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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刚参加工作不久,媒体在铺天盖地报道"千年虫"。传说2000年1月1日那天坐飞机有风险,因为电脑系统分不清2000和1900 ,果然那天坐飞机变成坐专机,还真有点贵宾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踏上向往已久的海南岛。
这次海南行程有点特殊,以前在广州一起租房住的天津人,从海南打电话来哭述,说遇到了困难,希望我们帮助他。善良的我们那时真无邪,抱着帮朋友想法,为他凑了近十万元,我带着一包现金坐飞机去海南救场。(天津人正是利用朋友的义气和善良,这些钱一去不返,也让我们认识到人性的险恶,这是后话。)十万元在当年是一笔巨款,当时平均工资才几百元,我也是第一次带巨款出行,一路上还是有点紧张。
海口下飞机后,坐出租车赶往兴隆。出租车师傅看着我提着一包东西,问我是不是去兴隆赌博,我否定了,但跳出一个信息:原来海南兴隆有赌场,应该是个繁华之地。那时的兴隆因为有温泉、植物园等,一度十分兴旺,到处是温泉酒店。当年海南旅游团第一站便是兴隆,然后才是三亚等地方。如今海南东西线全面开发,兴隆则繁华落尽,慢慢没落了。
当年高速路并未全线开通,国道并不好走,车从中午一直开到黄昏才到达兴隆明珠温泉酒店。天津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我,当晚就住在了温泉酒店,我把那包现金交给了他,他很高兴,晚上请我去排档吃饭,然后去剧场看"红顶艺人表演"。因为第一次见到真实的人妖,还是比较好奇,冒出很多疑问和想法,当时不甚了了,后来去了趟泰国,才解开当年的很多疑问。
来了兴隆,自然少不了泡温泉,当晚就美美泡上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泡温泉,到处水汽氤氲、云蒸霞蔚、雾里看花。我在泡池里呆一会就得上来,还没习惯这么烫的水,在几个小泡池轮流转,早已汗如雨下,感觉有点虚脱。温泉泡池旁有大游泳池,里面是水温较低的凉水,我一头扎进游泳池,毛孔瞬间收缩,冰爽木然,游一个来回上岸,再入温泉池,这反差让身心特别舒服,体会了一次冰火两重天。本以为泡温泉对我只会是人生中的偶然事件,没想到后半生与温泉结缘,温泉滋养着我。那年在兴隆泡温泉,也去过海边,时间久远,我现在也没记得去的是哪片海?印象中是白色沙滩,沙滩上有一木栈道直通海中,海水清澈湛蓝,天空深蓝,海天一色,云彩洁白,椰树摇曳,海面波光粼粼,海边海涛阵阵,海岸海风轻拂,一幅美到极致的南国风光。在兴隆的明珠温泉酒店住了两晚,那时酒店设施很新,配套服务均好;十几年后故地重游,酒店已阵旧不堪,辉煌不再;感叹时光流逝,物是人非,我也从青年步入中年,时间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
在广州工作几年后,因为种种因缘去了佛山,最终定居佛山下辖城市。离开喧嚣繁华的广州,去到小城市生存,或许有那么一丝惆怅,生活却更宜居。时间流逝,光阴荏苒,曾经一起战斗过或同居过的同事和朋友都各分散一方,联系时见稀少,象风一般散了。好多曾经亲密的人失去了联系或已不记得名字,你们现在都还好吗?一起喝过酒,一起唱过歌,一起辨论时事,一起夜店沉迷,那时我们年轻,赚的钱都被我们吃喝玩乐潇洒花光了,可是从不曾后悔过,因为谁的青春不是这样过来的,至少我们有过激情燃烧的回忆。
首次海南行后,好长时间未曾再到过海南。有位哲人曾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等我再次到海南,同第一次已相隔十几年,对海南的记忆已经模糊。2011年海口的机场已扩建,海口到三亚高铁也已开通,万宁也有了高铁站,海口去兴隆方便许多。在兴隆呆越久,越喜欢这地方,身心轻松,身体越来越好,这边咖啡、小吃、美食也不错,是个不错的休闲养生之地。
之后岁月,在广东和海南循环往复,兴隆和三亚成了我避世脱尘之地,海南各地也走得差不多了,我象风一样漂泊在天涯海角。反复走天涯,忍受着"只见天涯不见家"的寂寞,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可是"恶魔"从未曾真正放过我。每当夜深人静时,我象一个孤寂的幽灵在海边沙滩上徘徊,望着苍凉的夜空,星空暗淡,月光清冷,思绪飘远。是谁在深夜知晓我心,演奏一首悲怆的小夜曲;是谁在轻吟一首天涯游子,梦里不知身是客,烛光中恍惚熟悉的脸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思念的亲人们应已入睡;海浪声漂过,风儿吹过,早已泪湿衣襟。此刻的我象是风,停留在三亚海棠夜色中……
二〇一九年十月二十日于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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