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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故事

时间:2009-12-24

春天,它长出象山鸡羽毛一样鲜艳的绿叶,开满象金子一样诱人的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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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荔波县清澈的樟江两岸,在秀丽的山野、田坝、路边,排立着一棵棵高大粗壮的槐树。

春天,它长出象山鸡羽毛一样鲜艳的绿叶,开满象金子一样诱人的黄花。老人们爱在它的树荫下谈笑、歇凉,姑娘和后生们爱在它的围跳舞、唱歌。妇女们把它的花朵摘来掺米煮饭,做成粑粑给家里大人小娃吃,说是可以医治疾病,消灾免祸。男人们把它的树干用来起房盖屋,做农具,说是可保人畜平安,吉祥如意。人们把它说成是“伙计树”、“义气树”。关于这些,自古以来在人们中间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有一年秋天,水庆地方的山坡田坝,长满了谷子、高粱、小米。一天中午,淳朴勤快的后生阿诺,带着三个弟弟到自家的稻田里去掏沟排水,他们望着眼前迷人的丰收景象,从嘴巴笑到心里。回到家后,哥弟们连夜赶晚地磨镰刀,编米箩,削扁担。第二天一早,阿诺便叫醒三个弟弟,赶到田坝去抢收庄稼了。阿诺十六岁的时候,水庆地方发生过大旱灾。田里的庄稼,象被火烧焦一样,颗粒不收,阿诺的爹妈节衣缩食,挖树根草皮吃,把省下来的糠菜留给阿诺哥弟吃,不到冬月,爹妈便饿死了。

从那以后,阿诺挑起了家中生产生活的重担。他大弟叫阿印,二弟叫阿素,三弟叫阿品。说来真巧,哥弟之间都相差两岁。阿诺很懂事,每天辛勤于活,省吃省穿,几哥弟再没俄饭。如今,阿诺已经二十八岁,还没有成亲,三个弟弟都为他担心、焦急。前两年,三个弟弟都催哥哥讨嫂嫂,阿诺却说:“过一年瞧瞧,等家中积蓄多点再说吧!”一年过去了,弟弟们又催哥哥讨嫂嫂,阿诺又说:“再过一年瞧瞧,等庄稼丰收了再说吧!”今年丰收已摆在眼前,几哥弟真是说不出的欢喜,不管白天晚上,哥弟们都忙着收割粮食,抢摘棉花。他们把一挑挑黄灿灿的谷子、苞谷装进禾仓,将一把把壮实的小米、高粱挂上屋架,把一袋袋洁白的棉花放满囤箩。

收完庄稼,哥弟们高高兴兴地跳到江里,洗去身上的汗水,消除了劳累。到了家里,三个弟弟又催哥哥讨嫂嫂。阿印说:“大哥啊,今年我们丰收了,你该讨个嫂嫂啦!”阿素、阿品也说:“大哥,这回你不能再推啰!”阿诺笑了笑说:“好,这回我答应你们了。”丰收后的夜晚,桂花特别香,月亮格外亮,各寨的姑娘和后生们,相约着来到茶树山上玩儿。有情的人,双双对对坐在大岩旁、茶树下,吹响木叶,对起山歌,低声交谈;没有情人的姑娘、后生们,一起在草坝上跳舞、唱歌,结织伙伴。这晚,阿诺跟三个弟弟来到茶树山,他是头一回玩,没有相好的姑娘。

三个弟弟去跳舞,阿诺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上玩月场上的笑声、歌声,传到了南山干河洞,洞里有一条大蟒蛇,修炼千年成精,时常梭出来吃人。蟒蛇精听到歌声,马上窜出洞外,看见一群姑娘和后生正在茶树山上玩儿,心想:这正是找人吃得好机会。于是,蟒蛇精抖动身体,变成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赶往茶树山来。蟒蛇精走到阿诺坐的岩石边,见阿诺一人坐着发闷,假装关心地问道:“哥啊,你为什么不去玩月?阿诺望了年轻女子一眼,见她容貌超群,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不觉又惊又喜,但因素不相识,不好意思答话。蟒蛇精又问:“你不会唱歌吗?阿诺被几次追问,才苦笑着答道:“不,我会唱歌。”蟒蛇精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姑娘对歌呀?”阿诺憨厚地说:“我还没有找到相好的姑娘。”

