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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我的前半生》大热,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一版改编的剧情,马伊俐演绎的人设是否担得起罗子君,冲着“原著亦舒”的名号,就够几个阵营掐到大结局了。
大家争得厉害,一方面是师太笔下的女郎气质实在难拍,按当前国内市场需求和商业逻辑,难免没入国产家庭伦理剧俗套;另一方面,“亦舒女郎”的独立之路,纳入当下的时代话语体系仿佛又略微局促。但无论怎么说,独立女性这个品牌,在文坛多年来都是属于亦舒的地盘,还是让万千读者看见女性昂起的头捡起的自尊。
一个履历干瘪、个性温润的女人,自然写不出那么多鲜亮的独立女郎。公众总对亦舒的娱乐新闻式标签津津乐道:和影坛交织的恩恩怨怨、三段波澜壮阔的感情、骂遍香港名人的暴脾气……当这些情节叠加在一起,似乎人们习惯意味深长地评头论足。再加上“亦舒女郎”穿戴品位实在不俗,没有三克拉的钻石耳钉和鳄鱼皮手袋根本不敢出门。
▲亦舒眼中的极致美人,周天娜
人们对亦舒的认知,往往和“亦舒女郎”绑定,进而铺天盖地都是对都市独立女性的俗套解读,仿佛能担得起这个名头的通通一个模子——被才华、美丽和运气眷顾的骄傲女神,套路装不下,什么都拥有,什么都不在乎。
然而,亦舒的前半生,她走过的青春路途与心迹,却罕被提起,或者说,被人们选择性地遗忘了。从17岁到27岁,这中间的10年,亦舒活得太过用力,也没逃过曲折。
▲小时候的倪匡和亦舒
亦舒原名倪亦舒,乳名阿妹,1946年生于上海,祖籍是浙江宁波镇海。5岁那年,亦舒就跟随父母去香港,读苏浙小学幼儿班,后考入嘉道理官立小学和何东女子职业学校。
对于自己的故乡,亦舒说过,“硬是叫我宁波女人,我也得承认,因为父母是宁波镇海人士,虽然我并没在宁波的土地踏过一脚”。亦舒对内地的记忆“渺茫之极,毫无痕迹可寻”。“看到苏堤白堤的照相,如同观瑞士明信片,并没有突出的感情”,亦舒只记得“外婆家中有挂墙电话,外婆房间里有只装满零食的大橱,外婆家有私家三轮车与车夫”。
对宁波以及江南的童年印象都这般浅淡了,亦舒写到自己口才好时,还会诙谐自嘲一句:“宁波女人,你知道”。
小时候,亦舒脑子灵,读书成绩出色。或许受哥哥倪匡的影响,15岁开始写作,1962年,亦舒在《西点》发表文章《暑假过去了》,据说第二年就出了书,叫《甜呓》,如今已经绝版。亦舒就成了报纸争相约稿的对象,编辑能追到学校要稿。
▲中学时代的亦舒已经薄有文名
写作让亦舒年少成名,而她的恋爱史更是不同凡响。
17岁,亦舒爱上了蔡浩泉,一个生活潦倒的画家。在当时世人眼里,亦舒是“倒追”的,甚至拿自杀威胁,又在一片反对声中闪婚,很快亦舒生下一子,取名蔡边村——蔡浩泉番禺家乡的名称。
和蔡浩泉的婚姻仅仅持续了3年。亦舒决绝离开了,儿子归蔡浩泉抚养,亦舒只是偶尔会去探望。等蔡边村长到了11岁,他和母亲的联系便就此切断了,也渐渐像一个沉睡的秘密,不为世人所知。一断,三十余年。直到2013年,蔡边村拍的寻找生母主题纪录片《母亲节》,才掀起这段伤感的往事。蔡边村在《母亲节》的简介中写道。“44岁的我,去寻找已经60多岁的母亲,并不算太迟,因为,我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她”。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亦舒在微博上借短篇小说《妈》算是给了回应:“小宝,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但没有正式认儿子。
当年挥别第一任丈夫蔡浩泉时,亦舒才二十岁出头,而第二段感情也已经拉开序幕。
作为记者的亦舒,和邵氏当红男星岳华颇为投缘,而彼时岳华又正和女演员郑佩佩纠缠,亦舒便栽进了一段三角关系,直到1969年郑佩佩远嫁美国。
