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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树高
“胶到，福到，好运到！”
当年这句朗朗上口的流行语，给了多少女人“镜破不改光，兰消不改香”的期许。
“好运”到了吗？被“水煮驴皮”狠狠戏谑了一番的消费者均持保留态度。更讽刺的是，“百年堂”的“堂主”，等到的却是满满的“霉运”。
10月14日晚间，曾经的“白马股”、素有“药中茅台”之称的东阿阿胶（000423.SZ）披露2019年前三季度业绩预告，预计同比上年同期大幅下滑。
公告显示，预计2019年前三季度实现归属于上市股东的净利润1.96亿元~2.57亿元，较上年同比下降79%~84%；预计第三季度归母净利润仅为0.03亿元~0.64亿元，同比下降82%~99%。
也就是说，跟去年相比，今年的营收剩下不到两成，利润聊胜于无。
当年有着“药中茅台”称谓的上市公司沦落到这步田地，何其之惨？何其之窘？简直是凭一己之力“败”了国酒的名声。
01
人为提价支撑炒作，终究回归理性
神话终究是要破灭，只不过泡沫破裂的速度有差异。炒的越高的，越脱离刚需的，摔得就越快。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当年站在“神话之巅”金丝楠木，几万元炒到几千万元，只用了一年时间便打回原形。（2014年，金丝楠木市场价格大跌）这种非理性的炒作搞得连木材市场的业界人士都直呼“看不懂”。
宠物市场的“藏獒神话”也何其相似！那个“一獒抵三虎,三獒沉航母”的年代，一只品相稍好的藏獒价格被炒至百万甚至上千万，短短几年，很多被遗弃的藏獒都变成了流浪狗，身价被炒家按下了“归零”键。
阿胶的炒作比起前两者，显得“精明”了许多——小火慢炖，防止“热极生悲”。你去验证一下东阿阿胶的发家史可以发现：过去8年东阿阿胶提价14次，出厂价上调5%-53%不等。
巧合的是，调价原因几乎都被指向“原材料价格上涨”！
所谓的“原材料”无非是驴皮，毛驴养殖进入弱周期，数量下降，驴价上涨，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种“毛驴缺口”是否真的有数据支撑呢？
曾有调查机构指出，东阿阿胶收购了市场上80%左右的成年驴皮，“囤积居奇”式操纵了原材料价格。
调查机构的结论是子虚乌有吗？不，有财务数据为证。
2014-2018年，东阿阿胶累计实现归属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83.76亿元，而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仅50.26亿元，差额达33.50亿元。东阿阿胶创造的利润并没有能转化为现金流。
利润哪去了？被东阿阿胶拿去买驴皮去了。这一点，东阿阿胶的总裁自己曾亲口承认。
买驴皮干啥？一方面，如东阿阿胶所说，为了屯“稀缺资源”，另一方面，你们懂的……
这种靠人为提价的炒作，只要掌握了“火候”，效果相当不错。
在2001年至2016年的15年间，东阿阿胶零售价从每公斤130元涨至约5400元，涨幅超40倍。与此同时，阿胶原料驴皮已经从2000年的20元一张上涨至目前的2500元以上，涨幅超100倍。东阿阿胶价格涨幅是北京房价的6倍，茅台的11倍，黄金的14倍。
一张驴皮，靠着莫须有的功效，就可以在中长线比北京房子还“保值”！这显然是滑天下之大稽。这背后“原材料涨价”是假，东阿阿胶迟迟不“放量”才是真，试图营造这样一种贯穿全行业的“虚假的繁荣”。
这种商品“操盘”法则，就像资本市场一部分庄家，在一只小盘股票上大量建仓，然后连续拉抬涨停板一样。等到放量了，价格就会引来暴跌，这只股票也会陷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02
推新品，去库存，产品“放量”才是理性的开始？
显然，东阿阿胶已经意识到了“脱虚向实”的重要性。
2016—2018年，东阿阿胶连续调价，分别提价14%、10%、6%。这样的调价幅度，很“隐晦”地表示出了东阿阿胶对自家产品的定价更为“清醒”的认知：故事再怎么讲下去，上方也“吹”不出更多的空间了！
对此，公司的解释到很有意思：压缩渠道客户库存并控制发货。
何谓压缩渠道客户库存？
我们再联系公司的一季报和半年报来看，一季报净利为3.93亿，二季度亏损经计算约为2个亿。结合一季报的12.92亿和中报的18.90亿营收，我们大致可以分析出，一季度和二季度的成本应该相差不大，都在8亿元左右，但为什么营收差距相差如此巨大？甚至毛利率从66.98%下滑到55.67%！
不难理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降价，放量，清仓大甩卖！一件八折，两件五折！
更难理解的是“控制发货”这样的说辞，阿胶都卖不出去了，你还要控制些什么？
我们关注到前些时候《洞察》做出的一份对东阿总裁秦玉峰的专访可以发现，今年“放量”的不仅仅是毛利较高的阿胶块，还有一些新品。这些新品，给经销商的价格比较低，目的是牺牲东阿自己的利润，快速打通市场。
“阿胶+”到“+阿胶”，这是秦玉峰透露给我们的转型方向。东阿要控制的，就是产品“放量”的走向：不仅阿胶块要加速出清，新品也要尽快流通，收割全行业。
所以我们看到毛利率一直在下降，可能是东阿阿胶力推的“新品”已经初见成效。毛利率低不要紧，重要的是打下市场。但倘若固步自封于中低端产品，则很容易被福胶、同仁堂等联合绞杀，毕竟在阿胶块等低端同质化产品上，东阿几乎没有价格优势。
此处又有一个新概念，“阿胶+”到“+阿胶”。
这个“+”号前置，就很有意思了，小分子技术，倒到嘴里即可融化的新工艺技术……这些花里胡哨的“实用新型”，统一冠以“中高端”产品这个系列向市场扩散，看起来是丰富了产品结构，但实际上，到底市场的接受程度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转型”到底效果如何？三季报的表现要比二季度好了一些，至少单季度没有血亏。但一定不能盲目乐观。因为，“去库存”才刚刚开始，到了年底，账面的库存也许会有些许好转。但到底有多少隐性库存，我们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东阿阿胶的股价真正“理性”的开始。一步三纠结避免不了，但行业洗牌结束之后，东阿阿胶的未来会更加明朗。
03
提信心，卖情怀，资本市场难买账！
我们可以看到，秦玉峰一直还抱有把阿胶价格“炒”回原有高度的期待。请看以下在采访过程中秦玉峰的原话：
这样的论断决绝有些不靠谱，按“克”售卖就能促使阿胶高端化的话，逻辑何在？你怎么不按照微量元素计量单位来卖呢？面对已经高度市场化的阿胶产品，消费者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忽悠吗？
“提信心，卖情怀”，还是那熟悉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但你以为这样，资本市场就买账了吗？国庆节后股价一度击穿前低就是最好的说明。
东阿阿胶想要重振雄风，有可能吗？有，但绝对不是以往的“商品操盘”式发展模式，更不能用“提信心，卖情怀”这样的老掉牙套路来巧取豪夺。相反，阿胶国家药品标准的出炉，给了东阿一次很好的重新出发的契机。全行业势必要加速洗牌，成与败，皆看东阿阿胶的下一步举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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