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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贾平凹曾这样评价张爱玲的文章,“世上的毒品不一定就是鸦片,茶是毒品,酒是毒品,大凡上瘾的东西都是毒品。张的性情和素质,离我很远,明明知道读她只乱我心,但偏是要读。”
张爱玲的文笔冷静、以第三人称“他”来描写,站在上帝的视角来叙述整个内容。运用比喻,对照、反讽、色彩描写等手法,让整个文章更灵动、更丰富。
1944年2月,张爱玲与胡兰成相恋了。这位比贾宝玉还懂女人的胡兰成先生,除了张爱玲,一生还有过8个女人。
在这段爱情中,张爱玲倾其所有的爱着胡兰成,她包容他的一切,但她最后也没能感动他。1944年的一纸婚书,撕毁在1947年的“此生再也不见”中。也就是在这段期间,张爱玲创作了《红玫瑰与白玫瑰》。
《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作品,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普通人的心理。讲的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海归佟振保因在巴黎拒绝了貌美明艳的初恋女友,而获得了“坐怀不乱”的美名。
回国后,住进了老同学王世洪的屋子,与婀娜的红玫瑰王娇蕊纵情于云雨之事;但为了名声和前程,最终还是娶了平淡如水的白玫瑰孟烟郦。
故事发生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那时人们的情感、婚姻生活虽然受中西方文化的影响,但是女性仍然难以摆脱男权社会的悲剧。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张爱玲写的故事里,藏着对那个时代人们生活状态的反思、藏着她的处事态度。
张爱玲曾说:“我甚至只是写男女之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肆的。”
在男权当道的社会里,《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作品也同样表达了在男权社会下,张爱玲的女性主义立场和批判精神。
近日,我再读这部作品时,既读懂了张爱玲在小说中,表达的女性主义立场,也看出了张爱玲的处事原则:遇到“烂事”及时止损、遇到“烂人”及时远离,才能活得幸福。
2.
张爱玲出生在没落的名门望族,祖父是清末名臣,祖母是李鸿章的长女。她本应过着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却因父母的三观不同,从小徘徊在孤独与寂寞中。温柔体贴的胡兰成出现后,填补了张爱玲缺失的父爱。
1943年,出狱后的胡兰成亲自拜访张爱玲,长谈5个小时后,张爱玲一见倾心,于24岁的时候,嫁给了38岁的胡兰成。
这是一场旷世之恋,本以为所有的伤痛和遗憾,胡兰成都能用他的柔情去抚平;本以为可以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却没想到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张爱玲的幻想和痴心。
胡兰成的柔情,并不止于张爱玲一个人,喜欢他的女人千千万,胡兰成心中的“公寓房”里,不介意多开几个“房间”。
胡兰成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他能与前妻离婚,娶了张爱玲,也同样能为了别人,负了张爱玲。他是一颗多情的种子,飘到哪里,就在哪里泼洒一颗“爱”的种子。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是在调戏中征服、在拥有后背叛。
正如胡兰成在《今生今世》所说:“我已有爱玲,却又与小周,又与秀美,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我只能不求甚解,甚至不去多想,总之他是这样的,不可以解说,这就是理了。‘星有好星,雨有好雨’,人世的世,亦理有好理,这样好的理即是孟子说的义,而它又是可以被调戏的,则义又是仁了。”
张爱玲也知道自己是被“调戏”的那一个,但她还是包容了胡兰成的一切。或许在张爱玲的心里,始终期盼着胡兰成能够幸福,哪怕自己只是他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离别总是伤痛,伤痛催人成长,《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人物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胡兰成和张爱玲自己的影子。尽管我们更多关注的是,男人钟情于热情似火的红玫瑰,却也不愿舍弃平淡朴实的白玫瑰。
王娇蕊拥有红玫瑰的多情与美艳,她能从男人热切的眼神中,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遇到佟振保之前,王娇蕊就是一个纵情在男人之间的尤物。遇到佟振保之后,她却把心里的“公寓房”拆了,重建了一所“独栋别墅”。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会让身在其中的男女看不清、猜不透。你会误会成爱情,却喝了一嘴的玻璃碴子。
佟振保原本就是对王娇蕊的身体感兴趣,也没想着跟她能有一个什么未来。对他来说,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明明就是逢场作戏的鱼水之欢,却偏偏还要对方抱有幻想。
娇蕊把一只手按在眼睛上,笑道:“其实也无所谓。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振保笑道:“那,可有空的房间招租呢?”娇蕊去不答应了。振保道:“可是我住不惯公寓房子。我要住单幢的。”娇蕊哼了一声道:“看你有本事拆了重盖!”振保又重重地踢了她椅子一下道:“瞧我的罢!”
