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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故事
文/赵伟凤
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了雨。难得有这样闲静的时候,汪眉撑开伞,想在雨中走走。
雨大起来,街上行人匆匆,出租车的喇叭不停地鸣叫着,令人心烦。雨“噼噼啪啪”地打在伞上……
透过雨伞,一辆三轮车迎面蹬过来,汪眉下意识地靠靠边儿,不想车却戛然停下。
“坐车吧!”
这声音好耳熟。汪眉放下伞,侧目一看,大吃一惊。
“陈君?!”
“怎么是你?”
“真的是你!!”
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这般不期而遇,让汪眉又惊又喜。
陈君笑笑:“怎么,有假?”
“不不,真是太意外了!”汪眉竟有些局促。
“你黑了!”说罢,汪眉抬头看车上支起的那顶绿色带小白花的车篷,附着一块透明的塑料布,又温馨又明亮。
“你还是老样子。”陈君说。
“老了!”汪眉苦笑着说。
“还在雨天打着伞散步?”
陈君的话让汪眉有点不知所措,是啊,一晃快三十年了!他还记得自己最喜欢雨天,那些青涩而遥远的回忆在汪眉心中却从未飘远。
她喏喏地问:“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还好吗?”
“挺好!”陈君感觉自己在嚼一枚未熟的橄榄。当年因为父亲的一场重病耽误了自己的高考,落榜的他最后无奈地选择了接班,到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售票员,每日简单、机械、枯燥的工作让他自卑,让他无颜再见任何同学,包括汪眉。有好几次他看见汪眉来找自己都躲了起来,汪眉寄来单位的信他甚至看也不看就丢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他是不敢看,他觉得自己一个工人怎么配得上大学生的汪眉呢?他认命了!从此他拼命地工作,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单位,把自己售票的这辆车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同事只知道单位来了一个不爱说话却能干活的年轻人。
现在的妻子当时是一名公交司机,正好开他售票的1路车。他们自然成了搭档。
后来,陈君自己也成了一名公交司机,一干就是二十年!
前面有红灯,陈君将车停下,雨很急,打在车篷上,让汪眉心慌意乱。
起风了,雨迎面打进来,汪眉的鞋和裙子都湿了。
“把伞打开挡一挡。”
汪眉顺从地撑开那把粉红色的伞,像一朵美丽的芙蓉花插在车前。
陈君的心一热。
“汪眉,想知道我的妻子吗?”
汪眉盯着陈君有些疲惫、苍老的背影,使劲地点点头。
“她很善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给了我无私的帮助,亦师亦友。”
汪眉的心有点儿疼。
车慢下来,雨更大,风将伞吹得东摇西晃,汪眉只好用力地抓住伞柄。
“三年前,妻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膝盖处钻心地疼,有时连路也走不了,多次催她,到医院检查后确疹为骨癌!医生说要保住性命,只能截肢,这是唯一的办法。
就这样,病魔夺去了妻子的一条腿,她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几次自杀未遂。没办法,我只好辞掉工作,整日陪着她。多少个夜晚,伫立窗前,不敢想未来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妻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为了方便照顾她的生活,我买了这辆三轮车。”
陈君平淡地诉说着,此时的汪眉已小声啜泣起来。
“汪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也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如今我很好,你应该为我高兴!”
陈君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轻声说:“你真的没怎么变化,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是的,汪眉和她的那些曾锁在抽屉里的信件早已经深深地锁在了陈君的心底。
“你不是在南京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汪眉没有再说话,她不想告诉陈君自己在三年前就回到这里了,更不想告诉他丈夫是一名消防指挥官,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这些年,她无法走出失去爱人的阴影,也辞去工作回到了家乡。
“你还走吗?”陈君回头问,他脸上都是雨水。
“不走了,老了,就想回家!”
“太好了!”陈君显得有些兴奋。
雨不停地下着,街上行人极少,陈君那辆只有绿色篷帐的车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格外醒目。
“就这样走下去吧。”汪眉轻轻地想。
车轮戛然而止。
“汪眉,你到家了!我该回去了,下雨天,晚了,妻子会惦记。”
汪眉感动地点点头。
“路上小心!”
“知道了!”妻子每天也是这样嘱咐自己的。陈君用力蹬几下,车渐渐消失在汪眉的视线里。
“陈君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家呢?”汪眉有些怀疑,“还需质疑么?”汪眉又笑笑。
原来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在彼此简单、平淡而美好的路上依旧能用心灵深处的交融来温暖余生!
抬眼看天,西边微微有些发亮,雨也小了,云淡了,风更轻了,汪眉索性收起伞大踏步向家走去。
(责任编辑:白芷儿 王学双)
作者简介:赵伟凤.女,1967年出生于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区。文学爱好者。现任通辽市鼎欣林艺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草原凤凰文学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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