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故事,从300万个故事到海量知识百科的华丽转变!

故事:心上女子落难 我收留保护她 一月后她却嫁给别人做妾

时间:2010-03-23

本是万籁俱寂的夜,一家客栈却喧嚣顿起

提示:本文共有 7574 个字,阅读大概需要 16 分钟。

1

暗云密布,无星无月。

本是万籁俱寂的夜,一家客栈却喧嚣顿起。

“马匹尚在,搜!”

有人破窗而入,有人于房外互相争执不休。

陈瑜早已惊醒,头疼欲裂,抚额坐了起来。

“何人吵闹?”话中带着几分嘶哑,言罢干咳了几声。

“主公,是齐人,非说这里藏了什么梁国余孽,要进来搜查!”

“公子瑜,在下奉命搜捕,无意惊扰,还请行个方便!”

陈瑜才欲开口,下巴忽然一凉,有利刃贴着肉,险险横在喉结之上。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却是压抑的威胁。

“让他们离开!”

原来是个女子。梁国余孽啊……他不惧反笑。轻笑在他唇齿间溢开,于黑夜无人可见处显露风华。

利刃又往前一逼,微微划破了男人的皮肉。

“嘶——”陈瑜吃痛,这才收了笑,提高了声音向外道,“既知是惊扰,还不速速退下!何来的梁国余孽,莫非齐国是借口要与我陈国为敌?”

这话说得严重,只听门外人连道“不敢”,似乎又与他的仆从小声辩了几句什么,过了片刻,才收兵撤退。

客栈重归宁静,陈瑜喉间的匕首才卸下,他几乎立刻就将人反扭了起来,猛然按到塌上:“伤了我,还想逃?”

“主公!主公!”

房门被人急急踹开,火折子的一星微光,照出了塌上两个男女的身影。

陈一愕然,低了头,顿时结结巴巴道:“主、主公,先前有人引我出去——”

陈瑜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住骂人的冲动,只沉声道:“过来绑人!”

陈一应了声诺,先用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灯烛。

“公子瑜,帮我!”

女子终于挣扎着扭过头,于跃动的灯火中露出一张秾艳可人的脸来,即使乌发凌乱,形容狼狈,依然无法掩其贵丽之姿。

“你是……梁胭?!”

陈瑜终于从记忆中找出一张模糊的脸,与面前人对上。

他不自觉地松了手,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梁胭却不答言,只跪坐了起来,飞快地咬了下红唇,微垂了眼,削瘦的肩膀收缩着,如同一只困兽,任人打量。

陈瑜“啧啧”了两声——昔日眼高于顶的梁国公主,谁想竟落魄至此。居然还让他帮忙?

“公主莫不是忘了往日之事?”

梁胭的眼睫颤了颤,本想矢口否认,然而对上陈瑜那一双通透的狐狸似的吊梢眼,便将话吞了回去,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往日之事不可追,我……我早已后悔莫及。”

嘴里说着“后悔”,脸上却无半点后悔的意思,一双眼眸倒比从前亮了许多,没了骄纵,像淬过的镜,映着人间悲苦。

陈瑜霎时有些失神。

陈一却在此刻,傻愣愣地问:“主公,人……还绑不绑?”

陈瑜对自己这个没脑子又没眼色的属下再度无语,直接将人挥退,才嗤笑道:

“梁胭,你的演技——实在拙劣啊!”

梁胭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一握,又一松:“公子说笑了。”

陈瑜动唇,才开口却猛咳了起来,折腾了半天,这会子松了心神才觉得头晕目眩,冷汗湿透了寝衣。

什么探究、奚落、戏弄的心思全没了,他缓缓坐了下来,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指向门外,冷冷道:

“罢了,今日我公子瑜也算做了一回大好人,走吧,我并无兴趣插手齐梁之事。”

梁胭又岂会因陈瑜这一句话便放弃?

她拉住陈瑜的衣袖,急急道:“公子瑜,只要你装聋作哑,允我混在你的队伍中前行,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我不允!”

