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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的新片《只有芸知道》上映10天才刚过1.4亿，成为他近10年来票房最低的电影已经几乎没有悬念。
这一次，不止是输了票房，还输了口碑。
豆瓣6.5，知乎6.6，作为一部走心的电影，得分只比写水文的《私人订制》高。
票房口碑双输，职业生涯最大一次失手？
不，真相有时候并不像我们看上去的那样。
《只有芸知道》，是一部冯小刚表达很私人的电影，揉进了太多的过于个人的情绪和企图，而观众的欣赏预期又与冯小刚一贯的情感表达桎梏形成了落差。
换言之，我给的，你未必想要，但你想要的，我未必能给。
所以，口碑不佳归根结底是冯小刚和部分观众一次错位的对话。
那是什么原因产生了这个错位呢？
冯小刚的私心
《只有芸知道》里隋东风和罗芸的爱情故事，来自冯小刚的好友张述和罗洋的真实经历。
冯小刚跟张述、罗洋夫妇是认识好几十年的老朋友，2017年罗洋突然去世，他当然感同身受，也明白张述会有多伤心。
也许对观众而言，这只是一个故事。但对冯小刚，这是一段近在咫尺刻骨铭心的爱情，他是这个故事的见证者。
因此，他必然带着不同的感情来对待这个故事。
冯小刚希望把《只有芸知道》作为一次对生活的还原，“依照生活该有的样子去写去拍”。
张述回忆起在罗洋的葬礼上，本以为冯小刚会来安慰自己，结果他却哭红着眼睛问：愿意不愿意把你的故事拍成一部电影？
某种意义，冯小刚想把这部电影当做一份情感的留存送给张述。
这样的原始动机，让冯小刚对《只有芸知道》做出了一些反电影的处理，他不愿因为票房去消费这个故事。
“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去做节奏，搞反转，但放在这样的故事里，于心不忍”。
或许在冯小刚心里，任何强行植入的戏剧化都是一种冒犯。
所以我们看到这部平铺直叙的电影，有完整保留张述和罗洋经历而不添加任何戏剧化因素的企图，尽可能的还原了那个故事应有的面貌，但从电影的角度却因为缺少惊喜而显得平淡。
这么做，当然会引来市场的异议。
“一杯白开水......."
只是这一次，冯小刚似乎是下定决心万山难阻，要拍一部自己只想这么拍的电影。
如此“放飞自我”的冯小刚，一点都不像那个曾经如此“工匠”的冯小刚。
他的私心和初衷，让《只有芸知道》变得私人，平铺叙事和节奏缓慢的剧情挑战了部分观众的习惯。
这就酿成了一次错位的对话，我给的，未必是你想要的。
冯小刚的桎梏
冯小刚的电影里有他固有的习惯，比如饱满的音乐和喜欢直给的情感表达。
这转换成电影语言就表现为：极少留白。
他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但脱离了熟悉的喜剧，这种情感就总有一种被表达所困的尴尬。
因此，冯小刚习惯于用直给的方式来疏通这些情绪，不留回味的余地给观众，缺少了电影留白的魅力。
比如饱和的音乐使用，用音乐代替镜头语言来注解情感。
通常，电影里的音乐在恰当的时候能更好烘托出气氛，宫崎骏的动画片和久石让的音乐就是一个正面案例。
但用得太过饱和，则容易生出不高级的感觉。
尤其是带歌词的插曲。
《只有芸知道》开篇隋东风从家离开，镜头随着他离去响起了杨坤的歌声，导演没有集中焦点用演员的表演和镜头语言去突出隋东风伤心、苦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杨坤沙哑磁性的嗓音和表意直白的歌词，粗暴的把心境吐露了，此时的背景音乐，喧宾夺主。
而冯小刚习惯选择用台词直叙来作为情感输出的主要方式，让这种因缺失留白而魅力不足的感觉更为明显。
《唐山大地震》中徐帆扮演的元妮就在饭桌上直叙了不再嫁不搬走的原因，通过人物之口点戏，观众确实会更清楚，但也少了一些念念不忘。
到了《只有芸知道》，冯小刚再次借徐帆扮演的林太说出了：“半路上留下的那个人，苦啊”。
这种表达就像韩寒电影里老用“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一类的金句来让观众“醍醐灌顶”。
很清晰，却不高级。
尤其是放到这么一部叙事平直却情感充沛的爱情电影里，就产生了一种壶不对嘴的错位感。
对部分观众而言，电影想要表现的力道十足，但都没有点中穴位。
所以，我们看到一个情感越来越充沛的冯小刚，却桎梏在了呈现方式上，并没有让人心悦诚服的接受他的表达，于是这就造成了与观众另外一次错位的对话，你想要的，我未必能给。
老年冯小刚，只有芸知道
1958年出生的冯小刚在拍《只有芸知道》的时候已经年满60，逐渐步入老年。
所以在他近几年的作品中我们体察到了更多的任性和更自我的表达诉求。
对这种源于本能的做法，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解释到：“我60岁了，管不得这些个了”。
《只有芸知道》打破了冯小刚惯有的一种风格，对于习惯冯小刚电影尖锐幽默和惊喜不断的部分观众，这是一部偏离预期太多，甚至会感到乏味的电影。
但当一些人在电影院对其嗤之以鼻为廉价情感的时候，另外一些人却哭了一个小时。
冯小刚说：一位女观众向他表示谢意，因为她和老公结婚很多年，已经平淡了，但在观看《只有芸知道》的过程中，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私人的表达，饱和的音乐和缺少留白的表现手法，虽然让这部平淡的电影看上去一点也不高级，但并不可否认故事本身的力量。
一种真实的力量。
就像电影里那个渔夫听了隋东风和杨芸的故事，产生出一种给妻子打电话示爱的冲动。
人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
剥开电影的外壳，《只有芸知道》的内核是一段相濡以沫却无法白头到老的爱情。
冯小刚回忆张述在片场时，每天收工后都还习惯性给妻子打一个电话，结果电话响起，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半路上留下的那个人，苦啊”
对观众而言，可能不同阶段去看同一部电影，也会感触不同。
回想起《非诚勿扰》里邬桑送走秦奋他们后，一个人孤独的开车在路上，然后唱着歌就哭了起来。
年轻的时候只是不明觉厉。
现在看，这种孤独感同身受。
其实这段戏的背后，是邬桑的扮演者邬逸聪因为摄制组拍完这场戏就要离开日本了，而他一个人还要孤独的生活在这里，越想越觉得不舍和伤心，结果就这么真情流露的哭了。
所以，那时候感受到的情绪是真的。
尽管《只有芸知道》冯小刚希望呈现的东西，和大部分观众的预期产生了错位。但还是有一部分观众找到了这个故事的本真和共情，而那些错位的观众，也许很多年后也可以看到并不高超的技法后面隐藏的真情实感。
已经61岁的冯小刚，以一种自己喜欢和习惯的方式，说了一些自己想说的。
虽然我给的，你未必想要，你想要的，我也未必能给；但老年冯小刚的真情，“只有芸知道”。
文/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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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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