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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王室衰微,诸侯争霸,战火纷飞,礼崩乐坏。率先称霸一方的并非齐晋秦楚等边缘强国,而是身处四战之地的郑国。诚然,郑国的崛起与其开局优势大有关联,然而,更是其中一位君主的苦心经营,凭借隐忍后发的耐心,翻云覆雨的手段,远见卓识的计谋,赢得王室仰仗、诸侯归附,而此人便是郑国第三位国君郑庄公。
春秋初期形势图
平王东迁后,郑武公(平王堂叔)护送有功,获得大片封地,继而开疆拓土,奠定郑国小霸基础。武公嫡生两子,长子寤生(即郑庄公),次子段。其母武姜偏爱少子,屡次进言欲立段为太子,武公因寤生并无过失,以“废长立幼,乱之始也"拒绝。
郑庄公
庄公即位之初,武姜便为段索要封地,庄公不得以将大城京邑分封给段,按先王祖制,大城不能超过都城的三分之一,中城不超五分之一,小城不超九分之一。共叔段受封后,恃宠而骄,无视法制,不断扩建城墙,招兵买马,并使周围小城归附,大有分庭抗礼之势。国人纷纷议论,一国无二主,大臣谏言请求制止段的行径。庄公无视臣下劝谏,隐忍不发。此后段不仅不知收敛,反而与武姜密谋里应外合攻打郑国都城。殊不知这一切早已在庄公掌握之中,共叔段与其母书信被截获,庄公佯装不知,并放出风声要去朝见天子,实则早已排兵布阵,四面埋伏。段出兵之日即是败亡之时,庄公赢得舆论人心,平定内乱,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五国伐郑
故事并未就此结束,段的儿子公孙滑逃往卫国,蛊惑卫侯出兵伐郑。卫侯少子州吁弑兄篡位,急需赢得一场战争来转移民众视线,掩饰其不合法的继承地位。于是纠集宋鲁陈蔡五国伐郑,推宋为盟主,五国兵车共一千三百乘,将郑国东门围的水泄不通。郑庄公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镇定自若,并未急于应战,因为识破了各国的意图,于是着手各个击破。各国讨伐郑国的理由表面上冠冕堂皇,或因郑庄公杀弟囚母,或周郑交质,无视周天子权威,实则各怀鬼胎。
宋国国君因其堂弟公子冯暂居郑国,为解决潜在政敌,不惜一战;鲁国是因为接受贿赂不好不来;陈蔡小国作为拥护周室的小弟,国力不济,仅仅是呐喊助威,而卫国不过是想赢一场战争。于是庄公先派人将公子冯送到边城长葛,并通知宋殇公,宋军果然移兵围困长葛;然后再派五百兵士单搦卫兵,并佯装不敌,州吁因国内局势不稳,见已得胜,也是点到为止,班师回朝;其他三国本就无战意,见宋、卫罢兵,便也纷纷离去。不到五日,郑国的这场外部危机即被化解。
五国虽然退兵,但郑国的外部环境依然不利于其自身发展,而宋国爵高国大,与郑为敌,便成为庄公的打击对象。为对抗宋国,郑庄公一方面采取远交近攻,结好鲁、齐等国,对周边小国进行威逼利诱,孤立宋国;另一方面郑国君主自郑桓公起便是身兼周朝卿士和郑国国君双重身份,庄公通过觐见周王,假借王命,赢得舆论支持;做好准备的郑庄公联合齐国、鲁国亲自对宋国进行征讨。宋殇公听闻三国侵宋,吓得面如土色,急忙问计于群臣。猜想庄公亲自出征,国内必然空虚,最终决定由大夫孔父嘉分兵联合蔡国从南面直奔郑国,再贿赂卫国从北面攻打郑国,以收围魏救赵之效。此时三国联军已破宋国两城,庄公收到急报,便准备班师回国,和齐、鲁两军推说宋国爵高位尊,仰赖两军攻下宋国两城已起到削地惩处之效,所以罢兵回国,并借花献佛将两城赠与鲁国。
孔父嘉知道郑庄公必回来救援,围困郑都不久便和卫军合兵一处,掳走郑郊人畜后撤退,为避开郑庄公回返大军,借道戴国。谁料戴国国君拒绝通行,孔父嘉等蔡卫联军便攻打戴城,戴军死守城池。此时郑军先头部队已抵达戴地,庄公得知消息后,宣称要救援戴国,戴人便将郑军放入城中,随即庄公便将戴君驱逐,占领戴城。孔父嘉见到久攻不下的戴城转眼已插上郑军旗帜,捶胸顿足道:“吾今日与郑誓不两立!”城中送来战书约定次日决战,见识了庄公的老奸巨猾,为避免内外夹击,蔡卫宋联军还是退城二十里扎寨。傍晚时分,郑军劫寨,混乱中宋卫联军自相攻打,郑军四处掩杀,最终孔父嘉仅带二十余人逃脱,此前所获皆被郑军复得,联军辎重粮草尽失,郑庄公大获全胜。
繻葛之战
完成攘外安内的郑庄公虽然凭借自身实力、外部结盟促成了郑国小霸于诸侯的局面,但暂时还有一道阻碍不得不去面对,虽然这只是一层窗户纸。周桓王得知庄公假命伐宋,便剥夺了其朝中执政权力,庄公也是五年不去朝见。因此,周王不顾自身实力,誓要惩罚郑国,于是召蔡、卫、陈三国合兵伐郑,庄公怒道:“王夺我政权,又加兵于我,三世勤王之绩,付与东流。此番若不挫其锐气,宗社难保。”周王得知郑国应战,怒不可遏,也是亲自督战。郑军兵强马壮,以逸待劳,周军不过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结果可想而知,周王被郑将祝聃射中左肩,大败而归。这一箭射落的周天子的权威,也彻底撕下了周王室的遮羞布。
郑国在庄公的经营下国力达到鼎盛,诸侯敬畏,王室也只能仰仗郑国来维持颜面。然而此后的衰落却是庄公始料未及的,虽然其临终前以为内乱导致郑国多事,实际上其地理位置早已注定,面对后来肆意扩张的边缘大国,郑国只能选择朝晋暮楚,伴随着周王室的衰落而走向败亡。但无论如何,郑庄公的一生无疑是波澜壮阔的,虽然他的一些做法并不符合仁义的标准,可身处当时的政治环境,其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顺势而行,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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