进来询问，但他已经没力气来表达不适。
护士查看他氧管是否配带正确、氧流量是否调节无误，不间断测量体温并通知医生做了必要处理。直到早上7点多，李振东才感觉好了些。
这只是高烧5天中的一个夜晚。这段时间，李振东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一切只能由医护人员照料。“那几天没有与家人联系，一是没力气，而且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病情那么严重。”入院时，妻子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哭得停不下来。
妻子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李振东记不得了，在荆州从事旅游行业多年，休息时间也大多给了工作。除夕夜里，他独自躺在病床上，想看一下春晚，全当和家人“云团聚”。
“说来有点好笑，我当时都没有力气一直举着手机看节目，最后就是把手机开着放在一旁，我躺在床上听。”出院后，能和家人坐一起看电视，已成为他最期盼的场景。
治愈：“我觉得百分之百能治好”
同样没有透露危重病情的，还有负责救治卢生的医生、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赵建平。
78岁的卢生曾是一名危重症患者，伴有糖尿病、有高血压，他曾在治疗期间出现严重的呼吸困难、低氧血症。
CT结果曾显示，他的“两个肺都白了”。
“最危险的时候发了4天的烧，最高烧到了39.4摄氏度。有一天半夜把我吓得不得了，那个呼吸机那个风好大好大，像刮台风一样，我简直是受不了。”
谈起治疗经历，卢生称自己仅是开始感觉很害怕，“情绪不好，免疫力差，（身体）肯定就受影响，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经历20天的治疗后，卢生1月29日在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出院。出院后，他的主治医生赵建平才透露，“他的感觉挺好的原因，就是我们隐瞒了他，没有告诉他实情。”
赵建平说，卢生其实当时情况非常危重，但医护人员告诉他，还好，通过治疗慢慢会好的，所以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什么，心态处理得非常好。
“我其实一直心态都挺好的，我到出院前一天才知道，自己是肇庆市首例重症，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轻症。”24岁的黎思告诉南都记者，1月22日转入肇庆市第一人民医院北岭分院隔离治疗，次日确诊开始吸氧，23日已经没有办法脱离氧气正常行动，只能长时间卧床吸氧，最严重时连侧身都会呼吸困难。
确诊之后，医护人员常对她说一些鼓励的话，黎思反而不再害怕。她并不知道，确诊那天，她的病情已符合重症。
“他们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戴着口罩、面罩，无法看清面庞，但非常感激他们的照顾与鼓励。”24日上午，黎思的病情明显好转，再过两三天，她已经可以摘了氧气面罩自主呼吸。
黎思1月31日在肇庆市第一人民医院北岭分院治愈出院。
相信治疗，调整心态，成为战胜病毒的关键。
病发高峰期时，李振东曾质疑医生，为什么每天输液、吃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有时候甚至咳得更厉害，从而不太配合治疗。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没有特效药，病情有一个自然发展的过程，也有患者自己抵抗的过程，医院会尽全力维护他的器官功能正常。”作为李青的主治医师，荆州市胸科医院感染科主任刘昌华告诉南都记者，咳嗽、高烧不退、呼吸衰竭，都是重症的表现。
这位从事30年传染病治疗工作的医生，曾经历过2003年“非典”、2009年“甲流”以及禽流感的防护。对于这次传染病，他保持自己的专业敏感，根据李振东每日病情变化，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医护人员24小时轮班，一个小时记录一次患者体温，他的氧饱和度、呼吸、心跳，护士每4个小时就报告一次给医生。有时，李振东晚上想吃水果，护士都买来洗好送去。
病情发展到顶峰时扛过去了，退烧后会缓和很多，李振东的实际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
刘昌华说，“我们是不计一切成本进行救治，单看增强抵抗力的免疫球蛋白，一支15克就要600元。当时每天要输6支，还是很贵的。整个医疗费用超过20万，无需患者自费”
现在回想那段治疗，李振东认为，我觉得病毒是“欺软怕硬”，消除恐惧，保持积极心态对于康复至关重要。
作为广西首例治愈患者，46岁的李商经过一周治疗于1月28日在梧州市第三人民治愈出院。
“没有害怕，我觉得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向南都记者回忆起这次患病，李商语气轻松。“我的心态很乐观的，出院也很快。虽然这个病当时形势很严峻，但我觉得自己可以治好的，我觉得我百分之百能治好。”
“战疫”：医护人员病愈重返一线
下班时，正赶上志愿者前来医院安装饮水机，再加上其他工作，郭琴的下班时间又延后了4个小时。
1月29日，是她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治愈后返岗的第二天。晚上10点才脱下防护服的郭琴说：“除了有点饿，其他都挺好。”
两次病毒核酸检测均为阴性，经过14天隔离观察，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急救中心护士郭琴1月27日成功治愈。
