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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新闻、教育和何其他公共领域的内容,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而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说到“娱乐至死”这个名词,现在的人们普遍表示担忧,微博、直播、短视频的兴起,让人们沉溺与这种简单、快乐的世界里而无法自拔。而这一富有冲击力的话语也经常成为报章批判娱乐新闻的素材。殊不知,这样的表达和尼尔.波兹曼的表述是大相径庭的。
在书中,尼尔.波兹曼反对的不是媒体的形式和内容,他所批判的是媒体本身。通俗来说,他反对的是在政治、新闻、教育……这些应该严肃领域的过度娱乐化。
这本书写于1985年,当时的娱乐方式是看电视、电报,而现在就变成了看电脑、手机。可以说娱乐的形式正在变了,但文中对娱乐的批判思想依然警醒着我们。下面控诉的这段话依然发人深省:
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如果人民蜕变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
本书的作者尼尔·波兹曼,是世界知名的媒介文化研究者和批评家,本书《娱乐至死》就是他的媒介批评三部曲之一。在多年的研究以后,波兹曼说:“我们生活在媒介所制造的隐喻世界中,这种隐蔽而强大的暗示力量,正重新定义着我们的现实世界。”因此他提出了“媒介即隐喻”的理论。本书深深影响了我国当代著名学者周国平、陈丹青,周国平还专门写散文《把我们自己娱乐至死》来进行批判和反思。《华盛顿邮报》也评论该书是一本有才华、有力量、让人值得深思的书。
那么“娱乐至死”的表现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出现这种现象?它又有什么危害?下面就跟随我的脚步走进这本书去一探究竟吧。
娱乐至死的三个现象
政治充满了调侃
“政治”一词在我们的印象中,是一个很严肃、谨慎的话题,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政治已经被大家拿来调侃、娱乐,仿佛这样才会显得亲民。然后在这个试图随和的过程中,政治已经开始变了味道
这在大家熟知的脱口秀中就可见一斑。而美国的《周六夜现场》(SNL)更是把这种形式做到了极致。
节目由最初的旁观转向了参与,潜移默化的影响着美国的政治进程。从1975年节目开播到现在,几乎每一位重要的政治人物都在《周六夜现场》的小品中被模仿或出现过,老布什甚至还曾因为欣赏Dana Carvey 的模仿,邀请他到白宫做客。
而自从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之后,“仿版”特朗普更是霸占了每一期节目的开场。
当严肃的政治在一片嘻嘻哈哈中变的亲民、随和起来。那些原来我们需要关注的问题也可以插科打诨的过去吗?
比如面对美国的医疗改革问题,难道因为候选人说了一个搞笑的段子就会有所缓解吗?不会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不幸的人依然得不到救助。
电子时代,这些原来需要智慧和谋略的政治领域已经渐渐在大家的嬉笑怒骂中变得无足轻重。民众也被政府模糊了焦点,谈论的是总统昨天有没有搞笑,而那些事关民生的国防、医疗问题也渐渐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新闻流水化报道
电子全球化的社会让我们获得信息愈加的方便,但是随之而来的信息过剩也让我们越来越轻飘的对待他。
《麦克尼尔—莱勒新闻事件》的执行编辑是这样定义好新闻的:“一切以简短为宜,不要让观众有紧张之感,反之,要以富于变化和新奇的动作不断刺激观众的感官,你不必注意概念和角色,不要在同一个问题上多停留几秒。”
这段话也在告诉我们,新闻已经不是我们认为的客观、真实的报道,而是被一种刺激性的观感和视听体验所代替。
回想一下我们看到的那些报道吧,可能上条信息还是越南发生了暴乱,造成了流血冲突,下一条新闻就是俄罗斯人在红场举办阅兵式。
这些新闻每个时长不过几十秒,就被快速的切换着。让我们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被动的接受。而它们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被打包传递过来,日复一日充斥着我们的生活。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们对这些信息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试图把娱乐等同于学习
“寓教于乐”是我们这些年经常听到的词。
人们认为教育不再应该死记硬背,而应该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学习。而娱乐的教育正是让这种想象成为可能。视频里的智力游戏,手机上的公开课学习无一不在向我们展示着“寓教于乐”的优越性,这看起来似乎是在促进孩子的学习。
然而这种“寓教于乐”其实是一种假象。
因为在流量当道的社会里,教育不再是一件让人成长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用户的满意程度。
所以,娱乐教育在这个大趋势下呈现了下面三个特点:
1. 每一个教学内容都是单独存在的,它不需要知识的连贯性。