陈瑜抽手,无奈梁胭拉得紧,他用力一拔,却将跪着的梁胭一起带跌了下去。

“砰”地一声,两个人几乎叠着落地。

梁胭的唇狠狠磕在陈瑜胸膛上,立刻肿了起来,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才发现陈瑜躺在地上不动了。

她有点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探鼻息,还好——没死。

“主公!没事吧?!”

梁胭惊得迅速趴回陈瑜身上,等陈一进来,才抬头望人,细细的指尖虚虚点过红肿的唇,娇娇一笑:“何故惊慌?”

“无、无事……”

陈一尴尬又慌张地退了出去。

梁胭松了一口气。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费尽了力气,将陈瑜搬到了塌上。

望着男人苍白的面容,她的眼神复杂。

世事难料,谁知道时过境迁,她从云端跌入泥塘,竟会再碰上这个人。

2

说来,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陈瑜是陈国先王后所出的长子,却因自小体弱,并不十分受陈王的喜爱。

他十三岁起便以寻医问药之名,离了陈国国都建康,四处游历。

三年前,十七岁的陈瑜到访梁国国都夏阳,梁王好客,设宴款待,席间两人相谈甚欢。

梁王对这个年未弱冠却见多识广谦逊有礼的公子瑜青眼有加,有意将嫡公主梁胭许配。

彼时梁胭刚过了及笄,最是年少气盛的时节,又自小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根本就瞧不上陈瑜这个诸国间闻名的病公子。

她得了消息,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如风一般从宫中追出来,于半道上将人拦截。

“公子瑜,我告诉你!本公主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可不喜欢你这样的病秧子!”

陈瑜第一眼见到的梁胭,便是跨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挥着马鞭,一副趾高气昂,娇蛮跋扈的样子,同他见过的很多被宠坏的公主们,没有什么两样。

他并不需要一个空有其貌的,浅薄无知的夫人。

只不过梁胭的话无礼可笑中又带着点率真的孩子气,让陈瑜生出了逗弄的念头。

他挑着马车帘子,目光扫过少女妍丽的脸庞,故意停留在已显玲珑的曲线上,轻飘飘道:“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少女像是察觉了什么,微红着脸哼了一声,便纵马而去。

紫金色的精美裙幅随风翻飞,如同盛开在空中的,不可攀折的人间富贵花。

……

天边才露了鱼肚白。

客栈中,陈瑜一睁开眼,就瞧见梁胭阖眼倚坐在杌子旁,眉头微锁,眼皮下的两只眼珠子转得有些快,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他凝视了两瞬,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昨夜之事。

“梁胭!你还留着做什么?!”

梁胭的身子猛地一抖,豁然于鲜血淋漓的梦中跳回现实。

她呆了一呆,努力无视陈瑜难看的脸色:“我……我留下给你赔罪。”

“不必了,”陈瑜冷漠道:“看在当初梁王热情的份上,我已仁至义尽,还请速速离去!”

梁胭咬咬唇,坚持道:

“我欲投奔吴国,公子只须捎带我一程。吴王是我表兄,今后必会承情以报。”

陈瑜哼笑:“公主当真好算计!凭着空口白牙几句,便要我带个麻烦上路,只怕你想岔了。”

两个多月之前,他尚在宋国境内,就听说齐国大军势如破竹,短短时日便直捣黄龙,取了梁都夏阳城。

而他此番从宋经由齐,再穿过原来的梁地回国,为的是加冠之礼。

梁胭心头有些发冷,她的双手缓缓向上抱住了自己的肩,勉强露出个笑:

“怎会麻烦?你是堂堂陈国公子,难道还怕齐国不成?”