蟒蛇精亲热地说:“我跟你去对歌,好吗?阿诺见年轻女子对自己很有诚意,便说:“好。”他站起身来,微笑着问道:“姑娘,我们两个从不认识,你真的愿跟我对歌吗?蟒蛇精说:“真的愿意。我也是头一回来这里玩月,没有找到称心的后生。我见你长得好,人很老实,所以愿跟你对歌。”阿诺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接着问道:“你是哪个寨子的姑娘,家里有几口人?能告诉我吗?蟒蛇精说:“我们一对歌,你就知道了。”阿诺跟着蟒蛇精走到一棵茶树下,坐在草地上便对起歌来。蟒蛇精编造了自己的假身世,说她是远方干河寨马家的独生姑娘,今年刚满二十岁,没有出嫁,家中只有爹妈两个老人,都已七十多岁。

昨天,她刚来水工寨姨妈家玩,见水工寨的后生们勤快忠厚,心里十分爱慕,想在水工寨找一个称心的后生,上门去结为夫妻,奉养老人。阿诺听了,信以为真,欢喜地说:“我也是水工寨的后生,假如你真的对我有意,我愿到你家上门招呼老人。”蟒蛇精假意问道:“你家老人愿意吗?阿诺说:“我爹妈早已去世,只有三个弟弟,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会料理家中的事了。”蟒蛇精说:“那好,明天一早,你在这棵茶树下等我,我带你到我家去见老人,就在我家成婚。”阿诺满口答应了。回到家里,他把上门成亲的事告诉三个弟弟,弟弟们都高兴极了。第二天早晨,三个弟弟送阿诺来到茶树山下,蟒蛇精同时赶到。

三个弟弟见大哥找到的这个嫂嫂象天仙一样漂亮,心里更加高兴,都亲热地上前向嫂嫂打招呼。蟒蛇精逗弄着弟弟们说:“我们寨子上美貌的姑娘多得很,等我和你们大哥完了婚,我给你们每人说一个漂亮的姑娘。”弟弟们表示感谢,送了哥嫂一程,到拉坳大树弯才转身回家。蟒蛇精把阿诺骗到南山于河涧,一口就把阿诺吃掉了。过了七天,蟒蛇精又变成原来美女模样,来到水工寨。三个弟弟见嫂嫂回来,欢欢喜喜地把嫂嫂接到家里。阿印没见大哥,心中惊异,赶忙问嫂嫂:“大哥为什么不同你一起回来?”蟒蛇精说:“我和你们大哥刚成婚三天,他就病倒了,叫我先回来看看你们。”三个弟弟同时焦急地间道:“大哥得了什么病?”资蟒蛇精说:“象是受了点寒,不要紧,过两天就会好的。”

她把阿印喊到面前说:“二弟,我已跟你说好一门亲事,不知你愿不愿意?阿印问道:“也是上门吗?”蟒蛇精说:“我们寨子的姑娘,要男的上门才愿嫁。她是我家隔壁潘家的姑娘,人才好,很勤快,有十八岁,要是你同意,明早就跟我到她家去。”阿印说:“好嘛,明早我跟嫂嫂去。”第二天天庥亮,蟒蛇精就带着阿印出门,到了干河洞洞口,一口把阿印吞到肚皮里。又过了七天,蟒蛇精用同样的法子,把阿素也骗去吃了。最后,家里独剩阿品一个人了。阿品有个好伙计,名叫阿槐。阿槐为人忠厚、正直,练有一身好武艺,从小爱打抱不平。

他常常背着弓箭,带阿品一道上山打猎。十六岁那年,一个仙人赐给他一把宝剑,削铁如泥,非常厉害。一天下午,他从山上打猎回来,听寨上的人说阿品的几个哥哥到远方上门,一去就无音讯,他感到十分奇怪,马上跑来问阿品:“伙计,你三个哥哥到外地去上门多天,一个也不回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阿品说:“嫂嫂说,他们是一结婚就病倒的了,可能是水土不服。”阿槐说:“那会有这样巧的事,明天我陪你去干河寨打听虚实,弄清是什么回事。”

