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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朵朵 / 文
“你一无是处，几十年没有做好一件事！我就不该生你！”
一个朋友的爸爸前几天就是这样骂她的。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这样骂了。
她哭着跟我说起这件事：“我爸说不该生我，我就问他，那生下来你怎么不掐死我？”
被自己爸爸痛骂“一无是处”的朋友，重点大学毕业，在大城市工作，经济独立，有房有车，孝顺父母，每年都要带父母国外旅行一次。
“我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在我爸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
朋友至今未婚，她的爸爸就骂她没结婚没生小孩，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社会不负责任。
朋友苦笑：“我也想结婚啊，我也想生一个自己的小孩，可我就是害怕找到一个男人，像我爸一样。”
以前她无论爸爸怎么过分，都会忍下来，还会去主动修补两人的关系。“但是这次我真的被伤到了，已经无力再去宽容。”
她问我：“怎么会有一个爸爸，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1
知乎上有一个问题：你听过最伤害你的一句话是什么？很多人的回答里，这句最伤人的话，来自他们的父母。
“早知道小时候就该把你掐死。就你这样的以后嫁到别人家也是让别人打死。”
——我现在听不得别人骂我，听到就情绪失控，想杀人。
只要我一惹我妈生气，我妈就会说：“我不管你了，我明天就提包走人，你爱怎样就怎样。”
——我现在19岁了，听到之后依然哭得像狗一样。
“生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你就是来迫害我的。”
——我每次听到这些话都感到绝望，我真是不懂母爱是什么。
“多大了还哭，你矫不矫情！怎么做的不对还不让人说了。”
——一字一句都刺痛我的心。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养条狗还会冲我摇尾巴。”
——很多次我都想过自杀。
这些话，有讽刺、有威胁，甚至还有辱骂、诅咒。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向孩子的心脏。
为什么父母说出这些话就特别伤人，因为伤害我们最深的不是这句话，而是说话的人。
对一个孩子来说，天然认为父母是最爱自己的，是只会保护自己、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在父母面前，孩子是不设防的，是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易被伤得体无完肤。
一个女孩回忆起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被骂：“在马路上被妈妈破口大骂，就像是有几辈子的宿仇一样。
我站在马路上不知所措，所有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我起初感到恐惧，不知道如何应对，然后，羞耻淹没了恐惧，我只是不断地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无法动弹。”
被父母的话深深伤害是什么感觉？那就是一个孩子的尊严，被自己最亲的人踩在脚下，任意践踏。
2
来自父母的伤人的话会深深印刻在一个孩子灵魂深处，影响着他，支配着他，改变着他。
有一个女孩，明明成绩优异，长得也很漂亮，可就是一点都不自信，连朋友都奇怪为什么她总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她从小就被爸妈说：你这么烦人，这么差劲，以后没人要你。
后来，她谈恋爱了，和男朋友在一起，她几乎什么都顺着他，生怕男朋友不喜欢自己了。
可是后来，男朋友还是喜欢了另外一个女孩。
她很难过，也很委屈，明明是他先喜欢的自己。她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很烦人，很差劲，所以没人要。
我们不要问，他们是怎么变成一个自卑、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敢相信有人会爱自己，他们的父母早就告诉他们了。
“我并不好，哪里都不好，别人爱我只是不知道真正的我，那个极度渺小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不要问，他们为什么要小心翼翼讨好周围每一个人？
他们从小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感和想法，他们的父母早就教会他们了。
“我表面看是一个脾气很好，怎么都不会生气的人。我只是连生气都无法表达罢了。明明难过到不行，却连大声哭都做不到。”
3
有人问，我只不过想从父母那里得到一点安慰，一点肯定，怎么就那么难？
我想起心理咨询师乔淼在心理自传《我的父亲是LOSER》中，写的他小时候发生的事：
小学时他在学校常被欺负，每次被欺负后，他都会哭。
回家后，妈妈看到他哭过，就会问他：
“怎么啦，在学校哭来着？为啥呀？”
“被同学欺负了。”
“为啥被人家欺负？肯定是你招惹人家了吧。”
“我……没有招惹人家。”
“一个巴掌拍不响，哪有人家无缘无故欺负你的道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后来，他每次哭完，回家就赶紧用冷水洗脸，再擦一点护肤霜掩饰哭红的眼角，这样母亲回家的时候，看不到他哭过，就不会问，也不会训斥他了。
只是从此以后，他就要一个人面对被欺负的现实，没有人可以倾诉。
成年以后，母亲抱怨他跟自己不亲，没话说。
他想的是，小时候，哪怕母亲向着自己一次，在他说被人欺负的时候，说一句：“谁敢欺负我们家孩子，真讨厌！”“来，让妈妈抱抱，以后咱们不跟欺负人的孩子玩。”
哪怕一次呢？
4
一个网友说自己母亲，永远是考了第二问为什么不是第一，考了第一问为什么不是满分，比赛得奖说是假的，哄孩子的。
他愤怒地质问母亲：“在你眼里我难道什么都不行？那你当时干嘛要生我？”
他母亲说，从小看他就浮躁，不表扬都快上房了，再夸不得上天？
然而，孩子是无法理解这一切的，他们只能从听到的话中得出：“我不好，我不值得被爱，我是一个糟糕的人”这样的信息。
日积月累，创伤就形成了。
有时，语言的贬低和侮辱，比来自肢体的攻击，杀伤力更大。
在我们的文化里，父母对孩子“打是亲骂是爱”，孩子对此似乎就该无条件地顺从。
我的朋友在被爸爸骂哭之后，她的妈妈劝她：“你为啥就不能忍一下？”
朋友很委屈地问妈妈：“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忍？”
父母对孩子实施的语言暴力，孩子就只能受着吗？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他们却说自己说的只是气话，孩子不该放在心上。
我们可以理解，有的父母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懂得怎样教育孩子。
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不是必须要接受，必须要原谅？
《幸福课》这本书里有一段话，也许可以算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以，该怎么面对一个不完美的父母呢？除了愤怒和原谅之外，也许我们还能悲伤。悲伤不是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但它最接近真相。
悲伤能帮我们从愤怒中解脱出来，把我们从一个简单的受害者，变成一个对自己生活负责的独立的人。
我们在悲伤中，滋长了爱和同情，这种爱和同情，既给父母，也给那个曾经弱小的自己。”
5
语言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美国青少年学家阿黛尔·法伯说：“永远不要低估你的话对孩子一生的影响。”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猪脑子。”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看看别人家孩子，再看看你，连人家后脑勺都比不上。”
“一看你就没多大出息，将来就捡破烂吧。”
“我真后悔生了你。”
这是一个电视节目选出的父母生气时最常对孩子说的五句话。
这些话，很难相信是出自最爱孩子的父母口中。然而，这样的话，我们从小到大听过太多。有的人甚至每天听，都习惯了。
这五句话，你从父母口中听过吗？是否又在不经意间，把同样的话丢向了你的孩子？语言伤害，请不要再给我们的孩子了！
你曾被父母的语言伤害过吗？欢迎留言，分享你的故事。
- 作 者 -
罗小朵朵
壹父母特邀作者
家庭摄影师、80后文艺女青年、前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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