激将法?可惜对他陈瑜不管用。他闭了眼,信口道:

“怕啊!齐之强大,以梁倾国之力尚不能抵,何况我区区一公子耳。”

梁胭动了动唇,却是哑口无言。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强人所难了。

陈瑜半晌不闻声,再张眼,只见梁胭似乎有些摇摇欲坠般离去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重合了眼——时辰尚早,当补一眠。

然而早已睡意全无。

他静静躺了几刻钟后,干脆起身,这下才感到不光是头疼,脖子疼,就连胸口也隐隐作痛——都是拜梁胭所赐。

陈瑜突然自己觉得吃了个大亏,他无端遭罪,帮人躲过一劫,竟连个谢字也无。

他唤来陈一,“去,把梁国公主找回来!”

陈一表情惊讶中带着为难:“主公,不知去何处寻人?”

陈瑜瞪了一眼,没好气道:“昨夜齐人才大肆搜捕,只要不是傻的,哪个会出去自投罗网?!”

3

梁胭自然不傻。

吴国是一定要去的。

夏阳城破的那天,只有她和一母同胞的幼弟梁杰逃了出来。

三天之前,梁胭只留下贴身侍女花荼,将护着他们的暗卫全部留给了梁杰,兵分两路,由她吸引追兵的视线,约定最迟再过两月,于吴国边城会合。

齐王要铲草除根,半夜那一支齐军虽被公子瑜的身份所摄,但已得了梁胭的行迹,如何会轻易放过,只怕是派人在客栈外守株待兔。

梁胭只能等待陈瑜这一行人离开的时机,趁乱逃脱。

只是她想不到,陈瑜居然回心转意了。

梁胭再次见到陈瑜时,他正捧着书简,盘坐在铺着一块柔软的羊毡子地上,而一旁的杌子,则放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天光已是大白,融融秋阳透过牖户,落在他垂开的洒金绛红袍摆上,这样浓重颜色的衣裳,反倒衬得他的脸更无血气。

他仰头,喉间便露了细细短短一线红痕,如白玉微瑕。

梁胭心里生出些许愧意来,还不等人开口,便拜下去,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多谢公子瑜大义!”

“且慢!”

陈瑜虚虚咳了两声,挑眉道:“找你回来,不过为着你先前赔罪二字。”

他的指尖碾着书简,一脸计较:“公主打算怎么赔罪?”

赔罪?她以为的柳暗花明,原来是一场空欢喜。

梁胭不知该笑还是该怒,愣了半晌,最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眼睛眨也不眨,挽起衣袖,又快又利落地在小臂上划下一刀,血珠子立刻沁了出来,在如雪的肌肤上,红得刺眼。

“你要的赔罪!”

“你——”

陈瑜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终于端详起这位亡国公主:

一身青灰的窄袖布衣,衣摆有些皱了,一头青丝绾成个极简单的圆发髻;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似乎从来都是曾经那个着艳裙,骑骏马,娇宠恣意的一国贵女。

但陈瑜从未见过哪位贵女,对自己这样狠决。

他掩口又咳了两声,再说话时,语气隐约软了几分:“我并非残暴嗜血之人,公主何必如此。”

伤口的血迹将凝未凝,梁胭垂眸看了一眼,像是在看那些死去的故人。

“我父王从前说,公子瑜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可我第一次见到公子,便不是我父王口中的模样。”

陈瑜饶有兴趣地听着,可下一瞬,只有女子泠然的声音,伴随着离开的动静。

“既然公子对我的赔罪无二话,那么我们便两清了!”

陈瑜没有叫住她。

他只是端过杌子上已经凉了的汤药,同样一眼不眨地灌下去,指腹轻轻擦去嘴角的药渍,也掩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或许,前路遥遥,捎带个人作伴也不错?

4

隔天陈一再次来请梁胭的时候,连花荼都愤怒了。

“还有完没完?你们主公的心是针眼儿做的么?”

花荼动了动那天夜里引陈一离开却被拧脱臼,才接好了的右胳膊,眉头一皱,又换成了左手,几乎指着陈一的鼻子咬牙切齿:

“你说!我们公主已还了一刀,还要如何?”

