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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是我来青岛的第十个年头,也在这里听了十年的蝉鸣,嗯,每年春末还是会盼望着听到蝉声。蝉?为什么说得这么文绉绉,家乡话都叫知了,而我们老家则叫成街留这么发音,具体为哪个字我也不知道。
像每次飞机略过我都要抬头看,无论我见过多少次、坐过多少次飞机,也许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小民阶层看热闹和好奇的心理所致。我曾有个奇怪的梦想,躺在机场外面的草丛或楼顶,盯着飞机起落,看它一整天。然而这不现实,一方面草丛里蚊子太多,另一方面楼顶又危险。那么知了则是刻在骨子里关于夏日的记忆,关于乡下的树下,一个少年用和好的面团放在竹竿顶端粘知了的那些炎热午后。
此刻,我正在去济南的火车上,因为合适的动车没票了,我竟坐了一列绿皮车,票价甚至比长途汽车还便宜好多,当然和我想象的一样,车厢里的人明大多是社会底层的人,还有很多农民工,后来一想,我不也一直自居民工么,失业了,回归了,这下不膨胀了。
火车和飞机对儿时的我来说都是稀罕物,我老家是小县城,并没有火车站与机场,所以,直到今日,我仍然能在桥上盯着看火车,一看一下午。工作前我就没坐过火车和飞机,于是,一个假期,我去哥们家玩,在火车站里看了半天火车,被笑土包子。他们县城有火车站,不过规模很小,和闹着玩似的,还没我们县城的汽车站一半大,然而他的县城可厉害了,是莫言的老家——潍坊高密。反观我们县城除了金子和粉丝也没什么别的好说的,如果有,那就是我们县城出了一个我,哈哈,玩笑话。
在青岛的这十年也是赶上了不少大事和变迁,比如,我来青岛的时候是一头秀发乌黑浓密的那种胖少年,现在的话,你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现在变强了也秃了,当然也油腻和猥 琐了。
07年左右,老家楼下种了几棵核桃树,那是老王种的,准备给我对象怀孕吃的,9年后,那核桃终于开了,结了青色果实,敲开才是我们常见的沙色核桃,鲜核桃很好吃。老王一直很奇怪,还经常说上当啦,卖核桃树的人告诉她6年左右结果,后来到了年限也没结果,我了一下,说是8 12年结果...
08年有奥运会,青岛这里承办帆船比赛,那时我还梦想着成为一个作家,天天写,做梦爬起身来也写,甚至刚工作的那几年每年也能产出十万字左右。后来回去在看,幼稚占多数,也偶有现在看也很精彩的文章,看来大部分人才华还都是在25岁前用光了。
09年我因为国庆节买不到票回不了家,从那以后,我每个月至少要做三场类似的梦——梦里,无论我在哪里,我总也回不到家,就算我买到了车票、船票、飞机票。直到梦醒,我还是在外漂泊,也许我从来就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
13年我竞聘主管失败了,那一年我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我开始看书,给自己充电,我不想再输给任何人,也从那时起,我开始骑车锻炼身体,把体重从210多斤一路降到160多斤。也是那一年,我搬进了自己的房子——老王和老头在我过生日送我的生日礼物,于是在青岛安家了,基友和他对象从高密提刀来见,的确是提刀来见的,他送我一套高密菜刀,现在还在用着。
14年经历了好多次情窦初开失败后,终于正儿八经谈了一场恋爱,嗯,人不错,可惜性格不合,经常吵架,最后无疾而终,那一年我深刻懂了一个所有男人都懂的道理:女人要哄。然而我仍然遵从道理都懂死活不哄的路线,一路注孤生下去。想想都好笑,认识半年我没好意思拉姑娘手,后来征求姑娘同意后终于拉上小手了,然而当晚基友一个电话打来叫我去吃饭,我义无反顾骑上车子丢下姑娘自己在路边。要不是我自己的真事,现在想想,这怎么听都像一个段子。
17年初,老王离我而去。老王病了以后,我经常回去看她,可我又害怕去看她,因为我不忍心看到她,可我必须去看她,逗她开心。我从不会像老头那样哄她说病很快会好,我只能背地里默默哭。老王病了以后,我经常瞎想:万一她没了我怎么办,那天,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去车站往家里赶?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我整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现在都没什么印象,只是一路哭。还记得开头说的那棵核桃树么?老王等到了她种下的核桃结果,却没等到我领着对象带回去...我时常梦到老王,她在梦里身体健康,会对我笑,有时睡糊涂了,爬起来还总觉得老王没走。
18年,眼见要三十而立,然而并没立住。就在8月9号我失业了,巧了,我是89年出生的,就当是新生吧。莫名有些矫情,所以写了这篇文字。
今年青岛市区的蝉鸣来的比往年更晚一些,好像也更热一些。一列动车驶过,我坐在一列绿皮车里,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时光一样,匆匆略过,时代变了,我坐在来往济南的列车上,窗外的天气好的不像话...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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