▲亦舒与岳华
亦舒没有障碍地和岳华厮守了,可嫉妒还是折腾两人不得安生:报纸八卦岳华和郑佩佩地过往,亦舒会剪烂岳华的西装,甚至插把刀在岳华宿舍睡床的心口位置;郑佩佩给岳华写信,亦舒气得跳脚,直接向媒体曝光信件,结果落得两败俱伤。岳华怒其举止过分,两人分道扬镳。
“她是否爱我,我不太清楚!因为她的性格……比较特别,她是个颇特别的女子。”岳华后来的评价,成了亦舒第二段感情的注脚,像是一壶彻底冷却的沸水,自认青春难忘,又分明不堪回首。
结束了两段轰轰烈烈的感情,1973年,亦舒27岁,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她选择去英国曼彻斯特留学,读酒店食物管理系。
留学时积蓄不多,“超龄”苦学生日子过得有些艰辛。“当时除了手中两个残旧行李袋以外,可以说我是一无所有。这阶段的是我一生之中最潦倒的时刻,一切属于一个重新的开始,也是写作生涯新的一页的开始。”
在后来80年代邓霭霖主持的深夜电台节目《把歌谈心》,亦舒谈起了那段留学心迹。“(英国)读完书归来,一无所有,只有两个旧行李袋,我甚至没有青春……人家十八岁大学毕业归来,廿二岁两个旧行李袋不要紧,可以重新开始,但我已经是超龄学生,所以当时心情当然不会很好,因此可能写稿时会虐待读者吧,即是想求个渲泄,语调是会比较刻薄些苦涩点,觉得每件事都好像不搭调,社会对不起我等等。”亦舒在节目中表示,那是她生活上非常彷徨的一段时间——一无所有。
英国留学生涯终究改变了亦舒,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巨大影响。1977年,亦舒拿到学位,返回香港。“自从返香港之后觉对我有好大的影响,即是我人生观整个变了,变得好灰谐幽默,同所有事就处之态然。”
亦舒觉得在感情上面浪费过太多时间,所以读书回来就要补偿以前的浪费,加倍工作。据亦舒描述,是清早六点钟开始写稿,写完稿去上班——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晚上回家若还有精神,再继续写下去,周末还会接剧本的活。
总体上看,英国回来后,亦舒的笔与知名度一发不可收拾,迎来创作状态的黄金时代。小说一部部出版,也一步步搬上荧幕。
邓霭霖曾在节目中问亦舒,有人说《我的前半生》是她自己的写照,有人说她的作品是分为婚前和婚后两个阶段的,究竟亦舒本人怎么看呢?
亦舒回答:“人在彷徨时自然事事看不顺眼,当自己生活渐渐安定下来之后呢,睇法都有些不同,而且年纪问题也好重要。我有部杂文叫《岂有豪情似旧时》,即是比较年轻时还有好多是看不顺眼的,而且你看见以后你一定要指出其错,你不放过……咬死你……现在就觉得怎么呢?我自己生活,我也让人家生活。”
走过了彷徨的青春,亦舒把好多事,都淡淡放进了两个字:“算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后来的故事,公众越来越熟悉。亦舒到四十岁,相亲认识了现任丈夫,梁教授。生下女儿,格外宝贝,移民去温哥华,现世安好。2016年,亦舒70岁,出版了自己的第300本书《衷心笑》。
亦舒的笔端塑造了诸多女性角色:子君、玫瑰、姚晶、香雪海、喜宝……一代代读者总在试图寻觅独立女性的路径,也试图定义亦舒。但亦舒终究不是一个“独立女性”可以定义的,就像那一年从英国返回香港,30岁的亦舒审视内心:“心底下一种对自己的歉意,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一个人自己要对自己负责。”
独立标签之类的,有何可计较。亦舒只是穷尽自我,用力经历世间的机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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