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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小刚的《芳华》,不同人有不同的见解。这部片子一上映就经历了两级分化,喜欢的人觉得怎么看都不过瘾,想多刷几遍;不喜欢的人大概是太忠于原著了,总是拿原著和电影中改编的来对比。殊不知,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表现时间有限,为尽显冲突突出人物性格,必要的删减和改编是必要的。
影片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早年丧父寄人篱下的何小萍经过重重障碍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文工团,却发现这里和她之前待的地方并无不同,同样有欺侮和不屑。而老好人刘峰,作为文工团的“活雷锋”,让她体会到了温暖的感觉。刘峰一直暗恋着林丁丁,在一次突然表白中,他被举报了,于是人生彻底沦陷。经历过一段战争后,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片子的故事性很强,每个人物身上都有各自的独特经历,每个人物都是时代的缩影。与严歌苓的原著相比,电影里的人物故事有了很大的变化。冯小刚根据他的理解,对不同角色做了大刀阔斧的改编,原本一群主角,在电影里只剩两个。对他来说,文工团里藏着他的青春记忆,他用这部电影来怀念那份青春,那代人逝去的芳华。
当然,如果仅仅从故事内容来理解这部影片,未免有些过于狭隘。除了人物本身,影片向我们传达了更多内容,本文将从人物塑造、视觉效果、主题呈现三大方面来解读这部影片。
01、 人物设定:以三个人物故事为主线,每个人物身上都是不一样的故事,代表着不同的命运走向
影片以刘峰、何小萍、萧穗子这三个人物的故事为主线,每个人物身上发生的故事都代表了每个人不同的命运走向。他们的命运是时代的产物,有青春的残酷,有文艺青年的悲伤。
① 刘峰:时代的残酷,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极度体现
电影中的刘峰,其经历可以说是大起大落。早年一切顺遂,本以为有大好的前程,却被腰伤拖累,无法走远。于是只能留在文工团,做一些边边角角的琐事。好在他个性淡定,兴趣甚广,对这些小事倒也做得兴味盎然。不久在文工团也有了好的名声。
然而他喜欢上了林丁丁,在一次真情表白中,被告发了。至此,以往塑造的好人形象彻底沦落,他成了跌落谷底的天使。众人的态度也一改先前,从崇拜到诋毁,只能被送往前线。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个胳膊。生活无法自足,极度潦倒,只能靠捡破烂维持生计。曾经的活雷锋沦落到如此境地,不免让人唏嘘。
刘峰的命运,是时代的残酷,集体主义的疯狂,在其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② 何小萍:青春的残酷,被抛弃被讨厌被忽略的角色
何小萍这条线代表了青春的残酷。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有点让人讨厌的角色。家里面不讨喜,在文工团也被大伙分立,甚至在她终于有机会当一回英雄时,她自己却选择了生病。这个角色是如此的不讨喜,以至于作为观众,也对其好感度不佳。
究其原因,是其一直被抛弃被边缘化的模式所致吧,或者是第一印象。青春里总有讨厌的人物,那个人要么太优秀,优秀到让人嫉妒;要么太可气,可气到让人欺负。何小萍属于后者。
软弱的个性,沉默的身体,悲惨的过往经历,足以将一个人定性。也许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是这样判断一个人的吧。
③ 萧穗子:文艺青年,伤春悲秋的情怀在她身上得以突出
影片以萧穗子口述开始展开,她是文艺青年的代表。青春时期,正值懵懂时期,写了很多封情书,那是她纯粹的初恋。只是,这份纯粹,终究没敌过世俗和门第的婚姻选择。这是她的悲哀。
当何小萍在文工团被欺负时,萧穗子是想替她打抱不平的,只不过,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话,不行动,不违背集体意识。有善心却无义举,任由霸凌事件发生,这是她的第二重悲哀。
战争年代,萧穗子作为记者上到前线,无意中见到了何小萍,与主人公产生了交集。
萧穗子作为一个典型文艺青年的代表,其身上的伤春悲秋的情怀得到了体现。悲天悯人,却无实际行动,改变不了任何现状,这就是文艺青年的作为。
02、 视觉效果:不同颜色、明度、人物的表现,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哲学内涵,与时代、希望、人性息息相关
绿色与红色:一个是传统的颜色,一个是开放的颜色,代表了时代的发展影片一开始,便是大篇幅的文工团生活的速写。那时候还是普遍的军装,黄绿色,同样颜色的帽子,让人一下子走入上个世纪的集体生活。那个年代,是大锅饭的时代,是集体主义泛滥的年代,人与人间的关系似乎很亲近,做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那个时代,是传统的时代。
