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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叩着板门,刚才那个小姑娘出来开了门,抬头看了我,先愣了一下,后来就微笑了,招手叫我进去。这屋子很小很黑,靠墙的板铺上,她的妈妈闭着眼平躺着,大约是睡着了,被头上有斑斑的血痕,她的脸向里侧着,只看见她脸上的乱发,和脑后的一个大髻。门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个小砂锅,微微地冒着热气。这小姑娘把炉前的小凳子让我坐了,她自己就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打量我。我轻轻地问:“大夫来过了吗?”她说:“来过了,给妈妈打了一针……她现在很好。” 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你放心,大夫明早还要来的。”我问;“她吃过东西吗?这锅里是什么?”她笑说:“红薯稀饭——我们的年夜饭。”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橘子,就拿出来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她没有作声,只伸手拿过一个最大的橘子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探捏着。
我低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她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慢慢地从橘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橘瓣来,放在她妈妈的枕头边。
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变黑了。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一面极其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递给我说: “天黑了,路滑,这盏小橘灯照你上山吧!”(以上节选自冰心《小橘灯》)
冰心经典三部曲:小橘灯¥8.69当当购买外面下着雨,坐在电脑前久了,想喝点水,又想着还是吃点水果吧。走到厨房看到了前几天买的橘子,拿过来剥开皮,橘瓣入口,汁液滑进喉咙的那一霎那,感觉一上午的干涸,仿佛在瞬间被润泽,甚至感觉到体内的细胞都张开了“嘴巴”,期待着“大水漫灌”。一个愣神的功夫,看着手中剩余的橘瓣和被我剥得支离破碎的橘皮,忽然想到了《小橘灯》。
《小橘灯》是少时读书的经典课文,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所以,感谢互联网时代的搜索能力,让我找到了原文并拜读之。文中小橘灯的制作者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的家境应该是谈不上好吧,毕竟红薯稀饭就是他们的年夜饭,作者带去的橘子当有极大的诱惑力。
小女孩拿过最大的橘子来,并没有急着剥开,而是“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探捏着。”感谢冰心文笔的细腻,把小女孩的动作一展无遗。相信当时这个为母亲生病而焦急的小女孩,应该也是顾不上喝一口水的,含水量丰沛的橘子简直是“瞌睡了递枕头”般的应景。可是,小女孩没有急着吃橘子。她用一个只是大一点的普通的橘子做了两件不寻常的事:
把里面的橘瓣掏出来,放在妈妈的枕头边(妈妈比她更需要);极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这盏小橘灯照你上山吧。
这需要怎样的忍耐力。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许这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在当前物质生活比较丰富的时期,我一个口渴的人,在吃橘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地要大快朵颐,橘子皮都剥得乱七八糟。一个孩子,能够如此的隐忍,实在不易。
再看那盏小橘灯,简直就是因陋就简的艺术品。小女孩的操作手法,我也是几年前才在一个熟谙手工的朋友处学来。而朋友告知其中的要义就是要细心观察、因材施法。那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把一个小橘灯的材料处理的有模有样。即使她的父亲是个木匠,在当时的环境下能有如此的观察能力,并且愿意观察与动手,也实属不易。
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一切。现在想来,这个故事不仅励志,更是一个提灯难寻的教材。艺术源于生活,发现生活中的美,需要细心、耐心和专心。
不知道现在《小橘灯》是否还在教材里保留着,但希望对她的解读不再拘泥于一式,应该更加发散的激发孩子们的观察力和创造力,在光怪陆离的今天,以正能量的灯火引燃孩子们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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