2. 每一个教学内容都简单易懂,给你一种学习知识很容易的感觉。
3. 在教学节目里,大家只能被动接受信息,不能进行提问、辩论、质疑等互动学习。
这三个特点决定了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并且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其实我们只是掌握了知识的皮毛。电子的简单教学并不能让我们对知识有深入、细致的了解。我们并不明白这个知识的原理、变换形式和实际的运用。
而作者也告诉我们获取知识应该是一项非常严肃、辛苦的事情。其中耐心和汗水是必须的。同时它还要求我们要耐得住寂寞、枯燥,踏踏实实的坐下来认真翻阅典籍和著作,从头到尾的学习知识的原理、逻辑并深刻理解,才能在实际的生活中灵活的运用,而寓教于乐的形式并不能让我们有效的学习。
娱乐至死的原因
媒介的发展提供了大量无用的信息
19世纪以前,我们的信息传播范围还很小,可能一件事情的传播范围就是一个乡镇、一个城市,这时候信息的传播和交通工具(火车)的传播速度还有关系。
但是进入19世纪中后期。随着电报的产生,信息的传播脱离了交通工具的限制,信息通过电报就可以传播到世界各地。人类第一次有了信息过剩的现象。
同时图片传播信息的方式也被发明了,人们更多的惊叹于图片带来的视觉冲击和片段化阅读的快感,而忽略了图片背后的真实内容。这些看似有理,实则模糊的信息正在充斥着我们的世界。
当大量无用、刺激眼球的信息占据我们的生活时,人类追求简单、娱乐的天性,就会让我们接受这种信息成为可能。
其结果是我们忘记了理解、忘记了思考,只是安然享受这种不需要过多理解力的信息。
媒介—隐喻颠覆了信息的意义
在书中作者说道我们生活在媒介所制造的隐喻世界中,这种隐蔽而强大的暗示力量,正重新定义着我们的现实世界。
比如在印刷机时代,人们的思想、行为和话语特征都受到文字的极大影响,它帮助人们认识了真理、学会了思考、因而这样的文化是一种严肃、有逻辑的文化。在这样一种非娱乐的模式下,我们更倾向于理性的思考。而当我们处在电子时代时,屏幕所透露出来的新鲜、刺激,让我们忘记了思考,乐呵呵的成为娱乐大军的一员。
比如台湾作家林清玄,如果你通过文字的方式认识她,觉得作者文风质朴、清新,文章浑然天成,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的悲悯情怀,你可能就会觉得这是一个有着深刻经历的写作人。但是如果你是通过电视等媒介去认识他,你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外貌不太符合主流的中年人,而不会去深究他的内涵。
通过上面两种媒介,即便是同一个人,我们也能得到了不同的暗示,这就是不同的媒介所决定的隐喻世界。
听到这,你是不是联想到的生活中的电子文化,我们经常会说的“外貌就是正义”、“好看的人更容易获得青睐”…….
媒介—隐喻颠覆了信息的含义,而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暗示中,我们没有什么察觉,很自然的就从严谨、深刻的文字时代到了过渡到了表面、肤浅的电子时代,而我们并不自知。
娱乐至死的危害
信息—行动比不成比例
在电子设备产生之前,我们没有过多的娱乐产品,那个时候看书就是生活的主流。因而我们的信息---行动比基本是平衡的,所以我们会有一种生活都在掌控中的感觉。
比如你想从事园艺方面的工作,原来一本书就会告诉你关于园艺的所有内容:包括怎么了解土壤、怎么获取种子、怎么播种、怎么嫁接、怎么施肥、怎么应对各种病害……
而在现代社会,我们却不能找到答案。比如、伊朗的核危机、伊拉克动乱,这些信息随意、片段的跳入我们的生活,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英国诗人柯勒律治说:“到处都是水,却没有一滴可以喝”。我们所处的信息时代就是这样一种局面,到处是信息,但都是无用的信息。
缺乏敬畏感
朱熹说:“君子之心,常怀敬畏”。
所谓的敬畏之心,就是你用真挚的心去对待你所面对的一切,这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和必要的素养,它是一个人立足社会的根本。
然而新闻上中学生绑架、谋杀同学这样的新闻屡见不鲜,再加上我们经常看到各国的暴力流血事件,让我们渐渐的对这样的事情麻木了,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敬畏感。
2007年3月7日,深圳龙岗就曾发生类似的绑架事件。一位富家子弟被3名同学绑架、勒索800万。尚未等家属过来赎人,这3名学生就提前撕票,被害人何其无辜,就在绑架者的嬉笑怒骂中被剥夺了生命。
电子的社会娱乐大家的同时,也深深的麻木了大家。曾几何时,我们珍爱的生命怎么就成一个个轻飘飘的事情了呢?
对娱乐至死的反思
察觉就是改变的开始
电子时代的产品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渗透进严肃的领域,隐秘而危险,如何识别并剔除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察觉他们的危害。重新认识媒介,消除对媒介的神秘感,我们才能对媒介拥有控制权。
木偶被绳索操纵,我们则被媒介操纵。但我们和木偶的深刻区别,正在于我们能够抬头仰望并感知媒介对我们的操纵。
某种程度上来说,觉察就是我们最大的自由,觉察自身,觉察世界。
当我们意识、了解到自己被媒介操控,就开始有了自由。而这也是对我们最好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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