陈一苦着脸:“主公不曾言明……”

他偷觑了面无表情的梁胭一眼,小心翼翼道:“不过,我们主公绝不会为难梁胭公主。”

毕竟,他跟了陈瑜这么多年,还没见陈瑜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

花荼指着陈一还要骂,被梁胭挡了下来。

今非昔比,她只怕陈瑜一怒之下,干脆将她和花荼绑了送给齐王,那才是最糟的结果。

她平静地看着陈一,答应道:“好,我随你去。”

陈瑜的确没有再难为她,反而提出愿意庇护梁胭到陈、吴两国交界。

她的脸上没露出多少喜色,只是定定地看着一脸病容的男人,认真询问:

“不知公子要什么?我现下虽身无长物,但可以立字为凭,决不食言。”

“金银珠宝,良田仆婢……”她顿了顿,“或者,若日后梁国复立,也可以割让一二座城池。”

陈瑜捧着杯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瓷白的圆盖开开合合,狭长的眼乜斜过来,露出些风流意味。

“我不需要这些。”

梁胭对于这个回答,已经不觉得意外。

她来时,已有了准备。

然而事到临头,心中却又纷乱了起来。

她闭上眼,将最后一丝挣扎和尊严努力压了下去,然后在男人面前,有些颤抖地解开了衣襟。

“如果,公子要的是这个,那就拿走吧。”

领口半敞的女子,露出一片赛雪的肌肤和一角水红的小衣,似粉荷立了尖尖角,风情初显。然而她的脸色却发白,紧闭的双眼眼角,滚下屈辱的泪。

似乎是刹那,又似乎等了三秋四季,梁胭只听到男人微微喑哑的声音:

“你睁开眼,过来。”

梁胭依言照做,抬着僵硬的步子,走到陈瑜跟前,对上他暗沉的双眸。

陈瑜却突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几案上一搁,铿地发出老大一声响。

“梁胭,你可真叫人意外!不过,你也太低看了我!我公子瑜虽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但也绝不屑叫一个女子卖身为报!”

他一气说完,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呛了凉风,以袖掩面连咳了起来。

梁胭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整好了衣裳,垂了头,满心羞惭。

默了半晌,陈瑜缓过气来,又不禁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了起来,想瞧瞧这么能屈能伸的女人,此刻又是何种神情。

梁胭却被陈瑜这一举动惊得退了两步,见他眉目含了玩味的笑,“真有意思,方才主动献身倒是大义凛然。”

“你!我——”

梁胭狠狠咬了一下唇,抹去眼下泪痕,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那么,公子的意思是,情愿相助,不求回报?”

陈瑜点头,“原本是这个意思,”他笑了笑,又端起茶不紧不慢抿了一口,两片薄唇便与眼眸一般,泛着微亮的水光。

“但我如今觉得,公主是个有趣之人,不如这一路上,做我的贴身侍女如何?”

5

深秋天辽,鸿雁南飞。宜登高,宜行路。

梁胭和花荼两人身着一色半旧不新的素蓝衣裙,才要与两个穿着相同的粗使婢子登上马车时,陈一却跑来,说是陈瑜吩咐,叫梁胭同乘一车,贴身伺候。

梁胭还没来得及答言,花荼便抢道:“我去吧!”

“不行!”

花荼拿眼瞪陈一,陈一却赔笑,“花荼姑娘,主公的意思,不好违拗。”

梁胭捏了捏花荼的手以示安抚,“受人恩惠,没有不报之理,何况,是我自己答应了的。”

花荼小声地担忧:“听陈一说,公子瑜身边从来不用什么贴身侍婢。只怕他是故意折辱公主。”

梁胭脸上微微一郝,立时想起之前的自取其辱——比起这个,大概再没有什么,能叫自己觉得难堪了。

然而她想错了。

车队才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就被追来的齐军包抄围截。

虽在预料之中,但梁胭的心还是提了起来,不自觉地将叠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

“怕了?”

梁胭将陈瑜脸上的嘲笑看得清清楚楚,心却奇怪地安定了下来。

当头的将领不是那夜客栈中来的小喽啰,嘴上说着“无意为难”,却动作迅速地用长矛挑起车帘子,目光直往里探。

“请公子瑜交出梁国公主!”

