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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准备午休,心却被楼下一个的声音紧紧地揪扯住了。是个小男孩哭喊的声音:“,别走嘛!爸爸,别走!”撕心裂肺,近乎哀求。这个声音赶走了我的困意,又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拉到窗户边。
推开玻璃窗,男孩的声音伴着一股湿气朝屋内猛扑进来,更清晰了。依然是那种生离死别般的,能将人心撕碎的痛哭。我探出头,循声望去。小小的身子立在细密的雨丝里,看起来大概只有四五岁。
男孩的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妇,估计应该是他的吧,在我的视线里,没找到“爸爸”。少妇打着一把洋红伞,穿一件牛仔连衣裙。对男孩的痛哭,她似乎很恼火又很,也没有把伞往他头上移,只是那样看着他哭。或者,她和男孩说了些什么,只是我听不到。
男孩仍然哭喊着:“爸爸,别走嘛!爸爸,别走!”看得出,他已经哭累了,弯下腰,使劲咳嗽了两声。咳嗽声很沉重,两声之间是断开的,缓了很长,才又咳上第二声。雨,更紧了。这时,离他们不远处,一辆冰海蓝色科鲁兹的尾灯亮起来,车身开始挪动了。少妇将伞稍稍向后倾了倾,伸出手,向科鲁兹挥一挥,做出再见的手势。
男孩哭得更加惨烈,但显然,他没力气了。“爸爸……咳!别走嘛!”他蹲下身。洋红伞移过来,罩在男孩身上。少妇略弯了下身子,把男孩拉起来,指了指科鲁兹,大概跟他说着什么。科鲁兹已经挪到他们跟前,并停下来。男孩哭喊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来的“震撼力”,把我的震落下来。我感到的心,似乎被拧了起来,越拧越紧。
科鲁兹最终还是开走了,男孩一边喊“爸爸,别走”,一边朝车窗挥手,万般无奈与不舍。我也很期待,科鲁兹会为孩子的哭声而止住,可事实上却没有。它只是在男孩和洋红伞跟前停了几秒钟,接着开往前面的路口,调了个头,又折回来,从他们面前开走。
科鲁兹驶出了我的视线,洋红伞牵着男孩的手,消失在一片花丛的背后。带着痛苦哭腔的“爸爸,别走”还留在原地,依旧令人。
我不知道,这个里,在这个阴雨绵绵的中午发生了什么,以致于牵动了男孩的神经。洋红伞和科鲁兹之间?还是科鲁兹和男孩之间?或者,另有其人?也不知道,科鲁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待办,这时必须得走,连孩子一个小小的都无法。
哦,今天是周日。难道,科鲁兹是要赶去附近的上班?那么接下来,男孩又要朝思暮想着下一个周末的到来。还是,科鲁兹不经常和男孩在一起,这一别又不知得巴望多少个时日?
很想问问为什么,却又觉得不必问。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里,为了生计,有多少家庭颠沛流离,又有多少幼小的孩子憧憬着能和生活在一起。物质上充分满足的孩子,哪怕一个极其简单的,却也很难实现。只因为,他们做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子女。
无论你是科鲁兹,还是红伞,在上,劳碌奔波之余,记得找点时间,用心听听孩子的声音。也许,只是一个观念的转变,便可以改变他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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