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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永全(河南 辉县)
我是一个近视眼,上学时虽然视力不佳还没有戴眼镜。大学毕业后从事教学工作,为了工作方便我戴上了眼镜。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年戴眼镜历史,换的眼镜有十几付了。关于眼镜的故事也有几个,其中记忆最深的就是今年的教师节经历了。
教师节对于每一位教师应该是一个神圣的日子,最起码也是值得纪念和尊重的日子。今年的教师节也应不例外。尽管一些对教师有实质性作用的奖项,其实在暑假里甚至更早的时间或明或暗或真或假或公开或暗箱操作早已名花有主。但为了至少还要装作十分重视的样子,在教师节前几天,各校都召开了隆重的教师节表彰大会。
我校的教师节表彰大会更是隆重。主席台的布置、会场班级的排列、获奖和不获奖教师的座位顺序,都精心设计严格执行。为了昭显这个神圣的日子,我校不仅自己照相,还邀请了市电视台全程录像,又请来航拍公司进行全方位航拍锦上添花。表彰大会进行地完全合乎预期的热烈而成功。老师们的节目激情奔放,学生们的节目真情诚挚,年轻的教师热血沸腾,头发花白的老同志眼含热泪,戴上大红花的笑得灿烂,举起奖杯证书的信心满满。我县某知名眼镜店也特地赶来表示祝贺,慷慨地为每一位优秀获奖教师颁发一张本店面值一百元眼镜代金券,让老师们在众多虚头巴脑的奖项之后有了更实质更充实的感觉。
而我有幸成为获得一百元代金券的优秀教师中的一员。
事也凑巧,三天后就是教师节,而且还是星期天。清早睡了个懒觉。当邻居喊门时一时慌张,把陪了我两年多也是教师节另一家眼镜店发给优秀教师的价值四十八元的眼镜的镜腿给掰断了。对于一个戴了二十五年高度近视眼镜的我来说,离开眼镜就是睁眼瞎。还好,咱优秀教师有一张今年教师节一百元代金券,换个眼镜框应该不成问题。我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胶带把断了的眼镜腿用圆珠笔芯固定住,戴上去虽然不太舒服也能凑合着用。送走邻居,我骑上我那辆修车人说大架还很结实的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今年教师节热情赞助我校教师一百元代金券的我县某知名眼镜店。
眼镜店店面宽敞,招牌巨大,店里面灯火辉煌。一脚踏进门,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店员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大哥,配眼镜?”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眼镜腿断了,看能不能换个眼镜腿?”并小心地摘下眼镜递过去。这位长相甜美的女店员十分认真地看了看,又十分肯定地说:“大哥,眼镜腿肯定不能换了。需要换个眼镜框。”我问:“一个眼镜框多少钱?”女店员说:“九十。”我心中想:“代金券一百元用不完。”刚要说“行”,女店赶忙说:“今天教师节优惠,你拿八十吧。”我大方地一摆手:“九十就九十,不用优惠。”
女店员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便低头在货架上找了起来。好一会儿满脸歉意地说:“大哥,不好意思,没有适合你的,要不配个新眼镜吧,价格上多给你优惠一些。”我说:“不,镜片还很清晰,光配个眼镜框就行。”女店员好像有些为难地在货架上拿下一个眼镜框,边装镜片边说:“这个镜框款式不大适合你,也只有这个还能装进你的镜片。”我笑着说:“没关系,只要能戴。我四十多岁的人了没那么讲究。”
眼镜片装好了,我试了试,果然比用胶带绑了圆珠笔芯的坏眼镜舒服多了。我从上衣口袋里把折叠地整整齐齐的一百元代金券展开递过去,有些许自豪地说:“结账。”女店员瞪大眼睛盯着我说:“大哥,这个不能用。”我十分诧异的问:“为什么,这不是你们店的?有你们的店名和印章啊!”女店员带着轻蔑地口气解释:“这只能配新眼镜用。”我说:“我这配的不是新眼镜,难道配的是旧眼镜?”女店员非常坚决地说:“这个肯定不能用!”我有些生气了:“你们发的时候也没有说不能配镜框,让你们老板出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过来说:“我是店长,这个确实不能用。要不你配个新眼镜,给你最高优惠。”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把教师节带来的那些高兴劲儿冲得干干净净,我大声说:“哪有这样办事的,不配了!”她们有些不耐烦地把眼镜片取下,又重新装到用胶带固定的旧眼镜框里。我戴上旧眼镜,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柜台。一出门,我将那张印有赠给优秀教师一百元代金券的纸片狠狠地撕成碎片,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气是出了,可不配眼镜也不行啊。我四处张望,街的对过有一间很小的门脸,上面眼镜店的招牌也不显眼。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走进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迎上来问:“配眼镜?”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换一下眼镜框行不行?”“咋不行,中。”她笑着接过眼镜看了看说:“镜框是得换了,换多少钱的?”我说:“能用就行。”她说:“最低四十。”我笑着说:“我的这个眼镜才四十八元,一个框就要四十,贵了吧?”里屋的女老板闻声出来说:“你看那个黄色眼镜腿的行不行,行的话给二十吧。”我说:“行,能戴就行。”换好眼镜框,我试了试,挺舒服的,我说:“眼镜腿的颜色有点儿艳,四十多岁的老头儿了有些不合适。”老板说了一句:“你可不老,戴着挺好的,挺有文艺范儿的。”
前几天初中同学聚会,一同学问我:“老郭,戴个黄色腿儿的眼镜,挺花的嘛。多少钱?”我笑而不答:“你猜?”
他哪里知道,有时候二十元远远超过一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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