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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让人心底柔软、敏感。女人做了母亲,一颗女儿心加一颗母亲心,便变得格外地敏感、柔软、善良。
每每看到报刊电视上关于农村留守儿童的报道,看到孩子们思念远在城市打工的父母亲而泪流满面的小脸,看到跟着年老的祖父、祖母生活那稚嫩而脏污的脸蛋……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疼痛,便有了写一些关于表现农村留守儿童的诗歌的想法。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这一点点的心意吧。
我对儿童诗的理解是,儿童诗不是儿歌童谣,既要写得富有童心童趣、简洁简练、明白如话,还要新奇新鲜、生动含蓄、优美,更要有一点点的意味,一点点的思想在里面藏着,小孩子能看得懂,并有所思有所悟,大人看了也能会心一笑。真正写好、把握好儿童诗也不容易。
一个休息日的上午,安静,温暖,我在卧室里看书,女儿在她屋子里写作业。看到床上随意摆放的绒毛玩具,那可爱的小老虎、大倭瓜……想到女儿床上也摆放着的一些绒毛玩具,突然就想到那些农村的留守儿童,父母们在远方的城市打工,他们孤零零地一个人晚上如何睡觉?父母们一年里难得回去一两回,每次回去,为了补偿对孩子的爱,肯定会买些玩具和新衣服吧。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来了写作的灵感……很快,我在纸上写下了《睡觉》的初稿。初稿的整首诗,只有前面三节。
初稿是几分钟内写成的,而以后的两天内,我却都在考虑怎样修改。当时,写完后给已经上小学的女儿读了一遍,她只听出了儿童趣味,说,她小时候也这么做过。可是我为什么交代、强调大灰熊是爸爸、广东买的?兔乖乖是妈妈、济南买的?是为了暗示这两个地方是爸爸妈妈打工的地方。女儿经我解释后才若有所思。看来是我交代的不够清楚,只好再修改添加。基于这样的考虑,我添加了倒数第三节,主人公龙龙,一个9岁,懂事,渴望爸爸妈妈的爱的农村小男孩的形象就饱满起来。但是,写到这里,我感觉还是不够,冥思苦想,于是添加了倒数第二节,睡在隔壁奶奶的独白,交代的有些模糊,正好留有想象空间,只是奶奶,那么,爷爷呢,也去打工了?或者去世了,那就是龙龙与奶奶两个老弱幼相依为命?还有,关于奶奶独白的内容,奶奶是清醒的长叹?打工的爸爸在外面出了事,瞒着龙龙?经过反复考虑,我又添加了诗歌的最后一节,用意为通过写景来进行反衬,月亮的又大又圆、又美又亮照着苦难的人间。再通读全诗,自己感觉算是圆满。统观整首诗,我用了纯白描,冷静客观地叙述,然后通过细节去表现,通过童趣展开,通过对话或者说独白深入诗意,又留给阅读者思索的空间,最后一节,写景,是反衬和渲染。
我把这首诗歌贴到博客和论坛上,受到不少朋友的好评。后来,《意林小文学》的彩云编辑向我约稿,我发给她一组儿童诗。没过多久,这首《睡觉》就编发到《意林小文学》2011年的第4期。
附:
《睡觉》
在东莞打工的爸爸买的玩具熊
放在外面
当爸爸
在济南打工的妈妈买的兔乖乖
放在里面
当妈妈
他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当然要把自己
放在床的中间
如果,他睡不着
就让外面的大灰熊亲一下他的右脸蛋
然后让里面的兔乖乖亲一下他的左脸蛋
如果,他还是睡不着
他就让大灰熊亲兔乖乖
小声地说,龙龙都九岁了,你们还抱在一块
爸爸妈妈,你们羞不羞,羞不羞……
他自己说着说着
眼睛里的泪水也掺和进来
“咳,咳,龙龙乖,龙龙不哭
千万不能哭出声来吵醒隔壁的奶奶
让她知道龙龙又在想远方打工的爸爸妈妈……”
他自己小声地安慰自己,越着急,眼泪流得越快
“儿哎,儿哎,要是你的腿真没了
娘也不活了……龙龙该怎么办?……
隔壁,不知是奶奶做了噩梦发出惊恐的呓语
还是她清醒之后的叹息?
乡村的夜晚,月亮
依然是又大、又圆
又美、又亮,又美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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