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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文学无论是内部形态还是外在格局都发生了重要的新变。与先秦两汉文学格局相比,魏晋南北朝文学突出的变化是小说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开始由幕后走向前台,独立发展。但作为我国小说发展的雏形状态,此时期的小说大都尺幅短小,采用笔记体形式,与后世小说差别很大,所以文学史上通常称为笔记小说、古小说。魏晋南北朝小说虽然还是小说发展的初级阶段但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它不仅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而且也具有后世小说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在我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魏晋文物
“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篇:“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但此处的“小说”与“大达”对举,意谓没有理论价值的琐屑言谈,拿不上台面的小家之理,和《论语》中的“小道”、《荀子》中的“小家珍说”意近,并不是对一种文体的指称,与今天所谓的小说根本不同。从文体意义上首次使用“小说”一词的可能是刘歆的《七略》而对小说最早进行详细著录和辨析的则是班固的《汉书·艺文志》。
庄子绘图
班固《汉书·艺文志》乃删略刘歆的《七略》而成,是我国古代现存最早的图书目录它将古代图书按“六艺”、“诸子”、“诗赋”、“兵书”、“术数”、“方技”6类分别著录,其中“诸子”类又分10家,最后即“小说家”。《汉书·艺文志》“小说家”共著录先秦汉代“小说”1家,1380篇,并解释说:“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议,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略早于班固的桓谭,在其《新论》中也提到了“小说家”:“若其小说家合丛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
刘歆绘图
这说明,至迟在两汉之际,“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已得到当时文人的认可。不过,他们所认为的小说”,同后来以现代学术眼光区分的小说还有很大距离。现代学术视野下的小说是指一种叙事文体,人物、故事、情节、环境是小说构成的要素。以此衡量,班固著录的“小说”未必完全可视为小说,因为其中许多未必完全具有现代小说的要素,有的甚至可能还不是以叙事形式为特征的,如《务成子》《天乙》《待诏臣饶心术》等。而且从班固引用孔子“小道”之论来推测,班固著录的“小说”有的很可能还沿袭着《庄子》所说的“小说”的意思。
孔子绘图
所以,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认为,班固著录的“诸书大抵或托古人,或记古事,托人者似子而浅薄,记事者近史而悠谬者也”。但尽管如此班固对“小说”文体的辨析和著录,揭开了我国古代小说著录与研究的先河,功不可没。班固《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先秦汉代“小说虽然未必均可以小说目之,但我国古代小说确实又是从先秦文学中孕育发展起来的。先秦时期许多文学形式如神话传说、史传著作、地理博物、诸子寓言等,都蕴含着丰富的小说因子。
《汉书·艺文志》
它们或叙写历史注重细节化展示,表现人物注重心理刻画;或凭空杜撰故事,托寓社会人生事理,情节离奇,想象丰富;或注重场面描写,笔法巧妙,叙事生动。如“刑天”、“精卫填海”神话中人物的变形幻想,《庄子》寓言中离奇的人物设置,《左传》《战国策》等史传著作中对人物心理的细腻刻画,对生活场景、宫闱秘事的栩栩如生的描绘等都无不充满浓郁的小说化色彩。《庄子》甚至还被宋人黄震誉为“千万世诙谐小说之祖”。这些富有小说化色彩的文学片断都为小说的产生积累了宝贵经验。
《战国策》
尽管它们还没有形成相对独立的小说形态,但它们蕴含的小说因子是不能忽视的,正是它们的存在直接刺激和催生了我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因此先秦时期是我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前小说或潜小说时期。两汉是我国小说发展的潜转期和滋生期。汉代留存的许多著作小说化成分已相当明显,有的已具备小说的基本要素,可以作为准小说看待了。如赵晔的《吴越春秋》和袁康的《越绝书》以吴国、越国的历史为叙述内容,但它们对吴越历史的叙述不同于一般的历史著作。
参考资料
·《越绝书》
·《吴越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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