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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的语言也非常有特色,突出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人物语言非常符合人物的身份和生活处境,有鲜明的个性化特征。如《魏其武安侯列传》描写东朝听辩后,王太后对汉武帝非常生气责骂汉武帝说:“今我在也,而人皆藉吾弟,令我百岁后,皆鱼肉之矣!且帝宁能为石人耶?”寥寥数语,把一个专横跋扈不讲公道、目无一切地维护家族私利的太后形象和盘托出。
《魏其武安侯列传》
再如《吕不韦列传》写吕不韦发现秦国公子子楚有利用价值,可以进行政治投资时,说:此奇货可居!”不仅非常符合吕不韦富商大贾的身份,也形象地揭示出吕不韦把帮助子楚作为政治交易的深刻用心《高祖本纪》《淮阴侯列传》多次描写刘邦在情急之下破口大骂,也非常符合刘邦的身份,生动形象地表现了刘邦出身乡野的性格特征。其次,叙述语言疏荡简劲,情态万变,既充满抒情性,又极富表现力。
吕不韦绘图
《史记》无论是写事件的发展过程,还是表现人物的生活活动,非常注重细节描写,语言叙述均能够张弛有度,伸缩自如疏荡中蕴含骨力,简劲中充满奇气,透露出无限风神。《史记》还常采用夹叙夹议的笔法来叙述故事,推演人物,于平铺直叙中不动声色地裹挟着自己的情感表达,甚至在有些篇章中插入大段的抒情议论文字增饰对人物的评价,如《伯夷列传》《屈原列传》不仅使其叙述形态呈现出多样性的特征,而且也使其叙述语言表现出浓郁的抒情性色彩。
《屈原列传》
另外,在描写历史事实时,《史记》曾大量采录《尚书》《左传》等先秦历史典籍,但司马迁并不是完全照搬材料,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以当时通用的语言将其进行改写译,使之与自己的语言风格保持一致,形成浑然一体的艺术效果。要之,《史记》的叙述语言非常讲究章法运笔,腾挪跳跃,注重形神兼备,生动形象,追求骨力风神,情感穿透,可以说把古代汉语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尚书》
韩愈曾将司马迁《史记》的语言风格概括为“深雄雅健”(刘禹锡《唐故柳州刺史柳君集》),非常准确地指出了司马迁《史记》语言的本质特色。再次,《史记》还大量采用民谣俗语来增加文章语言的表现力。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皆为利往”、“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殖列传》),“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淮阴侯列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将军列传》)等等。
韩愈雕像
民谣俗语的运用不仅使其语言叙述言简意赅,意蕴丰富,形象生动,而且也呈现出浓郁的生活化气息。《史记》作为一部伟大的历史著作和文学著作,在我国文学史上产生过深远巨大的影响。作为我国古代史传文学的典范,《史记》的写人艺术叙事技巧、语言风格是历代古文家学习的楷模,后世如唐宋八大家、明代散文家、清代桐城派等著名的散文大师均以《史记》为范本。
唐宋八大家绘图
《史记》描写的许多故事也是后世戏剧小说家取之不尽的源泉,成为他们不断演的素材。而《史记》蕴含的博大精深的人文精神和思想价值,更是为历代文人所崇尚。郭沫若曾有诗称赞说:“学殖空前富,文章旷代雄功业追尼父,千秋太史公。”司马迁与《史记》永远是我国文化史、文学史上的一座巍峨丰碑。
参考资料
·《史记》
·《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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