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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村子东头有一位尚老头,是个外来客,因老家有事,想卖掉自己的住房。可是他不敢卖,也没人敢买!我的财产我做主,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可是,他就是做不了自己的主。原因是他的毗邻是本村的恶霸地主张帮子。这个张姓地主倚仗自己财大气粗,想不掏一分钱,把尚老汉干撵,自己独占!这事让孟芳知道了,他略施小计,灭了张财主的霸气,帮尚老头卖了房子。
家住村子东头的尚老汉,早年迁居关中,落户豆村。无奈老伴早逝,他膝下无子,老来孤单。中国有句古话:狐死首丘,叶落归根。现在他慢慢上了年纪,想回到河南老家和族人团聚。
尚老汉在豆村没有什么产业,几亩薄田,分别送给了自己的几位穷朋友。三间带阁楼的大房,他托人说和,想卖几个钱,筹些盘缠回家。
这三间大房,是尚老汉用半生心血修建的。大梁和檩条都是清一色的松木。房体坚固,结实耐用。
听到尚老汉卖房的消息,每天买主几乎络绎不绝。可是他们到这里一看,没有一个敢出手。原因是这房子的紧邻是本村的大财主张帮子。张帮子放了狠话:这房子他要!要别的买主识相点!
张帮子这人,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心毒手狠,霸道,没一点乡俗。他置办的那些产业,几乎都是用亏人的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自从尚老头要回老家的消息传出后,他从早到晚都在打这三间房的注意。当然,你卖房,我买房,有卖有买才成生意。更何况他们是紧邻——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张帮子想冷手抓热蒸馍,不掏钱,拾便宜。尚老汉请人评估过:这三间大房,少也得五十块大洋。可张财主呢,你天上要价,我地上还钱!你猜他出多少?五块!
他不肯出钱买,尚老汉只好放话找别的买主。可是,当买主们来看房的时候,张财主就半个屁股耽在凳子上,扎了个坐马势,猴在那里!他黑虎着脸,牛吼一声:“你们来干什么?这房子我要买!”
谁愿意掏钱着冷气,找麻烦?况且,这个张财主,谁惹得起?
眼看着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房子没法卖,盘缠没着落,尚老头心急如火,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这天,他急火攻心,浑身的不舒服 ,到药房去看医生的时候,意外地碰见了地保(相当于现在的村长)孟芳,他就如此这般,把自己的伤心事向孟芳诉说了一番。
孟芳安慰了老汉几句,告诉他先找个稳当的买主,说好价钱,下来的事,他办。
第二天,张财主怕别人又来看房,老早早就提了个文明棍,在尚老头家门前徘徊。这时候,只见孟芳同一个五大三粗的夯汉过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是衙门里的王差官。要说张财主心毒手狠,可是和这位王差官比起来,还小巫见大巫呢!这一点,他是领教过的:这个王差官,仗着自己的官差身份,每次下乡催粮要款,动不动就砸锅拉牛,抓人打人,无论是天王老子,谁的黄都不认!有一次张帮子耍赖想少交点皇粮,险些叫这家伙绑一绳子!
他来干什么呢?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给他的什么人看房子?来者不善,眼睛得放亮点!张财主和王差官过过招,知道他今天该怎么做。
王差官还离得老远,张财主就迎上去了。他又是搭躬,又是作揖,又是赔笑脸!王差官今天有点不高兴,老板着脸。孟芳领着王差官在尚老头家的前房后院转了转,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对张财主说:“你有新邻居了,还不谢谢王差官!”说着话,便和王差官出了门。
孟芳和王差官没走多远,张财主就一路小跑,提着大包小包赶来了:“好不容易来了,也不到寒舍坐坐,”说着递过礼物,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张财主不好意思,王差官倒好“意思”,他接过礼包,连个“谢”字都没说,就塞进自己的包里。
当晚,尚老汉卖房的事就定砣了。第二天,他终于踏上了回乡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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