“将军说笑了,梁国早已覆灭,我这里又何来的梁国公主?”

陈瑜的声音平平稳稳,叫人听不出情绪。

“公子瑜何必故作不知,”梁胭垂着头颅,隐在陈瑜身后,只听那将领唤了个她极熟悉的名号出来:“小曾将军,梁国公主是你的旧相识,你来认认人!”

她控制不住地猛然抬头,对上一双也曾入梦过的眼。

脑子仿佛“嗡”地一下,天地俱寂,万物无声,唯有她愤怒的心跳清晰可闻。

曾希——为什么,会是你?!

梁胭的唇齿发颤,一瞬间有无数的话堵在嘴边。

“柯将军,弄错了,她……不是公主。”

那姓柯的将军显然不信,“小曾将军,你且看仔细了!到时王上怪罪,便是你的过错!”

曾希艰难地将目光移开,却是面无表情:“公子瑜马车上的这位姑娘,我并不认得。”

梁胭一时又觉得五味陈杂,默默缩回了头,不再看向那人。

那姓柯的却不肯罢休,“是与不是,将人带回去便自见分晓了。”

观望了片刻的陈瑜这时才呵地一声笑了:“柯将军未免也太不将我公子瑜放在眼里了!齐王从前见了我,也是以礼相待,不知将军哪来的胆子,敢抢我的贴身侍女?”

他虚虚咳了两声,梁胭便适时地露出半边身影,递了半盏茶给他,“公子,喝茶,莫再生气,当心又气坏了身子。”

姓柯的将军瞧见女子低眉顺眼,温言软语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疑惑了——听闻那梁国公主是个有武艺的,心气颇高的女人,或许,真的搞错了?

再看陈瑜一脸病容却散发着戾气的样子,他确实也不敢无端开罪陈国的大公子啊。

而陈瑜充满兴味的眼神先在梁胭脸上一转,然后才接过茶盏,低头慢悠悠饮了一口,语带揶揄:

“柯将军,我这侍女,你是打算抢,还是不抢?”

那姓柯的将军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踌躇半晌,最终道了一句“得罪”便撤了。

曾希一人一马,稍稍落后几步,于这碧云天,黄叶地,最后一次回头,深深凝望向他的公主。

仿佛有感应似的,梁胭亦抬首,将曾希欲语还休的表情尽收眼底。

但只一霎,她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将曾经那两年动过的心,一并收回。

陈瑜将这一出眉眼官司瞧得分明,他忍不住讥讽:

“这曾小将军,便是你喜欢的,顶天立地的英雄?”

就像被揭开了一块陈年旧疤现于人前,梁胭的脸上顿时红白交错,神色难看。

但她很快便坦然了,亮如明镜的双眸映着决绝:“现如今,不喜欢了。”

陈瑜一怔,随后嘴角缓缓浮出笑意。

而马车又辘辘向前行去,一程又一程,新风景又替了旧风景……

6

他们遇到了刺杀。

顺风顺水地走了一个多月,只差过了落珪城,往西是陈国,往东便是吴国地界。

谁知在进城的半道上,便遇上了一伙蒙面人。

梁胭本以为是齐王派来的人,可刺入马车中的剑,却是冲着陈瑜的。

她才要伸臂去挡,一枚袖弩嗖地便扎进了敌人的心脏。

“用不着你,你躲着,不要出来!”

梁胭惊讶地看向陈瑜,却见他不知从何处抽了一把寒光泠泠的剑,跳出马车,加入拼杀。

手起剑落,眨眼便解决了两个。

梁胭又岂肯做龟缩之人,也跳下马车,夺了刺客尸体手中的剑,与众人并肩作战。

派来的死士都是高手,而陈瑜的手下,除了她所熟悉的陈一,余者竟也一个个身怀绝学。

她早就发现了,陈瑜的身体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弱不禁风,但没想到,原来这样深藏不露。

厮杀到最后,剩下的一个刺客见逃脱无望,便服毒自尽了。

每人身上都多多少少负了些彩,但梁胭伤的最重,左肩几乎被一剑贯穿,昏迷不醒,血流不止。

“请公子瑜救救我们公主!”