薄情的人,总是一个模样,他们总是喜欢给别人誓言,因为誓言是最廉价的礼物。胡兰成明明知道不能独宠张爱玲一人,却还是承诺她:“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也许对于胡兰成来说,张爱玲于他是“性命相知”,也是他当时最好的选择。就像佟振保选择白玫瑰孟烟郦一样,身世清白、背景匹配。
但最好的选择,并不是最后的选择,一字之差,误终生。不论是张爱玲,还是她笔下的红白玫瑰,最好的选择,莫过于离开。
3.
张爱玲爱胡兰成,用她的话说,是“爱的卑微到骨子里”。可是,胡兰成的却是"博爱"的。胡兰成自从和张爱玲结婚之后,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女人。
他甚至在赞美张爱玲时,还连同赞美张爱玲的好姐妹炎樱;甚至瞒着张爱玲,和苏青偷偷幽会。
后来,胡兰成更是让张爱玲陷入了和护士小周的三角关系中。即便深爱,也要有个底线。没有底线的爱情,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张爱玲要求胡兰成在自己和小周中,做出选择。或许直到这个时候,张爱玲都曾幻想过胡兰成的回头,她幻想自己手中的风筝线一扯,胡兰成就回来。
可是,胡兰成却说
“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
张爱玲见到此话后,思考良久,回信说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的了。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你既不珍惜拥有,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张爱玲的诀别信,给这场4年的旷世之恋,画上了句点。既然不能同路而行,就总要有个人站出来喊停。
张爱玲虽然爱的卑微、爱的彻骨,但是她爱的不糊涂,她最终选择了向前看,及时止住了伤痛。
如果她像白玫瑰孟烟郦一样,明明知道佟振保整天大张旗鼓去风花雪月,自己却无动于衷的话,张爱玲的一辈子,恐怕就只能和胡兰成的这些女人纠缠在一起。
事实上,在小说中,孟烟郦也想要冲破这层关系,男权当道的时代,她也想过反抗,也不想逆来顺受。所以压抑了很久之后,孟烟郦和一个佝偻的裁缝发生了关系。但她的反抗是苍白的、无力的,因为她终究没有勇气结束这段婚姻,活的战战兢兢、活的小心翼翼。
王娇蕊为了证明自己爱过,虽然和王世洪离了婚,嫁了一个老实人,但却失去了彼时灵动的个性,活的也许并不幸福。这或许正是张爱玲想传达给我们:勉强和委屈自己,无法真正获得幸福吧。
傅首尔曾说过:“不管爱情的结局是什么,只要我们彼此都努力过了,就够了。”
的确,张爱玲已经很努力了,王娇蕊也已经很努力了,孟烟郦同样为了婚姻付出了努力,但是结果哗然,你我都不想。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一别两宽,及时止损。
张爱玲爱一个人可以拼尽全力,不爱一个人,也没有拖泥带水。
其实,很多人面对一份破碎的关系也好、做到一半的事情也罢,不愿意及时止损的原因,是由于不甘心。不甘心之前的付出,全部付之东流。
著名心理学教授亚科斯曾提出“损失憎恶”理论,也就是人们对损失带来的痛苦往往很敏感,并且大于收益获得的喜悦。
他总结说:“人生中90%的不幸,都是因为不甘心,这是很多人不懂得及时止损的原因。”
做人和爱人都是一样,如果你在一件事情上,投入了很多的时间、精力,但是最后得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而且你知道无论你是否坚持,都不可能得到好的结果,你是否会甘心放弃它?
大多数人不会。因为放弃,就代表了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打水漂了。关于这一点,美国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称其为“沉没成本”。
就拿张爱玲来举例,她为胡兰成付出了真心、金钱、时间,现在发现胡兰成是一个花花公子,她是否该结束婚姻关系?
在做这个选择时,张爱玲应该忽视她之前的付出,因为不论这段关系是否结束,付出的已然成定局,无法收回。
如果,她一直揪着过去的付出不放,最后只能浪费更多的时间去消耗自己。显然,张爱玲是个懂得及时止损的人,她没让自己和“烂人”纠缠,也没把时间花在“烂事”上。
回头看看咱们自己的生活,很多时候,我们都徘徊在“烂人”、“烂事”间“不亦乐乎”。虽然说,凡事竭尽全力,必有回响,但是有些人注定不能以真心换真心;有些事也注定不能被公平以待。
就比如说,你和一个骗子将诚实守信,他只会觉得你多此一举;你和你一个喝多的人,讲道理,别人只会认为你疯了是一样的。“不与傻子论长短”,做人、做事,不与“烂人”、“烂事”纠缠,才能活的幸福。
人生不易,我们没必要让“烂人”、“烂事”牵扯住自己的精力,也没必要为了“烂人”、“烂事”伤神、烧脑。我们应及时止损,让余生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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