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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汉中府通判李石孙家有一仆人,称作老王。老王面黑身长,脸上癣斑纵横交错,奇丑无比,令人望而生怖。李石孙却视其如长兄,谦恭有礼,丝毫不像主仆关系。同僚们对此甚为不解,曾在聚饮时有人问起这事。李石孙说,老王于我家有恩,是个义仆,所以我不敢无礼。
原来,李石孙家住三原县郊,距离县城三十余里,中间隔座大山,山上林木森森,藏有无数蛇虫虎豹。某日,李石孙母亲忽患重病,医生前来诊治后开出药方,让赶紧抓药煎给病人服下,迟则生变。
而李家所在处并无药铺,买药只能去县城。时李父外出数日未归,石孙与年幼的弟弟又从没去过县城。眼见事情紧急,仆人老王毅然请求前往县城买药。
老王走的时候,为防止山路上出意外,特意带着家中猎犬。猎犬一身纯黑,健壮如牛犊,平时皆由老王驯养喂食,常跟随他外出捕猎。
老王买药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距离家中尚有十余里,一人一犬加快脚步,穿行于山岭中。路过一片树林时,忽听得传来虎吼声,瞬间由远及近。老王赶紧把药揣进怀中,手脚并用爬到身边树上。
这时,老虎已经冲到树下,纵身高跳撞向树干。碗口粗的树被撞得“咔嚓”一声,从中间断开。老王跌落在地上,老虎怒吼着扑过来。此刻,恰巧有树枝丢落在老王身上,虎口隔着树枝乱咬着老王的脸。
眼看老王性命不保,猎犬忽从背后张口死死咬住老虎下阴,老虎痛得上蹿下跳,却始终甩不开。最后,老虎负痛奔向深山,猎犬亦被带走。
老王见虎走远,推掉身上树枝,脸上血流不止,幸好老虎隔着树枝仅厮咬破面皮而已,尚未伤及骨头。便抓起地上沙土,胡乱涂在脸上止血,迈着大步向家中走去。
到家敲开门后,李石孙兄弟乍见此状,惊得面无人色。李母服药不久即见好转,几日后就已痊愈。老王亦无恙,只是沙土已深入脸上血肉中,久而久之,形成丑陋的癣斑。
大约半个月后,有猎户在山中发现死虎,猎犬仅剩头颅,犹自死咬着老虎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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