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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书生华才斗到京都拜访文友史五车,两人结伴四处游玩。华才斗平常喜欢看一些猎奇的书籍,对佛道颇感兴趣,听说京都附近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寺,拉着史五车一起去游玩。
两人登了大半个时辰的山,终于来到古寺山门。古寺里到处是参天古柏,幽雅静谧,确实是游玩的好去处。
进到大殿里,迎面出来一位老和尚,向两人双掌合十行礼,问询道:“施主从何而来,到何处而去?”
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史五车,本分老实,赶紧还礼,准备说从京都来,到寺庙里游玩。却被华才斗抢着说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老和尚定睛看了看华才斗,笑着说:“佛度有缘人,施主与佛有缘,实乃是佛门中人!失敬失敬!”
华才斗忙谦逊地还礼。老和尚说道:“本寺别的还好,唯独墙上的壁画,颇有禅意,值得一看。”说完,行了一礼,请他们自便,便匆匆出了寺庙。
史五车和华才斗来到大殿长廊,果然看见墙壁上画着许多画,两人慢慢地欣赏。过了不久,两人来到一幅画前。这幅画里,一名美如天仙的女子,手托一篮子鲜花,款款而行。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侍女,抱着一只花瓶,花瓶里长着两片莲叶和一朵荷花。周围跟着许多侍者。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两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华才斗,感觉画中女子,在向他微笑,不由得心向往之,嘴里嘀咕道:“我要是能置身画中,一睹仙女容颜,此生无憾也!”
话音刚落,脚下生风,一朵云彩将他托起,进入到画中,一下子落在仙女面前。仙女笑着说:“欢迎华秀才到来!”华才斗惊讶地问道:“此乃何处?”仙女笑着答道:“此乃来处,此乃去处!”
华才斗似懂非懂,见仙女秀色可餐,不由得神魂颠倒。他询问道:“仙女何处人氏,为何识得小生?”仙女笑着说:“一切都乃定数,秀才何必多虑?大家都称呼我为飞仙,你也如此称呼吧。”
众女子都来嘻嘻哈哈地打招呼,纷纷说道:“华秀才初来乍到,不如飞仙娘子带着他游玩吧,我等散去了!”大家走后,飞仙携着华才斗的手,四处游玩。只见画里到处都是亭台楼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有美女相伴,时间过得飞快。只是画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华才斗整天混迹于脂粉堆里,不亦乐乎,流连忘返。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华才斗渐渐地有了审美疲劳,看着众美女,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天天面对同样的美色,也觉索然无味。他在心内感叹,原先他如此贪恋美色,想不到美色也不过如此,真是仙境万般好,不如人间处处春,渐渐地生了回去之心。
华才斗把心事对飞仙吐露了,想不到飞仙说道:“回不去也,回不去矣!”飞仙告诉华才斗,这里是老和尚布置的幻境,只要看了壁画,心生杂念,就会飞身画中,从此囚禁其中。想当初,她们都是来寺庙里进香的善男信女,因为看了壁画,心生向往,故此留于画中。时间久了,也就心如止水,随遇而安了。
华才斗大惊失色,他在画中寻找出路,却哪里找得到?他到处闲逛,突然,他看见画外,老和尚坐坛讲法,坛下围坐着众多弟子和善男信女,听得如醉如痴。老和尚讲法完毕,有善男问道:“大师,人生从何处来?该往何处去?”
老和尚答曰:“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掌声雷动,华才斗不由得愣在那里。他忽然心有所触,说道:“我在画中看美女,人们在画外看我。何处是幻,何处是真?处处亦幻,处处亦真!”
史五车忽然发现华才斗不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赶紧四处寻找,却哪里找得到?他以为华才斗出去方便了,便来到当初的地方,等着他,以免两人走失。
百无聊赖之际,史五车又抬头欣赏壁画,惊讶地发现,华才斗站在画中,正在欣赏美女照镜子。画中的侍女们,正在给仙女梳妆打扮,仙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嘴角含春,眉眼带俏。而华才斗,眼巴巴地看着美丽的仙女,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
史五车急忙冲着画中喊道:“华兄,该回家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画中的华才斗置如惘闻,仍然痴呆呆地看着仙女。史五车觉得太诡异了,赶紧去寺庙里寻找老和尚,却没有找到一个人影。他急匆匆地离去,跑去报官。
官府派来差役,来到寺庙里。史五车指着那幅画,言之凿凿那人就是文友华才斗。差役找来老和尚,老和尚却说:“这位施主,想来得了心魔。本寺的壁画一直都在,人物是早就画好了的,里面怎么可能是你的文友华才斗?”
差役也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史五车精神有问题,把他呵斥了一顿,离开了寺庙。史五车赶紧派家仆去华才斗家里送信。大约半个月后,华才斗的弟弟来了,跟着史五车去寺庙,却见壁画已经消失,长廊上的墙壁光秃秃的,哪里有画?四处寻找老和尚,也没有找到人。
从此后,华才斗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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