“你家主子,素来就这样爱逞强吗?”

陈瑜叹了一声,也不等花荼回答,便亲自弯腰将人抱了起来,“陈一,速速进城,寻医馆!”

梁胭醒来的时候,身边正是陈瑜。

“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你还有心思管这个,”陈瑜的脸色并不好看,“梁胭,你是赶着送死吗?”

梁胭稍稍一动,肩上便传来钻心之痛,“我……我自有分寸。”

她忍着疼,苦笑道:“原本打算进了落珪城便告辞的……承蒙公子瑜一路庇护,今日相助,就算报恩吧。”

虽说最初陈瑜是要梁胭这一路上给他做贴身侍女,但实际上,梁胭除了偶尔端个茶递个水,也没做什么。

陈瑜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不用你,这些刺客也杀不了我。”

他目光落在梁胭肩上的伤,瞳孔微微一缩,似笑非笑的:“倒是我又救了公主一命,公主该如何报答呢?”

“我——”梁胭无话可说了。

陈瑜却也不再提,反而话锋一转,“梁胭,你投奔吴国,是想叫吴王出兵,助你复国吗?”

这是明知故问的事情,梁胭沉默。

“当初梁国覆灭,吴王也不曾派兵相援。”陈瑜点出这个事实,“吴国虽也强大,但吴王此人,野心不小,哪怕真的出兵伐齐,落到他手里的土地,也不会再姓梁。”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人,“梁胭,你还打算去吴国吗?”

梁胭的心仿佛被戳了一下,她闭上眼,似乎在抗拒什么:“公子多虑了。吴王……我表兄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我会嫁给表兄。”

吴王早已立了王后!他护了一路的女人,竟要给别人做妾?!

陈瑜气笑了,“梁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拥有倾国之貌,能令吴王神魂颠倒吗?”

梁胭却很平静。她闭上眼,仿佛累极了的模样,不愿探究对方言行背后的深意。

“这些,就不劳公子瑜操心了。”

7

梁胭养了几日伤,最终还是向陈瑜辞行。

“古往今来,灭国者不知多少,可复立成功的又有几人?”

陈瑜顿了顿,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或许,随我一道回陈国如何?”

梁胭神色一震,盯着陈瑜半晌,才缓缓笑了起来。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我所图不过为复国报仇,哪怕前路渺茫。”

她又深深拜了下去,语气与当年拒绝陈瑜的时候一样坚决:

“道不同,不相为谋。梁胭,就此拜别!”

落珪城下了初雪,天地一白,有一辆马车,正望东而去……

“主公,你既在意梁胭公主,为何任她离去?”

陈瑜但笑不语,良久,才答非所问:“该启程了,先回去好好算账。”

陈一也不再问,只应了一声:“我这就吩咐下去。”转身要走,却又被陈瑜叫住:“联络一下在吴国的暗桩,叫他们随时待命。”

“诺!”

雪地中,马车已失去了踪影,唯留下两道平行的深深的辙印,遥遥向远方,目尽处,又仿佛汇成一点。

男人带笑的声音被风雪卷向虚空,仿佛在向天地告白:

“谁说,殊途,不能同归呢?”作品名:《胭色遥遥》;作者:初如归

看到此处说明本文对你还是有帮助的,关于“故事:心上女子落难 我收留保护她 一月后她却嫁给别人做妾”留言是大家的经验之谈相信也会对你有益,推荐继续阅读下面的相关内容,与本文相关度极高!

