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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热的游戏，当属《全面战争：三国》，发售当晚即有16万人在线“匡扶汉室”。随后官方修复掉小bug之后，口碑也就一直稳定在了“特别好评”，虽然距离“好评如潮”还差一些距离，但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全战优等生。
全战粉，硬件发烧友，三国粉，都踊跃的加入匡扶汉室的队伍中去，包括笔者身边的很多人。当时另一名作者在交流中提出，发现在游戏中“败北”的文字提示有些奇怪的感觉。
胜败无常，生死难知。今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唯强者可立于世。此方诸侯智略不足，又无强援，今已湮灭，碾为尘埃。但若说凤凰浴火，也是未可知也。
没错，这段话的表达方式混合了文言文和现代口语，在拥有一定语文基础的观众看来，就是有些奇怪。然而笔者作为一个多年来的文学爱好者，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试图“修正”。但是最近几年缺乏对应的古文环境，在将现代文元素进行置换时，大脑中找不到对应的文言文表达方式，所以花了大概30分钟时间，写成了如下版本
兵者，胜败无常事，死生未可知。今国乱岁凶，四方扰攘，以强者为尊立与世也。谋欠寡助，诸侯湮矣，言其凤凰浴火，亦未可知......
表达的意义一致，但尽力完成了从混搭到纯粹的“修复”，中文博大精深，并非唯一修复方式，爱好者可以当作笔者抛砖引玉。
这句话当中“国乱岁凶，四方扰攘”是《三国演义》当中的原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笔者多方查阅资料，有下文与各位全战粉、三国粉、以及姓刘的同学聊聊《全面战争：三国》里面足可以显示出CA诚意的中文。
文言文与白话文与《三国演义》
首先我们还是需要明确一个概念，白话文和文言文的差异不仅仅是用词，还有语法习惯，而在新文化运动之后，才规范了白话文是怎么表达的，但是大家在阅读民国时期文章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僵硬”，就是因为语言本身就是在不断的修正中形成习惯的。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所提到的白话文，并不是现在我们通用的语言习惯。现在除了在文学领域的研究中会严格的区分之外，人们习惯用白话文来区别文言文。
那么四大名著算是文言文吗？不完全是。大家都知道，我们所说的文言文都是之乎者也之类非常简练的文章，这种特有的情况也无非就是在造纸术被发明之前，要节省书写材料而精简再精简的结果。
学者的研究指出，古代文言文是以古代口语为基础的书面表达形式。而那是远古时期，后来日常口语和书面文言文就出现了明显的差异，也是因为各民族经过融合后的结果。
有一点很明显的差异可以对比文言文和四大名著。历史留传下来的古文，除了诗歌本身格律工整，字数精简之外，文章大多以总结的形式叙述，用来记录一些事情；而四大名著这样的小说想要塑造人物形象，势必需要大量对白，也就会多很多“第二人称”表达。阅读者（观众）的文化程度参差不齐，会更加口语化。
另外在《三国演义》这样的作品的普遍受众来说，太过书面的描述会影响其传播能力，所以原版《三国演义》本身就不算是正宗的“文言文”。而是一种接地气的“文言文”，这种接地气在很多年以后，“接”成了白话文。
上文提到的游戏中略感奇怪的文案，其实也是为了有效传达信息而做出的“混搭”，因为表达者的使命就是让接收者明白含义。在保证了三国风味的基础上，让更多的玩家明白文案的含义，这点并不算很难，但一定是有足够的诚意。
外国公司做不出地道的中文游戏？
一直都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外国公司做的中文游戏到底能不能让中国人买单。这里说的中文游戏不仅仅是官方简中的“福利”，而是以中文背景故事所打造的游戏。
远的不说，就《三国演义》是没办法用翻译的方式让外国观众真正看懂的，除了翻译的门槛，还需要阅读者本身对于中国文化的深刻了解，不然只能停留在表面，最多记住几个响亮的名字而已。
很简单一个问题，怎么跟外国玩家解释“刘关张”这三个人的关系？关羽张飞对刘备的感情是什么感情？是下属的忠诚吗？还是用什么英文可以表达？只能靠外国玩家自己琢磨。然而对于中国玩家来说“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个描述就足够解释。
从《全面战争：三国》来看，虽然仍旧有不可忽视的瑕疵，但诚意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2018年初，官方预告CG流出，那时候就已经非常惊艳，起码给中国玩家一个很高的“印象分”。笔者认为当时预告虽然是英文硬翻的语音，但中文字幕还是挺讲究的。
然，志士仁人，起于烬中
在“桃园三结义”一幕当中，“志士仁人”是自古以来常用的表达方式，这句话也很有味道，不仅贴合了《三国》故事的起点“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还承接了CG之前对于三国这个时期的动乱的概括。即便是外国人，也会有一个初步的概念，明白这是一个特定时期的特别的故事。
游戏中的小细节
大家会发现张飞在行动时有中文语音：声如巨雷，响彻云霄。
“声如巨雷”是我们一直以来对张飞本人的重要画像，而这个描述的出现，也是《三国演义》中对于长坂坡一战的原话。我们在游戏中固化对历史人物的印象总是非常深刻，比如现在很多情况下游戏发烧友谈起三国人物，脑海中出现的是《真三》系列的人物立绘，笔者写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是赵信。
上图是过场动画里的一个简单文案“赤日炎炎，万物枯焦”，笔者没有查阅到在《三国演义》中相同的描述，但是这句话出现在同时期作者施耐庵的小说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罗贯中和施耐庵都属于元末明初的作者，在作品受众和表达形式上一定有相通之处，或许《三国演义》中也会有这样的句子，即便没有，也足可见《全面战争：三国》制作方的中文组，是用心、下了功夫研究过的，除了可能读过全篇《三国演义》，甚至也会浸染在那个时代的语言环境里，只有这样，才能在一些细节处，做出符合游戏背景的文案。
致敬与冷静
《全面战争：三国》的制作方是一家英国的公司，在全球化程度非常高的今天，优秀的中国人才也是可以去赚英镑的，但制作的精良程度还是要看游戏公司的态度、对中国玩家的重视程度。
总不能用中国的故事做游戏，卖给中国人玩，还糊弄中国人吧？笔者可以看得出CA的诚意，至于游戏本身的测评，暂时不会制作，就事论事无疑吹捧，这是任何一家游戏公司都应该做到的分内事。
对游戏的每种语言玩家都报以同样的尊重，这点值得致敬。
文化输出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当然应该欢迎全世界的游戏工作室都来开发中国背景的游戏故事，当全世界人都知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当他们意识到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这个时候，我们就不需要担心被别国文化入侵。因为我们自己的文化比他们短暂的历史，能打的多。
最后还是以游戏的角度做总结，游戏并不能还原真的历史，“匡扶汉室”也是一个梗而已，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历史，已经是最好的历史。即便游戏无限靠近《三国演义》，大家也应该明白，《三国演义》也是对于真实历史的二次文学创作，并不是历史的真相。
要永远对历史保持尊敬，中华民族厚重的历史值得你永远这么做。
本文作者：赵小私。任何单位和个人无权擅自转载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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