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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佳君（都江堰）
四月的柚花自得其乐地开着
如果没有空气的混浊
柚花的香，几乎被我遗忘
在这个四月，柚花再次开启
我独自返回精华灌区的乡愁
四月的柚花，被人省略的花
这时桃花才芳菲，樱桃正羞红了脸
这朵除了清白无所事事的花
不曾被我描写的乡村遗忘
在混浊的空气里
强行将芳香灌入我的肺部
在四月，我咳嗽了两声
柚花更香了，往昔不期而遇
我也不再用干瘪和空虚敷衍
每一朵花朵，都是相识的厚重
童年的镰刀
又一次，镰刀把浮云收割
散去的光，卸妆的伪农人
头顶星星，把夜晚放进庭院
直取花朵和粮食的国色天香
多好的夜晚，黑色铮铮
率性的颜色，引导我更深的眺望
每天都这样该多好呀：
陪父母饮酒，伴儿女收割夜色
做了一辈子农人的父母
他们在村庄里老去，翻晒旧日子
他们的光阴，粮仓里不存一粒
他们一直爬行在奔跑的路途
又一次，我带儿女打马回到三星村
在泥土的伤口，种花，植草
告诉儿女沾土的脚杆好走路
时而回去，磨磨镰刀收割旧时光
时光不会老去，我终将离去
儿女不会老去，我终将离去
该留下的都留下了
包括我留恋的土地和远山
燕子
从三月零星的啁啾到四月
密集的歌唱
从南方迁向西南的燕子
把春天布置在我们的四面八方
窗外下起了细雨，燕子正忙着
它得运泥筑巢，一口一口地把梦叼回
三月的燕嘴，红润，亮色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的三月
偶尔会有倒春寒，连着更远的命运
不管不顾的燕子，弥漫在尖锐中
它时而站在电线上，不屑高压
它时而栖息在屋檐，擦拭灯光
从三月到四月，三星村的燕子
闹喳喳地飞来飞去，五月也就来了
五月，承受更多的繁衍
五月，连天的雨一夜又一夜地下着
而燕子正在巢中暖儿温女
资水河
鱼鹰的鸣唱，一远再远
还有咿呀的桨声和生津的美人
回到资水河，都是我的似曾相识
那时父亲喂牛耕地，鱼肥时
一夜之后，父亲捕鱼忙碌
他在资水河畔摊开所有的欢喜
大道的资水河，大道的黄昏
千百上亿年从头流向尾的资水河
落花其中，送走了无尽的抒情
折回的云合聚源，童年的田野
资水河，在金堂县的云合
和成都低海拔的情绪一样
聚源汇流，成就江上的帆影
呜咽的鱼鹰，叼着资水的鱼
理直气壮地带我回到老父的天堂
【作者简介】
文佳君，当代实力诗人，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1990年代开始自娱自乐写作至今，不曾想过停止。20多次获得四川省新闻和报刊副刊奖。出版有诗集《果然》《黎明的河流校正夜的黑》《迎面而来都江堰》。现供职于都江堰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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