本内容不代表本网观点和政治立场,如有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处理。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站立场。
相关阅读
女子网上结识在也门执行任务的“美国军人” 故事结局落了俗套

女子网上结识在也门执行任务的“美国军人” 故事结局落了俗套

女士,美国军人,对方,网络,诈骗,第一时间,也门,关税,战区,平台,故事,朋友,汇款,美国,记者,警方,资金,账户,骗子,短视频,第三方支付,张雪,北京中,律师事务所,都会,结识了,中国,传奇,事儿,亲人

2009-10-20 #长篇故事

唐朝传奇女子 倾国倾城杨贵妃 最后落了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唐朝传奇女子 倾国倾城杨贵妃 最后落了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杨玉环,唐玄宗,杨贵妃,李瑁,美貌,玉环,生活,寿王,武惠妃,儿子,女人,杨氏,母亲,父亲,音律,从小就,有人说,这个时候,唐玄,安禄,山以,李白,杨玉,王昭君,杨贵,窦太,西施,貂蝉,大家好,万千宠爱

2012-01-08 #经典故事

民间故事金银落在“中猪槽”

民间故事金银落在“中猪槽”

女子,灶头,钟石,东家,金银,歌谣,白裙,砖匠,马剑,小鸡,牧童,河水,小猪,孙子,村人,爷爷,老者,稻草,藏宝,诸暨,银两,人们,人家,布包,村上,残兵,老家,起义军,徐志光,元军

2020-05-15 #经典故事

古代志怪故事36落花岛 出自萤窗异草

古代志怪故事36落花岛 出自萤窗异草

女子,落花,百家号,故事,地方,无疆,商人,作者,仙境,百花,衣服,扬州,萤窗,自已,花瓣,郎君,于是就,东西,全身,堂兄,年纪,形状,弟弟,才能,沧海,文章,树木,着落,神仙,精华

2020-06-23 #故事会

古代志怪故事36(落花岛 出自萤窗异草)

古代志怪故事36(落花岛 出自萤窗异草)

女子,落花,地方,无疆,商人,仙境,百花,衣服,扬州,自已,花瓣,郎君,于是就,东西,全身,堂兄,年纪,形状,弟弟,才能,树木,着落,神仙,精华,芬芳,诗句,食物,鲜花,很喜欢,有人说

2017-11-26 #长篇故事

平沙落雁出边塞 王昭君的传奇故事

平沙落雁出边塞 王昭君的传奇故事

王昭君,百姓,和平,女子,汉元帝,用自己,这个时候,中原,匈奴,姑娘,大漠,战争,热血沸腾,结果,首领,不喜欢,可道,沙雁,女儿家,好的,还可以,两国之间,个人,习惯,主角,君王,人儿,价值,可能性,历史

2010-11-08 #故事会在线阅读

聊斋故事: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孤魂寻夫婿 只为郎送军衣

聊斋故事: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孤魂寻夫婿 只为郎送军衣

张将军,军衣,女子,尸骨,故事,衣服,山海关,北风,剪刀,思念家乡,愿望,托梦,母亲,荆棘,长城,边关,道士,黄沙,魂魄,为了我,长河落日圆,张第,托生,月光下,李白,大将军,中一,来吧,缘吧,丈夫

2013-11-04 #故事会在线阅读

鱼沉雁落的意思 鱼沉雁落造句 成语故事 典故

鱼沉雁落的意思 鱼沉雁落造句 成语故事 典故

鱼沉雁落,庄子,好的,成语故事,孰知,正色,读音,麋鹿,如花,汤显祖,汝汝,王昭君,西施,树林里,正文,作者,东巡,一传,中游,人教版,传奇,匈奴,出处,女子,古法,天空,大雁,女孩,容貌,宝贝

2010-09-25 #小故事

鱼沉雁落的意思 鱼沉雁落造句 成语故事 典故

鱼沉雁落的意思 鱼沉雁落造句 成语故事 典故

鱼沉雁落,庄子,好的,成语故事,孰知,正色,读音,麋鹿,如花,汤显祖,汝汝,王昭君,西施,树林里,正文,作者,东巡,一传,中游,人教版,传奇,匈奴,出处,女子,古法,天空,大雁,女孩,容貌,宝贝

2018-05-14 #故事会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