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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接到了侄女打来的电话,知道患病四年的哥哥已经进入昏迷状态,我用最快的方式赶到两千里地外他的住处,仍未能见着最后一面。我和他都在运城的姥姥家长大,长我6岁多的他从小对我疼爱有加。我刚刚懂事,就记得每当下雨时他把我背到学校,平时出去玩也把我带上:他曾拉我坐在西花园的冰上跑;我俩也一起采槐花卖钱,然后买鸡头给我吃;还一起为邻居孩子治病一起抓了一条蛇。图为我们家1960年的全家福,他在最后。
哥哥(2排中)在运城西南一校读书时,就对无线电和矿石收音机有浓厚的兴趣,我曾看到他的手被焊锡烫的稀巴烂。他在我们家房顶安了天线,成天鼓捣电容、漆包线之类的零件。一次他带着我到他们同学家装收音机忙到半夜,我已睡着,害得我姥姥颠着小脚、拄着拐棍跑遍城里,心急如焚到处喊我俩的名字。他当时天上喂的有鸽子,地下喂的有兔子,还养有狗和蚕,为了养蚕专门种了两棵树。图为他和同学们合影,据我所知至少有3人已离世。
他从小就喜爱绘画,可以说是我艺术上最早的启蒙老师,我的绘画和摄影都和他的影响帮助密不可分,他喜爱读书的习惯也深深影响了我,他那时遇到一本好书常常一夜看完。为了能看到更多的书,他在运城图书馆当了业余管理员,我为此也看了不少他借回来的书。1966年,怕家人阻挠,初中刚毕业的他偷拿着户口本报名进了三线工厂。因他对电熟悉,领导让他当了电工,他每天爬电杆、拉电线在山沟里建厂。图为他(中)和朋友合影。
哥哥工作之后,和许多同学仍保持密切联系。记得他从湖南培训回来后,带了一挂一元钱买的鞭炮,他把《握手》牌香烟里面掏空藏上鞭炮,然后请同学们抽,一会爆炸后同学哇哇大叫,他们哈哈大笑;还记得他请同学们给我们家垒墙到土场买土时,为了省每车3分钱的土钱,他就穿着军装,冒充公安人员押着一位同学假扮的犯人到土场,结果真是蒙混过关了。他那时没钱,但每次回来总给我一个面包、糖包或一支冰棍。图为他(2排左2)和工友。
他从小就喜欢演戏,上小学在运城西南一校的小礼堂演《八大员》,上农业初中在学校操场上演的啥我已记不清了,参加工作后他当然进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说山东快书,记得他说过“有个同志真出奇,人送个外号叫扑克迷……”他幽默诙谐的表演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业余时间,他还积极参加业余放映工作,经常为大家放露天电影。他放电影也影响了我,使我对这种工作很神往,经过努力我也在部队放过3年电影。图为他(右1)和工友。
哥哥在山西闻喜参加工作后,我没少去他那里玩,1966年去的时候,他们还住在邱家庄老乡的家里,我和他们几个工友一起滚在一个炕上。1971年秋假我在他那呆了很长时间,本来说好了要吃粗粮,可他每顿都给我吃两个白面馒头,我当时不懂事,不知道我走后他要每顿都得吃窝头。星期天他带着我进城或进山玩,还为我买了一个早就向往的皮球。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借了两元钱给我。图为1988年我(左)到他家做客。
后来哥哥退休后定居了廊坊,我们的走动少了,但仍时时相互牵挂着彼此。4年前他患癌症之后,先后做了5次手术。2017年10月,我到哥哥家探望了他和家人,不曾想到再也见不上面了。小时候,我几乎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记得一次晚上看电影,我俩只有一张票,进场时他让趴在他背上装睡混了进去;长大后,他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给我指点迷津。哥哥,虽然我们阴阳两隔了,但我永远怀念您!图为2017年10月他正在照顾病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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