次日，她选择重新回到岗位。
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工作了15年的郭琴，成为了医院第一位确诊的医护人员。因为照料患者时不慎被感染，38岁的郭琴1月12日出现发热症状，体温37.8℃，次日一早开始高烧、四肢酸痛，被救护车送医确诊。
确诊后她回想，曾参与救治53岁重症患者胡天明，见过他最危急时的状态。“会有一个呼吸窘迫综合征，比较重症的呼吸困难。”
郭琴不知道自己患上这个没有特效药的病，会不会发展成那样。
住院第2天夜里，郭琴没有睡得很熟，这是她原本要值的夜班。以前夜班，是郭琴带着90后的徒弟一起值班，病了后，年轻的小徒弟要主动承担责任，再带上一个替补的护士值班。
郭琴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隔离治疗。
躺在病床上，郭琴时不时就能听到监护仪的鸣叫声、呼吸机的使用声，还有治疗车来回推动的声音，包括徒弟一晚上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只要她脚步声停下来，就是进病房来看我了。”郭琴能感受到，她静悄悄地走近，来看看自己状态怎么样。“一晚上来了大概有4、5次，可能看到我休息了，她也没有出声，但是那种关心和关切，让人一方面觉得很温暖，另一方面又会很内疚。”
郭琴所在的急救中心有54名护士，采取“三班倒”模式，白班三人，夜班两人，每人工作时长8小时左右。她的生病，
“我们人员有短缺，大家都连续加班，很多人没有回去休息，护士长几乎每天都在。看到工作群里大家的忙碌状态，就很想立马回去，帮他们分担。”确诊后，郭琴没有因患病过多伤感，却为无形中加重同事工作压力而落下泪来。
住院三天后，她开始退烧，各种症状减轻，为了让医院能收治更多病人，她申请回家继续隔离治疗。1月20日，是郭琴在家观察的第4天，她向护士长申请，结束隔离回到工作岗位上。
很多人问她，继续在医疗一线工作会不会害怕？她的答案是，任何时候都应该对职业保持一种敬畏之心，适度害怕才会有更高的敏锐度。医疗这个职业，在被需要的时候，才是幸福感最强的时候。
1月28日，郭琴再次投入到医院紧张的工作中。令她欣慰的是，她曾参与抢救的重症患者胡天明，在同一天出院。
这是湖北首例使用ECMO（即体外膜肺氧合）技术救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重症患者成功。ECMO是用于协助重症心肺衰竭患者进行体外呼吸循环的急救设备，也常被称之为人工肺或膜肺。
在胡天明呼吸极度困难时，医护人员建立ECMO治疗，帮助恢复正常血压、心跳及维持他的呼吸功能，让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因救助患者而感染的医护人员不只郭琴一人，好在，治愈消息也接踵而至。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协和医院的15名被感染医护人员经过治疗，已在1月28日、2月2日分别出院3人及6人。
致谢：治愈者捐献血浆用于研究
郭琴重回岗位当天，87岁的齐祥云也在武汉肺科医院治愈出院。
她坐在轮椅上，戴着蓝色口罩，裹着红色围巾，被家人缓缓推出。几名医护人员依次打开医院走道里的门，这期间，她伸出右手向一名医护人员致谢，对方也伸手以示再见，“好走！”
“不少高龄患者经过治疗后恢复得都很不错。”主治医生李俊说，只要及时发现、就诊和治疗，病情就能逐渐好转。
2天后的夜晚，李振东接受南都记者电话采访时，一位医护人员进病房的通知打断了谈话。
“你可以让家人明天带整套干净衣服来，检测结果都通过了，早上就可以出院。”
李振东瞬间提高了声音，一直重复“好好”、“感谢感谢”。除了新的换洗衣物，1月30日在荆州市胸科医院出院时，他还通知家人送来一箱医疗物资，他觉得自己作为患者，必须要做点什么。
一名2月2日从清远市人民医院治愈出院的19岁男孩，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出院时，他做出了捐献自己血浆用于研究的承诺。
清远19岁治愈者承诺捐赠血浆用于研究。
“住院期间，我从网上了解到，在缺乏疫苗和特效药的前提下，康复患者的血浆中存在大量的抗体，是临床特异性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有效的方式之一。”承诺书写到，他自愿随时捐献自己宝贵的血浆，用于他人的急救和科学研究。
中国工程院院士、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研究员陈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缺乏疫苗和特效药的前提下，康复患者的血浆是临床特异性治疗最可及的资源。
回到家中6天的陈洪清，一直在家静养，自1月31日从萍乡市第二人民医院出院后，从未出门。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的人都有责任自我保护，不要出门，不要给他人添乱。”陈洪清关注疫情进展，总是不断刷新自己的手机。他的微信名是“绝境重生”。
1月的最后一天，也是黎思在肇庆市第一人民医院北岭分院的出院日。医生每天早上7点来病房看诊时，都会问她一句，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这天，面对医生的问题，她嘴角上扬：“昨天晚上没睡好，因为很开心可以回家了。”
穿过簇拥的人群，黎思挥手道别，钻入车中。与王群等其他来自各地的治愈者一样，他们素不相识，但都奔向了往日的生活。
（出于部分当事人保护隐私的需要，文中王群、朱明、杨鑫、齐祥云、卢生、黎思、胡天明、李商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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