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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君说
在一个繁花渐醒的春天,三十一岁的陆游,回到了家中。
这十年来,他郁郁不得志,独自在一处花园游荡。
一杯苦酒下肚,愁绪依旧难解,然而,他没想到会遇到阔别十年之久的唐琬——
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他曾经的妻子,他一生中最爱的人。
然后提笔写下那首千古绝唱《钗头凤》。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看这首词背后的故事。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
如果说,相爱之人不能相守是一种遗憾。
那么,相爱过,相守过,最后却不得不劳燕分飞,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八百多年前,有这么一位诗人,他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他们曾共剪西窗烛,曾赌书泼茶香,最后却因母命难违,不得不劳燕分飞。
他,就是陆游,与他不得不劳燕分飞的,则是他的前妻唐琬。
唐琬,字慧仙,她的人就像她的字那样,文静灵秀,才华横溢。
而陆游,自幼好学,12岁即能诗文,也是一表人才。
陆游与唐琬自幼相识,还是姑表兄妹,用李白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形容他们的关系,再适合不过了。
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幸福。
陆游和唐琬都是人中龙凤,又自小相互喜欢,况且两家还是亲戚,知根知底,因此,双方父母早就默认了这门亲事。
终于,在陆游20岁的一天,母亲单独将他叫到房里,从箱子底下取出一支非常漂亮的钗头凤,用一个精致的匣子装好,郑重地交给他。
母亲告诉陆游,这是给唐家的信物,让陆游带着这枚钗头凤,去唐家提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陆游满心欢喜雀跃,手捧着似有千斤重的信物,欣然前往唐家,去求娶心仪的女孩。
没有任何悬念,也未起任何波折,两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幸福地走在了一起。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常常煮茶诉衷肠,借诗词佐酒尝。
也有人说,陆游和唐琬并不是姑表兄妹的关系。
但无论是不是,他们婚后无疑是幸福的。
两个人谈恋爱是一回事,过日子则是另一回事;而成家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族的事。
婚后的唐琬,角色从侄女和表妹,变成了媳妇和妻子;陆游从表哥和儿子,变成了丈夫和家里的支柱。
很可惜,他们似乎并未做好角色转换的准备。
所谓成家立业,他们忘了,生活不止爱情,还有责任。
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之时,一时忘记肩上的责任,陆母还能接受。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甚至一年过去了,两人仍然如此,陆母愤怒了。
在陆母看来,陆游不仅是自己的儿子,唐琬的丈夫,更是陆家光耀门楣的希望,而家族重担也远比爱情重要!
儿子自成亲以来,只是与妻子赌酒泼茶,越来越不思进取,甚至连科考之事都忘了;
而唐琬,这个自己曾以为的贤媳,不仅不劝导丈夫用功读书,反而一起胡闹,拖丈夫的后腿。
陆母越来越怀疑,让唐琬做陆家的儿媳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某一天,趁着陆游外出,陆母将唐琬叫到祠堂,声色俱厉地让唐琬跪下:
责令唐琬以陆游前途为重,不要让陆游耽于儿女情长,并要唐琬对着祖先发誓。
在祠堂下跪发誓,这个警告不可谓不严厉。
唐琬不敢忤逆婆婆,只得稍加疏远陆游。
陆游敏锐地察觉到了唐琬的态度,逼问下,知道了原因。
爱,不仅是口头上的,还是行动上的,更是体现在为两人未来的深远考虑上。
本该为唐琬遮风挡雨的陆游,却没有意识到这点。
本应给唐琬遮风挡雨的陆游,更没想到唐琬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陆游,根本不想让唐琬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提议,让唐琬偷偷来书房陪自己读书。
唐琬稍加犹豫,同意了。
此时的二人,自以为找到了两全之策,却不知,在陆母眼中,他们已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一天,陆母来书房看儿子,发现唐琬竟然也在,更让她气愤的是,陆游的书桌上,唐琬的画像还笔墨未干!
陆母当场怒不可遏,恨唐琬忘记誓言,气陆游不求上进,悲自己愧对陆家祖先。
当爱情和家族荣誉相矛盾,当个人幸福和家族未来相较量,陆母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儿子的个人幸福,选择了家族未来。
无论陆游和唐琬如何苦苦哀求,铁了心的陆母用尽手段,甚至以死相逼,最终迫使二人和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陆游以为,只要将唐琬放在外面,便可相安无事,而两人也可以时常见面。
不想,陆母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发现陆游将唐琬安置在外面后,干脆逼迫陆游重新娶了妻子。
不久,唐琬也被家人逼迫另嫁他人。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说唐琬是因为没有小孩,才被陆母逐出家门。
无论如何,深情缱绻的两人被迫分离,在他们心口上留下的伤痛都是难以弥合的。
十年后的一个春日,满怀心绪的陆游独自来到沈园,正当他独行独坐,独斟独饮时,意外地遇到了唐琬和她改嫁后的丈夫。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这种“苦”,深藏心底,如酒一样,越酿越纯,越来越浓,平时未触及时,尚且还可以骗过自己,但一旦触及,便是铺天盖地的痛。
物是人非事事休。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但两人只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辞别。
随后,唐琬派人送来酒菜,陆游一看,全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
睹物思人,想到过去琴瑟和鸣的日子,陆游再也难掩心中的痛楚,提笔在沈园墙上写下了凄婉哀怨的《钗头凤》。
“错、错、错。”“莫、莫、莫。”
不知此时,陆游是否在悔恨当初未能及时担负起身上的责任,悔恨未能为两人的未来计深远。
第二年,唐琬再游沈园,心有所感应般,一下子就看到了陆游去年在墙上提的《钗头凤》。
想到两人的曾经,唐琬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悲恸不已,提笔和下《钗头凤·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本就身子羸弱的唐琬,抑郁而亡。
有人说,人之一生,真正意义上的消亡不是肉体的灭亡,是被人遗忘。
虽然唐琬过世了很多年,但她一直活在陆游的心中,以另一种方式陪伴了陆游一生。
30多年后,已经63岁的陆游偶然看到菊花枕,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琬,伤心地写下: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67岁时,陆游重游沈园,看到当年提《钗头凤》的地方只剩下半垣断墙,不由悲从中来,写到: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75岁的时候,陆游将家安在沈园附近,每次入城,必定登高眺望沈园,而每次看见故地,就悲伤得难以自抑。
一次,他重游沈园的时候,再次挥泪写下《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沈园二首》其一)
此时,虽然距陆游和唐琬和离后,二人第一次在沈园相遇,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但诗中的悲伤之情,缱绻之意仍然溢于墨间。
直至陆游去世的前一年,他还在写诗怀念唐琬。
后人评价宋诗不如唐诗,但又公认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陆游怀念唐琬的诗。
因为爱得深,所以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思,都是绝唱;
因为念之切,所以捧尽所有的温柔,都担心不够。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是陆游对唐琬最深的怀念。
第二年,陆游在老家山阴走完了他坎坷的一生,他终于可以和心中的“窈窕淑女”再次相逢,永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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