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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的人一本正经，听故事的人真无情。
3月18日，趣店发布2018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报告显示，2018年趣店净利润为26.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9.7%。累计注册用户数增长至7177万，授信用户数达到3103万。
然而，递上这样一份喜报，当天趣店在资本市场却仅换来0.16美元的涨额。并在随后3月19日、3月20日两天，又跌了回去。
作为“现金贷第一股”，趣店曾说过“帮助年轻人实现美好生活梦想”、“助力普惠金融在中国的发展”、“成为一家千亿美金的公司”、“有机会成为一艘航空母舰”......风风火火上市之后，这些开篇宏大的故事似乎无一做到了善始善终。
商业上不牢靠，道德上不体面。时至今日，趣店留给市场的，除了一个接一个的烂尾故事之外，就是那跌去近八成的股价。以致于各项业绩超预期，也再难刺激到听故事的人早已麻木的神经。
文：彬彬（熊出墨请注意）
主线业务：疲态尽显
据财报显示，趣店的营收主要分为四大板块，金融业务收入、汽车分期业务收入、销售佣金收入以及贷款管理和其他收入。
由于是做现金贷起家，2014年创立以来，金融业务收入在趣店整体收入中一直都是排在首位。而综合其自身表现以及行业大势来看，这一主线业务的未来走向，或将不容乐观。
首先，2018年趣店金融业务收入增长势头，较2017年疲态尽显。
2017年，趣店金融业务收入在整体收入占有绝对优势。财报显示，2017年趣店全年总收入为47.754亿元，其中金融业务收入达到36.422亿元，占比76.27%。并且，无论是同比还是环比，金融业务增长都非常惹眼。比如2016年这一数字为12.715亿元，2017年同比增幅达到186.5%。
进入2018年，趣店金融业务发展明显放缓。2018年Q1，趣店金融业务收入从2017年Q4的10.60亿元跌至7.77亿元。此后便从低点缓慢爬升。全年金融业务收入为35.36亿元，较2017年未增反降。全年总收入76.9亿元，换算下来金融业务收入占比已经降至46%左右。
也因此，在趣店发布的相关通稿中，已经看不到主线业务金融的具体收入详情，唯有在完整版业绩报告才能窥得这一变化趋势。
其次，现金贷永远逃不脱监管这只强有力大手。
2018年趣店金融业务在其内部主线优势减弱，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有心无力，怕都与监管有直接关系。同时，监管还必将继续影响趣店接下来的走向。
财报发布前三天，是一年一度的“315”。今年晚会主题是“共享共治，放心消费”，“714高炮”现金贷被央视重点提及，点名道“要钱更要命”。节目播出之后，多款现金贷App接连下架，其中不乏业内知名玩家，如融360。
趣店高管对2018年财报进行解读时，CFO杨家康对此并未表现过多担忧，称“公司运营完全合规，监管方和媒体的曝光非常好。”
笔者在网上收集到的用户反馈却并非如此。趣店旗下App来分期对应的百度贴吧内，网友发帖集中反映出趣店目前业务存在的两个问题。
一是催收、借款、消费售后等环节存在一系列乱象。比如网友反映，因系统自动扣款不成，还款日当天来分期工作人员便致电用户通讯录好友催收。这与之前趣店CEO罗敏的“活雷锋”态度截然相反。罗敏曾表示，公司过期不还的坏账，一律不会催收，“电话都不会给他们打。你不还钱就算了，当做福利送你了。”
二是趣店正与初心渐行渐远。2017年上市时，趣店的身份是“中国最大的在线小额现金贷款平台”，来分期显然已经背离了小额、普惠的定位。贴吧中能够看到，众多网友的借款额度都是在万元以上。有的通过提额之后，额度甚至达到两万元以上。提额通道还写明，最高授信额度可达20万元。
过往财报中，趣店用户现金借贷平均金额的上涨，也是佐证。有业内人士分析，315曝光现金贷乱象，旨在推动小额现金贷行业良性向前。趣店悄然向上进行试探，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2017年监管部门下发《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蚂蚁金服与趣店合作收紧时，杨家康表示“公司的经营不会受到任何实质影响。”
然而，2017年Q4趣店活跃借款用户便骤然下跌60万，由Q3的750万人跌至690万人，2018年Q1则仅剩下410万人。2018年Q3回升至490万人，但较2017年同期依然呈现34.67%的跌幅。
同样是杨家康站出作保，不知日后监管与趣店之间的故事，是否也将是这个走向？
支线业务：习惯性烂尾
从2017年开始，趣店便着手打造金融业务之外的第二引擎。汽车新零售、家政、在线教育，趣店跳出现金贷不停地探索边界，却又被边界一次次地弹了回来。
