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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书画家不见得没有商业头脑,他们宣传和卖画常用这四种方式
文·段宏刚
我国古代,因为没有职业书法家或画家,他们被划分为文人一列,大多是由一些官员或书生来兼职,在向外界介绍身份和优势时,常常会说某某人工于书,或擅长丹青。
在“三教九流”中,文人被归类为“儒”,社会地位一直相当卑微,如果无法考取功名,拿不到俸禄,一辈子就生活的不如意。
在元蒙统治时期,因为重文轻武,文人的地位相当低下,成语“九儒十丐”就是对文人地位和身份的形象写照。
唐代·韩干《牧马图》
宋末元初的诗人和书画家郑思肖(1241年——1318年)感触颇深,他在著作《心史》中说道:人有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商,七匠,八娼,九儒,十丐。这句话完全是郑思肖面对社会现实发出的无奈感慨。
唐宋时期,一些皇帝因为喜欢丹青,就专门设立了类似于目前国家画院的“翰林院”,里边豢养了许多有一技之长的文人,其中,以善于丹青的文人为主,他们被称作画师。除过画师外,还有擅长歌功颂德的诗人,有工于书法的书家,有工于琴棋的艺人。
帝王喜欢看什么、听什么,他们就必须画什么、写什么、弹什么,一切都为了讨好上层的趣味,多拿几两赏银。
供职翰林院的文人,只要不是如李白那样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还是能过上相当滋润的生活。但恰恰是,文人历来都有些愣头青,喜欢秀自己的风骨和脊梁,面对帝王的一些无理要求和胡作非为,他们会坚决地说不。说不的结果就是被撵走,成为失去官职和俸禄的流浪文人。
唐代·李思训《江帆楼阁图》
流浪文人若找不到愿意接收自己的大户人家,去给人家当私塾先生,或者遇不到愿意掏出润笔费求写拍马屁文章的买主,就会陷入生活困境中,若家底不够厚实,只能在穷困潦倒中度日。
李白纵使家财万贯,但一辈子甚是清高,不愿去看人脸色工作,到处游山玩水,到晚年时,生活落魄凄凉,连印刷个人诗集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只好投靠远在金陵的祖叔李阳冰门下,求他帮自己完成心愿。
古代混迹在社会上的画师,被民间称作“画匠”,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只是一个会画画的匠人,跟农民会种地,士兵会打仗,大夫会看病,乞丐会要饭,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种生存技能和生存方式的体现罢了。
宋代·赵佶《芙蓉锦鸡图》
古代是典型的农耕社会,耕田种地是生存资本,若要放弃土地,依靠其它谋生手段来生活,将要付出巨大艰辛。
所以,那些已经走上画道的民间画师,一方面需要想方设法画好画,让作品获得达官贵人的青睐,以此谋取通往仕途的捷径。
另一方面,在古代既没有画展,也没有拍卖会,又没有画商包装和推广的情况下,画师还要不遗余力地发掘展览自己作品的渠道,让作品广泛地进入大众视野,才有可能促成交易,进而为自己和家人换来购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银子。
通过搜集历史上的零星记载,可以得知,古代画师展销个人作品主要有四种方式。
吴昌硕《采菊图》
第一种,委托笔墨纸砚店来展销个人作品,卖画所得利润跟店老板按照一定比例分成。或者自己开办一家笔墨纸砚店铺,一边做买卖一边展销自己作品。
凡是跟笔墨纸砚店铺有来往的人,都是购买字画的潜在客户,在店铺老板的因势利导下,很有可能做成一桩买卖。
一些画师为了应付生计,会自己出马经营一家笔墨纸砚店铺,并把自己的书画作品悬挂在店中的显眼位置,一是宣传自己有写字画画的能耐,二是等待识货的买主。
明代·徐渭《墨菊图》
第二种,不断赶场子,在庙会或类似于庙会的交流会上来展销作品。
庙会是一直是我国农村人购物、吃喝玩乐的嘉年华,拥有十分悠久的历史。全国各地许多有名的庙会代代相传,一直传承到今天。
在古代,庙会是非常重要的商品贸易活动,琳琅满目的商品会从各地运送过来进行展销,像什么各地的土特产、手工艺品、小吃、玩具、家具,等等,吸引着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去现场游玩。
有些庙会专门会开设售卖丹青的摊位,正是看中了古人消费字画的市场,因为古代人家家户户都要悬挂中堂,每年春节前夕要更换一幅新中堂挂上去,寓意万象更新。画师上缴一些租金后,就能拥有自己的摊位。
为了展销方便和吸引顾客,画师通常会把字画装裱成立轴的形式,悬挂起来,供逛庙会的男女老幼任意来参观和挑选。因为每天的人流量大,整个庙会下来,画师也能售出不少字画。
明代·唐伯虎扇面
第三种,画师通过在一些器具上写字画画,达到推广和销售的作用。
古代画师除过在宣纸上创作外,还会在扇子、屏风、瓷器、鼻烟壶等器具上精心创作出作品,当这些器具从工坊走出去,进入千家万户后,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手段。
扇子、屏风、瓷器、鼻烟壶等器具在古代是很常见的生活消耗品,深受老百姓喜爱。一些商家为了多卖出这些玩意,往往会挖空心思增加它们的美观性,会花钱邀请一些画师在上面画出雅致的图案。一些聪明的画师,明白自己的作品面对的是庞大的参观者,为取得好口碑,会画得非常用心。
尤其扇子,在古代随处可见。古代人没有空调、电扇之类的制冷设备,在炎炎夏日,轻摇扇子扇风送凉,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道风景,几乎人人一把。团扇、折扇等各种类型的扇子在古代消耗量很大,为了增加销售量和提高扇子品味,一些商家甚至不惜重金邀请名家在扇子上题字、画画,不论对商家、顾客,还是画师,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齐白石·寿桃
第四种,各个画师之间定期开办雅集活动,相互抬高,一个推广一个。
文人相轻的毛病,在古代画师之间很难看到,他们都是抱团取暖,抽空聚在一起交流,取长补短,相互学习和高抬对方,逐渐会形成一个画派,势力会越来越强大。
在这种人捧人的状况下,一名画师即使还没有走出远门,知名度首先会打出去。又因为古代文人非常看重个人的名誉与气节,知行合一,懂得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道理。
因此,许多画师都能通过他人之口建立美誉度,待美誉度建好之日,就是他们收获之时。像东晋书法大师王羲之“白鹅换书法”,元朝著名画家王冕被“慕名千里求荷花图”的故事,都是因为美誉度而吸引来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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