而到最后,战争过后,一片和平,时代发展了,人们的穿着变了,开始了缤纷色系,尤以极致的红最为耀眼。穿惯了军装的人们,不知道对于这种对立的红是什么感受呢?这种红色,代表了开放,代表了反传统,也代表了时代的发展。
彩色与黑白:一个是文工团的色彩,一个是战争的色彩,暗含了生机与希望与传统的青春怀旧片不同,这部影片加入了战争的元素。影片一开始是文工团里面一派和谐的场景,日常练舞,食堂吃饭,泳池戏水,打情骂俏。文工团里面的每个女孩子都是美的,洋溢着青春气息,那是极度的生命活力。男孩女孩,身上都似带了光环,在阳光下烨烨生辉,闪烁着光芒。
而战争开始了,画面瞬间变成了黑白。一切活力不再,有的只是暮气沉沉,死亡,伤痛和眼泪。刘峰被流放到前线后,他依然尽心尽力,恪尽职守,在另一个场景里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和平与战争,彩色与黑白,文工团和硝烟战场,都是同样的富于生机与希望。战争年代的青春,更能凸显和平时代的生命。
完美与残缺:身心间的不和谐,夹杂着人性的纠葛影片中的几乎每个角色,都在完美与残缺间游走:
刘峰被送往前线,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回来时少了一条胳膊;
林丁丁一身轻伤,娇柔似水,堪比西子,却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
何小萍突然间被塑造为时代英雄,却承受不住而患了精神病;
刘峰大好前途却因腰伤拖累,只能留在文工团,却因此成了大家心中的“活雷锋”。
可以说,影片中的很多角色都是完美的,却同时是残缺的,完美的身体,残缺的内心,这是整部影片传达的一层意思。这种身心间的极度不和谐,夹杂着人性的纠葛。
03、 主题呈现: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得善良和珍惜善良,群体性的狂热会带来极度的爱与恨
① 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
片中的何小萍是个略带悲剧色彩的人物。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被忽略的对象。父母离异,父亲早早去世,身世不佳,从没有感受过爱。这种待遇一直跟随着她,甚至当她转换了身份,来到了陌生的文工团,也是同样的遭遇。一群青春靓丽的女生,独独攻击她,嘲笑她的体味,嘲笑她的出生,嘲笑她的小心翼翼。
唯一没有嘲笑过她的,是刘峰。甚至当别人都嫌弃她时,刘峰挺身而出,跟她伴舞。刘峰的不嫌弃,造就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被认同,所以刘峰也沦为了异类。何小萍知道刘峰的付出,所以当刘峰被撵走,无人送行时,她说道“刘峰,我明天来送你!”这是投桃报李,是对善待的回报,是对善良的珍爱。
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何小萍的一生都没有被善待过,当她遇到了刘峰,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善待的感觉,这份善待是如此地来之不易,以致她历经过便再难忘怀。晚年刘峰落魄至极时,也只有她依然相伴。善良滋生善良,善意识得善意。
② 警惕群体性的狂热,因为这份狂热会带来极度的爱,亦会带来极度的恨
老好人刘峰,是一个对同志如同春天般温暖的暖男。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做木工是木工,做铁匠是铁匠,电工也会,任何人只要有需求,就会见到刘峰的影子,可以说是那个年代的活雷锋。因为种种小事,日积月累,刘峰有了个好的名声,大家都开始认同他,可以说是前途无限。
然而这份荣誉随着一次“触摸事件”而瞬间陨落。刘峰一直喜欢着林丁丁,他记得林丁丁喜欢什么,会给她特别的饺子,也会在自己亲手做了沙发后,邀请林丁丁去欣赏。也许是邓丽君的歌点燃了情绪,抑或是林丁丁的诱惑,他不经意间碰了一下林丁丁。这下激起了众人的情绪,因为在他们心中,刘峰就是个圣人,圣人是不该有七情六欲的。
文工团里的人是狂热的,他们给予别人的是极度的爱和极度的恨。这份冲动般的狂热是疯狂的,似潮起潮落,日落更迭。这份集体意识甚至是恐怖的,他能让一个人走向神坛,也能立马将其拉至地狱。
总结一下:
对于这部经典影片,不同人有不同人的解读。本文以一个不一样的视角,从人物主线的塑造、色彩明暗人物的视觉效果、深层主题的呈现三个角度来解读这部影片的魅力所在。
无论如何时移世易,每个年代都一定会有自己的何小萍和刘峰。从影片中,我们能看出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青春故事,这些故事被所处时代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最美好的时光,最不堪回首的青春。岁月流逝,芳华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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