他们在说话时,蟒蛇精忽然推开大门走进屋里来,阿品和阿槐吃了一惊。蟒蛇精又来骗阿品到干河寨去上门,阿品不见个哥哥回来,想到刚才阿槐提醒他的话,心中有了警觉,没有马上答应,只招呼嫂嫂坐下,想跟阿槐商量对付的办法。这时,阿槐朝阿品嫂嫂身上打量了一遍,看到她颈子上有几片黑色鳞甲,心中一时猛醒,断定她是一个妖精。他装着告辞回家,把阿品喊到外面,告诉阿品他刚才的发现和想法,要阿品小心提防。阿品气愤地说:“她真要是妖精,我就把她宰了,帮哥哥们报仇。阿槐叫阿品不要惊动妖精,假装答应上门,等他把弓箭和宝剑取来,陪阿品一同去干河寨,若是看到哥哥们便罢,要是哥哥们有个三长两短,就把这妖精杀了。

两人商量好后,阿槐就回家去了。阿品进到屋里,装出笑脸喊嫂嫂,答应明天去上门,但要叫阿槐伙计陪着去。蟒蛇精只要得人,当然同意,笑得合不拢嘴。当晚,阿槐背着弓箭和宝剑来到阿品家,和阿品同睡一床。天一亮,他们就跟着蟒蛇精走了。宀他们走了三天,到了南山脚下,蟒蛇精指着前面一层白雾笼罩的地方说:“那里就是我的家乡。”阿品抬头一望,好像是有一座古城,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不像一个寨子;阿槐一看,那有什么人家,尽是一堆堆坟墓,到处甩着死人的骨头。

这时,阿槐又闻到阿品嫂嫂身上传出来的一股腥臭气味,料定她是个妖精无疑。他喊阿品来到一个土包旁边,假装一同去屙尿,让蟒蛇精先走。阿槐取出宝剑,朝阿品面前晃两下,然后指向白雾笼罩的地方再看,果然全是坟山,山脚有个山洞,一条干河通往洞内,明显是蟒蛇盘住的阴洞。两人认定三个哥哥已被这妖精骗去吃了,气得火冲头顶。阿品马上从腰间拔出牛刀,准备上前去砍杀妖精,阿槐叫阿品不要动,右手拿出一支金箭,搭上弓,趁蟒蛇精不防,“嗖”地一箭射去,正中蟒蛇精后颈窝,蟒蛇精受伤倒地,现了原形,是一条水桶般粗、十多丈长的大蟒。

阿槐收起弓箭,拔出宝剑,飞身冲向大蟒,阿品紧紧跟后,一齐同大蟒厮杀。阿槐举剑朝大蟒的七寸刺去,蟒蛇急忙调头多开宝剑,摆动蛇身来缠阿槐,阿槐纵身跳到一侧,举剑再刺,被大蟒尾巴打偏一边。阿品赶上一刀,削下大蟒几片鳞甲,阿槐又补一剑,刺中大蟒肚皮,大蟒痛得在地上翻滚,摆动尾来打阿槐,阿槐拔剑又刺,刺通大蟒七寸,大蟒躺在地上不动了。

阿槐以为大蟒已死,抽回宝剑。不料,阿槐刚从大蟒七寸拔出宝剑,大蟒忽然用力摆动尾巴,打到阿槐头上,阿槐身子一晃倒在地上。阿品急忙把阿槐抱到路旁,一边抢救,一边呼喊。很久,阿槐才微微睁开眼睛,微笑着望了望阿品,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然后闭上双眼,默默地躺在草地上了阿品见伙计为人们除妖英勇地死去,他守着阿槐哭得死去活来。太阳偏西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见蟒蛇精也死了,他就把阿槐安埋在南山上。每年潸明节,阿品就拾着鸡肉、糯饭来南山阿槐坟前祭供。

过了五年,阿槐的坟上长出了一颗美丽的树,阿品说这棵树是阿槐的化身,就把它取名叫槐树。后来,到处都长出了这种树,人们就把它们喊做槐树,水族人叫它们是“伙计树”,也叫“义气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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