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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与诗词不一样,诗词抒写景物,直接抒发诗人的感情,小说则主要借人物形象说话,作家往往躲在人物形象的背后。《红楼梦》中的意境,一般不是作家感情的直接流露,而是书中人物,尤其是宝玉、黛玉等人物形象的感情世界的呈现,是艺术典型的生命情调与生活景象有机结合的结晶,其中自然渗透着作家的审美理想和感情特征。《红楼梦》中意境交融的方式,主要有下列几种:
一是临境生情,借境抒情。《红楼梦》描写的是“诗礼簪缨之族”中一大群有文化素养、有浓情雅趣的封建贵族青年。尤其是处于小说主人翁地位的贾宝玉、林黛玉等,更是具有诗人的气质和才能。小说正是根据人物的性格、禀赋和才情,安排各种物境和场景,以唤起人物心中的意绪,情随境生,达到了“物色之动,心亦摇焉”(刘勰语)
譬如,黛玉的《葬花吟》《题帕诗》《秋窗风雨夕》《桃花行》《五美吟》等,都是触目兴叹、借景(物)抒情的诗词。这并非一般的见花落泪,对月感怀,而是展示了在特定情势下对爱情理想信心不足的伤感情怀。宝玉的《芙蓉女儿诔》《参禅偈》《寄生草·解偈》等,湘云、宝钗的《柳絮词》宝琴的《咏红梅花》等等,也是触境感叹、见景生情的绝笔。这些诗词具有情境融洽、意味郁勃的艺术意境。
二是移情入境,以景(物)写情。《红楼梦》中不少景物描写往往总带有处于这一环境中的人物的强烈的主观因素,乃至完全情化、拟人化,成为表达人物感情的重要媒介。大观园的轩馆亭院,在开始落成“题对额”时还谈不上什么物情,但妹们一住上以后,便率然生意,各具情韵了。如潇湘馆数楹修舍,曲折游廊,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在未搬进大观园之前,宝玉问黛玉“住哪一处好”时,黛玉曾说:“我心里想着潇湘馆好,我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幽静些。”
可见,潇湘馆的翠竹和幽静,自然融染着主人爱清幽的情致癖好。再看探春搬进秋爽斋后室内设置: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颜鲁公写的“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的对联…这种经过屋主人精心设置的室内环境,具有高大轩敞、充盈洒脱的特色,无疑注入了探春雄才高雅素爱阔朗的情性逸趣。
三是境随人生,姿动情摇。作家从人物的行动或事件中,抓住情和景(物)贯通一体的场景,造成姿态横生、情意不尽的优美意境。像黛玉葬花,晴雯补裘,椿龄画蔷,宝钗扑蝶,宝琴抱梅,湘云醉眠芍药裀等,都是不同人物在个性化的行为方式中,主观感情与客观物境的高度融合。这种以人物为主体、物“我”情融的造境,姿情并茂,意态一体,更富有视觉美的情韵和意感,像一幅幅传神的写意画。实际上,这些章节片断本身所蕴涵的画境,也为画家作画提供了充裕的条件。
如“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宝玉穿的雀金裘,不小心后襟子上烧了一块。为了瞒过老太太、太太,便出去找人补。但由于这是从俄罗斯进口的珍品,织补匠、裁缝、绣匠都不敢揽。正在危难之际,晴雯挣命帮宝玉解忧。她抱病坐起,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脚轻,满眼金星乱迸,实在撑不住。待不做又怕宝玉着急,少不得狠命咬牙捱着,用孔雀线精心地织补。可见这种在特定情势下由人物动作构成的意境,完全是心境波摇的结果,饱含和闪现着晴雯和宝玉之间具有叛逆精神相一致的深挚情谊。
如果说“勇晴雯病补雀金裘”是动态画;那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则是静态画。你看,吃醉酒的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香梦沉酣,四面芍药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地围着。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作家把湘云爱芍药花与芍药花掩饰湘云有机地融合起来,纷纭繁丽、自然飘落的花,简直成了妆饰憨湘云的“红香散乱”。这给人多么丰富怡美的意感,每一片芍药花,都是一句有韵味的抒情诗。
参考资料
《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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