“未来我们会成为一家千亿美金的公司”，2018年年会上罗敏定下这个小目标。能否达成，其主攻汽车新零售的大白汽车新业务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罗敏眼中，没有大白汽车的趣店是一艘巨轮，有大白汽车的趣店将是一艘航空母舰。
为尽快让大白汽车业务走上正轨，趣店可谓不惜血本。70天内要在全国开设175家门店，2018年卖出10万辆，2021年卖出200万辆，这是罗敏对大白汽车寄予的厚望。资料显示，2018年1月，大白汽车正式上线时已有150多家门店正常运转。
从2017年底到2018年初，大白汽车项目孵化过程仅用时两个月，复现了2014年趣店推广校园贷时的雷厉风行。
直播答题火爆时，趣店大手一挥，拿出一亿元广告费与芝士超人达成合作，成为直播答题首位亿元广告主。罗敏在朋友转发相关报道，自豪地称自己为“大白”创始人，并表示这只是正常广告投放而已。
2017年Q4，大白汽车首次被计入趣店财报，收入仅为2608.3万。而2018年Q1，趣店汽车分期业务收入飙升至5.46亿元，占到当季总收入的31.81%。随后Q2，这一数字再次增长，几乎已与主线金融业务的收入齐头并进。
2018年全年，趣店汽车分期业务收入达21.75亿元，为趣店整体收入贡献近三分之一。由此来看，押宝大白汽车已经初见成效。
但千亿美金梦岂是说成就能成？较重的运营模式，激烈的市场竞争，大白汽车短期之内难以盈利不说，甚至还可能会给趣店整体带来严重拖累。加之罗敏激进的扩张策略使亏损放大，大白汽车的结局似乎早已明了。
2018年Q2趣店汽车分期业务收入冲至7.84亿元高点之后，Q3回落至5.86亿，到Q4时已经跌至2.58亿元，环比减少56%。
与数据对应的，是大白汽车的连续失利。2018年Q2财报显示，大白汽车截至当季新车交付总数超过15000辆。与此同时，趣店将大白汽车年度销售目标由原来的10万辆下调至2.5-3万辆。2018年9月份，大白汽车门店紧急关闭的消息传出，“3天内将179家门店关至48家”。随后员工被强制裁撤、总部拉横幅讨薪等消息屡见报端。
此外，蚂蚁金服不再与趣店续签战略合作的消息亦备受关注。去年8月，趣店在2018年Q2财报中确认，与蚂蚁金服达成的关于通过支付宝专用于在线第三方服务提供商的渠道进行用户互动的协议，将于2018年8月到期，双方已决定不续签协议。同时，蚂蚁金服方面也回应称，其与趣店达成共识，不再续签相关商业协议。同年12月份，蚂蚁金融战略投资部董事朱超也辞去趣店董事职务。
“弃子”、“撤退”、“大败局”等各种形容词开始和大白汽车共同出现，“再过几年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零售商”，罗敏立下的Flag一年时间说倒就倒。
在趣店身上，烂尾的故事其实远不止大白汽车一个。布局在线教育，推出趣学习，为3-10岁的儿童提供1对1在线教学。上线不足一个月，趣学习官网便显示已有5万名讲师入驻，随后便被媒体曝光高价推广、讲师名不副实等负面。此外，在大白汽车陷入困局之际，趣店还尝试做过生活服务平台“唯谱家”，校园社交产品“相见SAME”等产品，都没能激起太大浪花。
可见，无论做什么业务，趣店的打法都是基本一致——快速出击，不顾后果。而也许正是最初校园贷的成功，让罗敏坚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才有了如今各项支线业务的习惯性烂尾。
最后
2017年，《趣店罗敏回应一切》一文刷屏，招致许多非议，但其戳中了趣店的两大软肋，商业上不牢靠和道德上不体面。
趣店创立至今的五年时间里，讲了无数个故事。前期吸引来一众拥趸，后期大家便逐渐认清了以上两点，态度也随之发生转变。
校园贷起家，趣店为的是帮助大学生实现美好生活。校园贷被取缔，趣店转而面向5亿非信用卡人群，将大学生范围扩大至全体年轻人。踩在蚂蚁金服等人的肩膀上，成功叩开纽交所的大门，成为“现金贷第一股”。上市当天趣店开盘价34.35美元，较发行价大涨43%，对应市值突破100亿美元。
上市即巅峰。回看现在，风光不再，资本市场对趣店的故事好像已经不再感冒。3月18日，趣店发布2018年财报，在“净利润、注册用户稳定增长”等字眼刺激下，其股价上涨0.16美元。
微微一涨，缓解尴尬。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了。
听故事的人大都知道，故事再美，也终究是故事。但讲故事的人，讲得多了，有时自己也就信了。比如贾跃亭，比如罗永浩，在他们眼中现实与故事的界线可能就不再那般分明。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很难把一个活在故事中的人拽回现实。
截至美东时间3月20日16时收盘，趣店市值为17.79亿美元。罗敏曾说过，趣店市值达千亿美元之前，不再从公司领取薪水和奖金。接下来，就是罗敏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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