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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记:有惊天动地。那多半是影视剧里的情节。惊心动魄是有的,心惊肉跳也不鲜见。更多是琐碎日常。属于刑警的日常,是危险,疲惫,还有许多难以言说的苦累。比如,在家人与职业之间的两难纠结,在接触太多丑恶之后的痛与无奈……如这些故事以及人物,都有原型,又不完全是。他们是一支队伍的影照。
但,博弈过黑暗,才更爱光明。走过死亡,才更懂生的意义,更珍惜阳光下的美好,并不惜以一切去捍卫之。
晚上7点半,刚健完身,未及冲个澡,余雷就接到副支队长艾春晓电话,说网上逃犯红鱼出现在风荷宾馆,赶紧。红鱼,男,本地人,现年50岁,因涉嫌贩毒被列为网逃。余雷擦把汗,抓起外套直奔汇合地点。
“注意,此人可能携有火药枪,大家仔细点!”艾支一边检查枪支,一边叮嘱参加行动的余雷、杨昭和周一泓。
余雷习惯性地将指关节掰得“啪啪”脆响。市级散打冠军出身的他每逢出手前都有些莫名兴奋。他拿余光瞟瞟正专心摆弄手铐的“妹儿”。“妹儿”即周一泓,如假包换的爷们,二十二三岁,警院毕业,比余雷小几届,生得齿白唇红,被爱搞事的余雷取这么个绰号。“妹儿”性格好,日常主要干内勤,负责撰文报账电脑养护之类,把支队后勤保障做得巴巴适适。平时两个活宝口口声声“师兄”“妹儿”喊得相映成趣。
一码归一码,今天艾支喊“妹儿”来干啥子呢?这种场合比腿快碇锤硬,又不比嘴巴子甜。艾支似乎察觉了余雷的心思,说支队的都上案子了,多个人打打配合也好。再说一个萝卜三个坑,内勤也要多锻炼锻炼嘛。“妹儿”点头如捣蒜,连说是呢是呢,当年在警院我打枪成绩排全班前五呢。余雷一本正经瞅他,水枪吗?“妹儿”假装没听见,继续哗啦哗啦摆弄手铐。
四人着便装开民牌车,迅速赶去风荷宾馆附近,停车,进大厅。“据线索,他住七楼,房号不明。”艾支环顾四周,一脸悠闲。余雷和“妹儿”嗯一声,表示听到了。“妹儿”甚至哼起了歌。余雷心头闷哼一声,等会不要吓尿了,还要师兄我来保护你。
刚到电梯口,就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匆匆往这边过来。前面一溜小跑的30岁不到,和余雷年龄相仿,浓眉大眼,一米八左右,一身运动装,体格匀称健实。后面年纪大那个中等个子,瘦削尖脸,吊眉细目,眼神阴沉。
余雷凝神一看,后面这个年长的太像红鱼了。艾支、杨昭也冲他递个眼色,但尚不敢肯定。此人虽与照片相似度很高,但网上照片是黑白且略模糊,不排除误判的可能,不能贸然下手。
电梯门开了。余雷等人礼貌地让一老一少先进去,随后也跟入。杨昭伸手按下了七楼。一老一少看了看,没动。此时,四人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两人中的年长者就是红鱼了。
电梯很快到了七楼。六个人又前前后后出来。一老一少走在前面。就在艾支和余雷几个在楼道上稍作停顿,佯作找房间之际,年轻人突然一个转身,旋风一样朝着艾支这边卷过来。
余雷冷眼看,不动。待年轻人近身,他跨马步朝左侧一闪,伸出右手去扣对方肩膀,想将他一把摔翻在地。不料对方反应极快,一个沉身鱼鳅样闪脱,拔腿就朝几米外的安全门狂奔。“练家子!”四个警察心神一凛,年轻人已冲到门口,即将消失在楼道拐弯处。
年长者见势欲趁乱逃窜,被早盯着他的艾支一声大喝“蹲下!”并迅速拔枪逼住。杨昭两步上前将年长者控制住上了铐。“交给你了!”杨昭冲“妹儿”吼一声。
身为国家级长跑冠军,杨昭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反身追上年轻人一个锁喉,而双方正处于运动状态,杨昭跑动中握力稍弱,年轻人动作轻灵再次闪挪挣脱,此时余雷又迎面扑来。年轻人一个高抬腿大开大合,“呼”的自上而下冲余雷头顶砸下。余雷急速跳开,一股硬风擦耳掠过。好大的力道!
年轻人一只脚还未落地,一只手已摸进敞开的衣服内包。余雷一看不好,飞起一脚一个直踹,年轻人捂档一声痛叫,“蹬蹬蹬”连退几大步,差点栽倒。余雷就势扑身上前将他压在地上,一把控住他右手,杨昭试图去抓左手,一边喊“铐子!拿铐子来!”
年轻人嘶叫着拼上浑身蛮力,余雷和杨昭竟然几乎按压不住,三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扭成一团。这时,已经没得好大个招式可讲,纯粹是拼体力拼耐力拼气场了。“妹儿”一看这阵仗,提起铐子冲过来援助,眼花缭乱中完全辨不清哪只手是哪个人的,情急之下,他瞄准其中一只手认定是那个年轻人的,狠狠一铐子甩过去就想卡紧齿轮。
“哎哟!”余雷一声闷叫,浑身哆嗦。“妹儿”那甩铐不偏不倚砸中他腕骨。余雷咬紧牙不撒手,努力腾出另一只手将铐子卡到年轻人腕上,与杨昭合力“咔嚓”咬紧了对方的手。
年长的正是红鱼。他身上倒是没带凶器。年轻这个身藏一把雪亮的蝴蝶刀,刀身微弧,带血槽,一面是寒芒利刃,一面是犬牙倒齿,轻巧,但狰狞。
把两人带回队上,几个人松口气。余雷手腕剧痛,一看拱起大包,肿了。他拧着眉毛狠盯“妹儿”。“妹儿”小脸涨得通红:“师兄……”你倒是勇敢嘛,嗯?余雷正想开骂,一低头发现年轻人居然裤子湿了。
一查,年轻人也是逃犯,涉嫌故意伤害。此人习武多年好勇斗狠,在当地因口角把一个老太打成重伤。据他后来交代,他横扫乡坝头打遍周围团转无敌手。刚才一看余雷几个,本就心虚的他嗅出了危险的味道,以为他们是冲他来的,想打个冷不防夺路逃窜,眼看跑不脱又想摸刀捅人,哪晓得遇到硬角儿余雷,遭飞起一脚直接踢得小便失禁。
“妹儿,弄去换条干净裤子。”余雷斜眼望向“妹儿”。听师兄唤自己绰号,显是消了些火气,“妹儿”如获大赦,忙和杨昭一起带那个“武林高手”进了洗手间。
【来源:七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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