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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淄博,有一条河叫做孝妇河,因周朝此地出了个孝妇颜文姜而得名,这条河,有着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
《齐乘》记载:“齐有孝妇颜文姜,事姑孝养,远道取水不以寒暑易心,感得灵泉生于室内,文姜常以缉笼盖之。姑怪其需水即得,值姜不在,入室发笼观之,水即喷涌,坏其居宅。故呼为笼水,今孝妇河也,出益都县颜神镇孝妇祠下。”这就是这条河的有关记载。
那天路过山城,车沿孝妇河岸边行驶,车上的导游为我们讲起了孝妇河的传说和文姜祠的来历。
颜文姜祠又名“灵泉庙”,“顺德夫人祠”,专为祭祀孝妇颜文姜而建,是国内现存最早的一座由最高统治者褒封平民营造的祭祀庙宇。
传说里,颜文姜为冲喜而被一顶花轿抬进夫家。她的命运的悲剧也就从此开始了。
“寅时娶进颜家女,卯时死了郭家郎。”在旧的时代,丈夫是天,而颜文姜,不知是否认清了丈夫的模样,那多病的郭家儿子就离世而去了,她从此背着扫帚星的恶名,生活在恶小姑恶婆婆的折磨与打骂凌辱中,干着干不完的活,过着牛马般的日子。
“事姑孝养,远道取水不以寒暑易心”,说来多么轻松的一句话,一个弱女子,经年担着黑心的婆婆怕她偷懒而定做的两只尖底的木水桶奔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十几里的山路,无论严寒酷暑、风霜雪雨都不能停脚歇息,要不是感动了神灵出现,不知这样的苦难要捱到何时?
传说中的神仙被她的孝心所感动,变做一个牵马的老头等在她挑水的路旁,问她讨水给马喝,她说,要喝,就让马喝后边的桶里的水吧。老头问这是为何,她说,后边桶里的水是我喝的,前边桶里的水是给公婆喝的。于是神仙变的老头送她一根马鞭,嘱她藏在水缸中,只摇一下,缸内就有清泉水汩汩流出,省却了整日山路上的奔波劳碌。
救苦救难的神啊,却没想到那马鞭引起了婆波的好奇心,婆婆见她不去挑水却有水喝,非常奇怪,于是乘她去走娘家时去她屋里观看,发现了马鞭,给拔了出来,水喷涌而出,酿成了水灾。文姜闻讯赶回,跳入这滔滔大水中舍身将平时对自己千般刁难、万般折磨的姑婆救出,自己却随波而逝了。这泉水涌出后流淌成了一条河,就是后来的孝妇河。颜文姜也因此孝名传遍天下而被奉为神明,并为之立庙建祠。
《博山县志》载,颜文姜祠“后周时建,唐天宝年间重建”。到了标榜以孝治天下的宋代,更有人将颜文姜附会成孔子大弟子、复圣颜渊的后裔,于是身价倍增。宋熙宁八年(1075年)神宗敕封颜文姜为“顺德夫人”,并“赐灵泉庙为额”,元代又被封为“卫国夫人”,因此,颜文姜祠在宋元时已初具规模,以后历代都有重修。
如今的文姜祠已是一个颇有些名气的景点,当地又专门修了以她命名的文姜广场,并在广场中为颜文姜塑了一座雕像。
被神化了了颜文姜被后世尊称为“颜神奶奶”,她所有的勤劳、善良、隐忍都被后世尊为美德,每年阴历的七月份,传说是她回娘家的日子,当地百姓还举行热闹的庙会。
每次从广场经过时,会特意多望几眼广场中心身旁立着扁担和水桶的孝妇的塑像,石做的雕像发鬓高挽,眉目端庄,看不出内心的一丝忧愁或者悲喜,祠内的灵泉还在喷涌着,流入孝妇河,河的水就从她的雕像身畔流淌而过,日夜不息。
每想到文姜的传说,心里便没来由地沉重: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牛马般任人驱使的劳碌的一辈子,没有自我,没有希望,只有在一座无形的山下,奔走着忙碌着的躯壳。虽然身后成神,她生前,谁又拿她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有自尊的人呢?她的内心可曾有过屈辱和悲愤?她的心底有没有过呐喊,她有没有想到过反抗?
“孝妇河名自古今,泉头一派更弘深。何当汲去为霖雨,洗尽人间不孝心”。多少年来,当地的人们一直拿孝妇当教育子女的典范。她的孝,在今天看来,是多么的无奈和委屈啊,然而在当时,在礼教的束缚下,她别无他路可走。
“与其在崖壁上展览千年,不如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
如若文姜身后有知,她是要这万世的虚名儿,还是宁愿作一个正常家庭里的民妇,相夫教子,享受那种平凡的幸福?
孝妇河无言地流淌着,孝妇颜文姜的故事还在一辈一辈地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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