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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记:有惊天动地。那多半是影视剧里的情节。惊心动魄是有的,心惊肉跳也不鲜见。更多是琐碎日常。属于刑警的日常,是危险,疲惫,还有许多难以言说的苦累。比如,在家人与职业之间的两难纠结,在接触太多丑恶之后的痛与无奈……如这些故事以及人物,都有原型,又不完全是。他们是一支队伍的影照。
但,博弈过黑暗,才更爱光明。走过死亡,才更懂生的意义,更珍惜阳光下的美好,并不惜以一切去捍卫之。
刘妈一会替刘钢掖掖被角,一会迅速上下打量他几眼,磨磨叽叽不肯起身:“莫催嘛,我再坐一阵,陪你摆哈龙门阵嘛。”
刘钢越加不耐烦,一张黑脸拉得多长:“啰里啰嗦!走走走,瞌睡来了睡觉了!”一把拉起被子遮住脸。
刘妈木了一下,慢慢起身:“好好好,我走我走。那你好生将息哟,记到按时吃药。牛奶给你放床头柜里面了,明天我给你炖个药膳鸡送过来,还有……”
刘钢一动不动。
刘妈叹口气,一步三回头蹭出病房。
听脚步声远去,刘钢轻轻揭开被子一角,问旁边队友老李和小季:“快看,走了没得?”小季去走廊上扫了一眼,回头对刘钢点点头。刘钢长吁一口气,大声呻唤:“唉哟,痛死我了!”
刘钢左腿摔断了,部分断开的骨渣刺进肉里,伤势严重。局里第一时间联系了绿色通道,派专人来慰问看望并对接医院作了前期处理,接下来就等手术了。
今早上,刘钢和老李小季奉命抓捕一名重案嫌疑人。对方嗅觉比狗鼻子还灵,老远一看势头不对,退后两步调头就跑。“站倒,警察!”嫌疑人一听脚板翻得更快,一般人显然不是对手,但他很不幸遇到了刘钢。刘钢当年在警院是长跑冠军且速度惊人,和兔子有得一拼。
一前一后冲过两条巷子后,嫌疑人慌不择路拐进一栋旧板房,刘钢死死“咬”住不放,老李小季动作稍慢点,跟在后面一阵猛追。
嫌疑人狂奔到二楼,一看走投无路,回头刘钢已经迫近,便一头翻过楼道窗口跳了下去。听到下面一连串雨棚碎裂声夹杂重物落地的闷响,原路追下去恐怕来不及,刘钢毫不犹豫紧跟着翻窗跳下去。就在双脚落地瞬间,刘钢的身子猛地倾斜了一下,一股钻心剧痛袭遍全身。他站不起来了。
老李小季刚好赶到,一个冲上去制服了一跛一跛欲逃走的嫌疑人,一个扶起面无人色的刘钢,再抬头一看头顶上,他俩惊出一头冷汗:一楼顶棚上挂了好几只大铁钩,就是用来挂猪肉那种,生锈的钩子犬牙般向上龇着,如果跳下时正巧撞到任何一只铁钩的话,用刘钢后头的话说,那就可能真的“挂”了!
刘钢马上被送往医院。小季嘴快,路上就打电话通知了刘钢妈妈。
刘妈一听差点晕过去。刘钢爸爸也是警察,在刘钢很小的时候,刘爸爸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牺牲了。虽然刘钢从小调皮捣蛋没让刘妈少操心,但她从来舍不得动这根独苗苗一指头。六年前刘钢要报考警院,母子俩大吵一架,她绝对不想独子将来再吃这碗饭。刘钢冒火了,威胁要离家出走。她晓得拦不住,只好哭着由了他。警院毕业后,各方面都出色的刘钢本可留校或去分局机关,但他偏要申请去刑警支队,说当警察就要当刑警,是男人就该上一线。
刑警是个又危险又吃力的活儿,经常会面对亡命徒,这几年刘钢八方办案,刘妈没少担惊受怕。儿子出差几天,她就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直到他好手好脚地回来了,她一颗心才哐地落地。好在儿子次次都有惊无险。“你儿命硬,能有啥子事?”每次听到妈妈碎碎念,刘钢就嬉皮笑脸打断她。
“你是啷个搞的嘛我的儿吔!”一听儿子伤得这么重,正在买菜的刘妈丢下菜篮子,心急火燎就往医院赶。
刘钢躺床上痛得龇牙咧嘴,一听他妈妈要来,劈头把小季一通臭骂:“过河过水喊我妈来干啥子?她有高血压晓不晓得!你生怕事情闹不大,还不快点打整干净,快点!”他恶狠狠指地上。哦哦。小季答应着,叮叮咚咚跑出去找来一把拖把,叮咚咚咚又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将地上一滩血拖了个干净。老李扯了几张纸巾,轻轻擦去刘钢一脸冷汗。刚刚忙活完,刘妈就旋风样进来了。
“今天居然没约楼脚袁嬢嬢跳坝坝舞啊?”刘钢强笑。
刘妈不开腔,望着儿子苍白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闷坐片刻,想掀开被子查看伤情,刘钢死命不让,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一幕。刘钢强撑一阵,痛得实在熬不住了,看他妈妈还没得要走的意思,他终于发火了。他吃准了,在他面前她属吃硬不吃软一类,只要他一冒火,她必定事事依他。
目送刘妈一脸苦相走了,小季皱起眉毛不无责备:“刘哥,你未免太钢了嘛?”
刘钢叹口气,声音低了八度:“你不懂。”然后一声不吭了。
过一会,小季准备出去给大家买几瓶水喝。穿过楼下花园时,他看到一个老妇人的背影。她孤独地对着花台在抽泣,声音低低地压抑着,薄薄的双肩一抽一抽。
“刘妈,刘妈?”小季停步,有些迟疑地唤她。
刘妈身子抖了一下。她慌忙抬手擦擦眼睛,慢慢回过头来,憔悴的脸上用力浮起几丝笑意。
“您莫伤心呵,钢哥受伤了是病人,病人嘛心情肯定不大好。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他伤得不重……”小季劝慰。
刘妈安静地望着小季。
小季垂下眼帘,声若蚊吟:“真的,伤得不重。放心嘛,养几天就好了……”
刘妈眼里又浮起泪花。她眼泪越聚越多,终于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你们还在打伙骗我。”她带着哭腔,一只手慢慢伸进衣兜掏出一张纸摊开:“我来的时候就找了医生。医生说他要动手术,还不晓得能不能完全恢复……”
小季无言以对。那是一张检查报告单。
“这娃儿,从小就是个犟拐拐,不管吃了好大苦都不吭气,他是不想我担心……”刘妈青筋暴突的手捋捋几丝纷乱的白发,抬头努力冲小季笑笑:“你走嘛,千万莫给他说我晓得,免得他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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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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