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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首先做一下自我批评和互相批评。有关隋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相关的历史变局,并不是本人可以用短短一篇文章即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同样,受本人知识寡漏的影响,我的许多观点或许只能作为抛砖之资,而引贤达美玉之华也。
隋文帝 杨坚
而对于这个问题本身,我也有北辙之拙见。题中云:有些西方人认为,隋文帝是中国最伟大的皇帝,那么,这些西方人是站在何种立场,以何种角度来评判隋文帝的呢?是站在国家历史发展的角度?是站在文化经济社会的发展角度?是站在隋文帝个人品行魅力的角度?抑或只是需要一个伟大而创造伟大呢?
伟大这个词,本身就有着利维坦意志的浓浓气息,或许并不能符合普罗大众的追逐需求。而最伟大这个词,更是让我诚惶诚恐,不知该何以描述,何以评判。为此,对提问者的这个问题,我将绕开迷雾的重围,以一个新的视角来看待隋炀帝时代的历史变局。
隋王朝的困境
当秦始皇力吞六合,扫荡宇内之时,很久以来以血亲政治为主导的贵族体系也被彻底掀翻在地。随之而起的是另一支新贵族力量,他们依靠军事优势,垄断了国家的土地和其他资源,从而改写了中国近2000年分封王国历史。
土地问题和军阀混战
而在这其中,核心的问题归结在了土地所有权上,原本名义上的王产耕地(公有产权)自此被合法化的变成了私有产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秦以后,国家内部的一切争斗都是围绕田产的兼并与再分配展开的。隋文帝自然也难逃这个宿命的轮回。
而更令人无奈的一点则是,隋文帝本人及其政治军事团体也是这个困局的产物。他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利益,但同时又要让自己的利益跳出这个宿命轮回,他不得不做出各种改革和妥协。
隋文帝的妥协
当秦始皇将旧贵族从肉体上消灭后,新的贵族失去了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他们开始野蛮生长起来,到了汉朝中后期,以豪强世家为主导的新贵再一次以血亲关系为主旋律,大肆攫取着国家的政治利益。
似乎,先秦时代的旧贵族又死而复生了。而这次重生,他们更加先进,也更加的强大。隋文帝杨氏一族只不过是众多大世家中的一个微末旁支,何以抗衡呢?他积极主动的向关陇杨家示好,拉拢谄媚这些个大家族,渴求达成一个相对一致的利益目标。
而这种低头认怂的做法更是助长了魏晋以后的这些传统新贵的嚣张气焰,他们的力量触及了隋朝政府的各个角落。几乎控制了整个国家。
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陈寅恪先生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就阐述了这样的观点,他认为隋代的政治制度依然承接了两汉魏晋时代的大体模式,这或许就是隋文帝妥协的最好证据吧。
隋文帝的进取
很多人都把科举制度正式制度化实施的功劳算在了隋文帝的头上,但本人一直持有这样的一种观点,任何存在的事情或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有一个或多个的内在因素在推动着他们。隋文帝推行科举的背后,正是豪强大族与平民阶层冲突达到了白热化阶段的调和产物,与其说隋文帝伟大,不如去喟叹历史的兴替有常。
当全国的大部分利益特权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时,隋文帝势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来缓解由此带来的矛盾与冲突,否则,下一个被消灭的人或许就是他。历代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们,无不是端坐在火炉上的受烤者,他假设不知道如何翻身,如何解决麻烦,那他自己很快就会成为最大的麻烦。
南北朝带来的土地兼并问题,两级分化问题成为了当时社会的最大症结。隋文帝只是顺情为之而已,他和他领导的政治团体只是制定顺应这股大潮的改革方法,而推动这次改革的最终力量却来自于整个隋王朝的中底层社会。隋文帝的伟大,是因为他出生于一个伟大的时代。
隋炀帝
而他的进取精神延续到了他的后代身上,隋炀帝秉承父志,力争削弱关陇大族的力量。最终导致了亡国悲剧。这项使命又交到了唐王朝历代帝王的手中,一直到了两宋时期,世家大族的利益秩序才渐渐趋向隋文帝改革计划。
总结
本人单单从一两个切入点去诉说隋代的一些历史情况,但一叶知秋,所有的历史线索之间,应该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万千头绪,但这些杂乱的头绪间,似乎又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源头,那就是历史的哲学观,在掌握一个相对客观的哲学态度来看待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时,我们很难再会用伟大,渺小,圣明,万恶等词来形容我们接触到的历史相关人或事了吧!
隋文帝或许是伟大的,然而,在严肃的历史眼光之下,一切加之以所谓的伟大与渺小等词汇的描述,均是人类认知局限中对未知,对无知的掩饰罢了!
作者:谈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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