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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过这世上的盐,生命才开始有了滋味
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今天,基本上已经没人再能感受到盐的重要了,那些盐如黄金般珍贵,因盐而兴、为盐而战的故事,只是成为今人佐餐的讲古话题罢了。
这次去探访大巴山深处的重庆巫溪县大宁古盐厂,在当地研究古盐厂历史和文化的李勤年先生引导下,从他讲述的古盐厂历史中,努力在脑中复原着过往年代的场景,才逐渐对于盐与人们生活的紧密联系有了清晰的理解和感受。
所幸在我们奔向古盐厂的前几天,已经求教过与巫溪交界的陕南镇坪县专门研究秦巴古盐道文化的原县文化馆馆长邹卫鹏,恶补了一些相关知识,对于这眼盐泉有了点了解。
这座藏于深山中的盐厂到底古到什么程度,具体的纪年大概没人说得清,当地有首山歌这样唱——那时还没有周文王。
百味盐为首,一眼盐泉的发现给这方神秘的山水带来了怎样的活力,又将有多少世代的八方百姓向这口盐泉奔来,而由此铺展开的移民迁徙、文化流变、经济衰荣甚至爱恨情仇故事,真是无法尽述。
据邹卫鹏介绍,史料记载,从清康熙4年至乾隆31年的一百多年间,大宁盐厂这块如此狭小的地方,聚集了与盐业相关的各类从业者近四万人,加上居民,总人口近十万。大宁河岸商铺旅馆、戏院酒楼林立,河中商船穿织如梭,商人、盐工、挑夫摩肩接踵。
讲历史非我们能力所长,这里就不详述了,有兴趣的人,可以购本邹卫鹏著的《秦巴古盐道》一书详参。
我们这一集的拍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先是去巫溪的那天下起了雨,一路上巴山云雾缭绕,崇山峻岭呈现出了奇诡幽深的景象,每行驶一弯一岭,都是一幅绝妙的水墨画。赶到巫溪,又恰逢在别处做工程的李勤年先生因雨滞留在巫溪,趁着他离开巫溪前,我们见到了面。对古盐厂状况十分了解的李先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当即与我们冒雨赶往距县城二十多里地外的宁厂镇。
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眼盐泉,它是从后面的宝源山流下来的,尽管这个季节还不是盐泉水最咸的时候,但我们尝了尝,还是被齁住了。
传说这眼盐泉,是远古时一个当地猎人在一只白鹿的引领下发现的,从此开始有了逐盐而居的一代代八方百姓,想想这些往事,真是神奇。
当天的拍摄主要围绕着李勤年的讲解,走马观花地在盐厂遗址一带转悠。忘不了的是李勤年每带我们看一处,语气和表情中常常表露出来的焦急恳切的态度,望着弃绝的盐厂废墟,他想的是怎样呼吁人们更好地保护这片遗址。我们能够留存的,是有关我们生命、生活接续的记忆,它连着我们曾经的来路和终究的归途。
当夜,我们住在了巫溪县城。巫溪县早年因盐而兴,如今仍然十分繁华。只是,这里的人们,更多了些闲适的生活节奏和自得自在的情调。说起盐文化、巫文化,当地人大多能给你摆一摆“龙门阵”。晚上在当地一家有名的巫溪烤鱼店吃个饭,店主也和我们大谈一通与运盐船工有关的烤鱼文化的起源。
第二天,天放晴了。
昨天雨中看大宁盐厂,就像在迷雾里向过往的世界探望一样,神秘,飘渺。
而今天,大宁盐厂废墟看上去,多少让人有些惊心动魄。爬满青藤野草的吊脚楼,山坡上的坟冢,布满青苔的小路,无一处不显露着当年的风华,也无人处不呈现出世事的苍凉。
但我们很快就发现,用废墟来形容这里是不准确的。
其实,这里还有不少住户,只是昨天都消遁在雨中,在街面那些上百年的老房子的里,还是有人坚守在这里。有的仍在山坡上以种地为生,有的做起了农家乐的生意。他们守着老宅,守着一份清寂,也守着一份有根的踏实。
这就使我们的拍摄,终于开始有了人间烟火气息。
我们的拍摄结束后,顺风顺水的运气依旧还在。
本集开篇一首与盐厂相关的山歌得来很是偶然,那时我们已经结束了一个月的拍摄,离开镇坪后,有一天制片人忽然从微信发来一段抖音视频,一位叫宋永平的歌者唱了一段讲述古盐厂的山歌,正好应了我们这一集片子的主题。
大宁厂,开盐行,
三道沟来九匹梁,
打杵子打到黄土上,
盐背子背盐走四方,
那时还没有周文王。
这首五句子歌被宋永平唱得颇有古意。我们通过抖音找到歌者,是巫溪当地人,听说我们想用一下他唱的歌,痛快地答应了。
大宁河水静静地流淌着。
1972年,这里停止了人力背盐。1988年盐厂彻底关闭,不再产盐。古老的盐泉,仍然生生不息地流淌着。如今,它只是变身成为一段有滋有味的故事了。
这里已经苍老了,很难留住年轻人,他们大都不会在这儿长住,年轻人的世界在远方。
而当年,曾经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溯大宁河而来,他们为了盐,为了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
下一集里,我们就来看看古盐道上那些翻山越岭,以命搏生活的盐背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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