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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刀与笔(作者原创授权)
浅谈夷陵之战中的武陵蛮夷和蜀汉谋士马良……
夷陵之战中,蜀军有一支特别的番兵部队,根据小说《三国演义》描述,这支部队有数万之众且十分凶猛,士卒“皆使弓弩长枪,搪牌刀斧”,统帅沙摩柯更是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一出场就直接射杀了带病出阵的东吴猛将甘宁(引自《三国演义》第八十三回,“却说甘宁正在船中养病,听知蜀兵大至,火急上马,正遇一彪蛮兵,人皆披发跣足,皆使弓弩长枪,搪牌刀斧;为首乃是番王沙摩柯,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使一个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威风抖擞。甘宁见其势大,不敢交锋,拨马而走;被沙摩柯一箭射中头颅。带箭而走,到于富池口,坐于大树之下而死。”)。
虽然沙摩柯所统领的番兵刚一登场就气势如虹,可是在小说之后的情节却未有更佳的表现。陆逊火烧连营大破蜀军,这支番兵也不知所踪,沙摩柯亦被东吴的周泰所杀。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特别的番兵部队并非小说所虚构,历史上确有原型,属于武陵五溪蛮夷。《三国志先主传》《资治通鉴》记载了刘备军马至秭归时(公元221年七月),武陵五溪蛮夷主动遣使请兵的情形。但刘备当时似乎并没有十分重视这部分力量,直至于夷道猇亭驻营时(公元222年二月)才遣使再度招纳五溪蛮夷,这期间约有小半年的时间。刘备之所以开始动用五溪蛮夷的力量,是由于夷陵之战陷入僵持阶段,蜀军求战不得、攻夷道不下,进而调整了战略,希望借助五溪蛮夷的力量收复武陵郡,掩有吴军的南侧翼,从而打破正面僵局。当然,这一战略调整给予了陆逊可乘之机,饶胜文先生认为刘备此举欲从从南侧翼打破正面僵局,无异于缘木求鱼,也因为有了这个指望而懈怠了正面决战的斗志,招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这里我们暂取不讨论刘备在夷陵之战的战略布局,反过头来看历史中的武陵五溪蛮夷,笔者认为他们在夷陵之战中大抵也仅是一支偏师而已,虽然能被蜀军动员起来,但可发挥的积极作用似乎也只是牵制吴军而已。这支部队在历史上究竟有多少数量,历史也并无记载,不过其数量大抵并不像小说所言有数万之众(小说中刘备伐吴共兵七十五万,配合这一数目,沙摩柯统领的番兵才有数万之众),因为根据《三国志》以及《资治通鉴》的记载,历史上刘备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大抵四万人左右,估摸武陵五溪蛮夷应不至万人。至于这支部队的统帅沙摩柯,历史中仅有最终被斩的记录(《资治通鉴》记载:“(吴军)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柯等首,破其四十余营……”)。当然,其射杀带病的甘宁的战绩是为小说所虚构。
说到武陵五溪蛮夷这支特殊的部队,就不得不提到蜀汉的马良。
历史上,联络武陵五溪蛮夷的使者正是马良,《三国志先主传》、《三国志马良传》及《资治通鉴》都记录了马良奉命招纳和策动武陵五溪蛮夷,且马良不辱使命,五溪蛮夷“咸相率响应”,并取得一定的效果,甚至波及了零陵和桂阳二郡。但随着蜀军在正面战场被陆逊击溃,武陵五溪蛮夷的骚乱亦被东吴迅速讨平,马良也就此身殒,年仅三十六岁。据《三国志步骘传》记载:“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遂命(步)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由此看来,马良在武陵五溪蛮夷处很可能是遭到了东吴步骘部的攻击而身死。
需要说明的是,小说中的马良与历史上所记载的完全不同。
其一,小说中,马良在夷陵之战时并未有出使和策动武陵五溪蛮夷之举。其二,小说中,马良最终并未在夷陵之战身故,而是直至小说第八十七回,诸葛亮南征孟获,马谡前往军中时才提及马良新亡。小说对马良这一人物实际上付诸了不少笔墨,夷陵之战,马良随同刘备出征并掌理文书,期间共有三次谏阻,第一次是在闻听东吴拜陆逊为帅时,马良指出陆逊年幼多才,深有谋略,不亚于周瑜,劝谏刘备未可轻敌。第二次是在看到陆逊坚守不出时,马良担心陆逊是在等待蜀军生变,劝谏刘备小心留意。第三次是在刘备欲移营时,马良先是劝谏刘备防备东吴趁蜀军移动之际偷袭,又主张将各营移居之地画成图本呈问诸葛亮。可是三次谏阻,刘备均只字未听。后马良携蜀军移营图本面见诸葛亮,待到再回蜀营时,蜀军已溃败,期间马良和诸葛亮的对话还引发了后续八阵图的情节。
小说中,马良的形象塑造得虽然颇为谨慎,但给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其他的衍生作品,如东映动画电影《三国志》中的马良,在夷陵之战中舍命保卫刘备突围最终战死,这一形象反倒十分壮烈,也更符合历史上对于马良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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