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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康是一个奇怪的所在,属于阿坝地区,实际上,阿坝还有一个被称为阿坝县的地方,但阿坝的州府不是阿坝县而是马尔康,你说奇怪不奇怪。
其实,马尔康一开始也并不是阿坝的州府,地广人稀的阿坝,综合考虑了其地理位置、交通、经济发展、文化等因素,最终才把州府迁移到了马尔康,这是经历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马尔康东连理县,南与金川、小金,北接红原、阿坝,西交壤塘,可以说,属于阿坝的中心点,成为州府所在是极其合理、合适的。
作为青藏高原最古老之地的马尔康,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属于嘉绒藏族,“嘉绒”的“绒”字在藏语里为“农业”的意思,“嘉绒”就是居住在温暖的河谷里从事农业的意思,要区分嘉绒藏族非常简单,看他们的房子就可以了,嘉绒藏族的屋顶都建有角,非常好辨认。
著名藏区作家阿来曾经写过一部《尘埃落定》,把土司文化诠释得淋漓尽致,《尘埃落定》的故事原型就在马尔康。马尔康是梭磨、松岗、卓克基、党坝四个土司的辖地,其中,卓克基土司官寨是《尘埃落定》的故事背景原型,也是电视剧《长征》的拍摄之地。
卓克基,嘉绒藏语为“殊胜之地”的意思,卓克基土司始封于元代1286年,现存的土司官寨始建于1918年。1936年,一场大火将土司官寨毁于一旦,所以,《尘埃落定》的故事结局以大火为结尾也是有一定灵感依据的,不过真实的卓克基官寨又于1938年由第16代土司重建。历史上,卓克基土司共延续了665年,一共产生过17代土司。
我们到达卓克基官寨的时候,已过晚上8点,天色朦胧,官寨对面的西索村已看不清模样,因提前联系好了官寨的对接人,因而在如此晚的时候依然能够一睹土司官寨的真身。官寨院外的月季花开得绚丽而热烈,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如此花好月圆,岁月静好之地还是那个严厉的土司居住和办公之地吗?
卓克基官寨坐北朝南,官寨为四合院式建筑,采用片石和黄泥构造,内直外收的砌法。据说建造官寨的时候,没有用到一颗钉子,1984年,《纽约时报》总编看到卓克基官寨的时候为这种独特的宫殿式建筑赞不绝口,称之为“东方建筑史上的一颗明珠”。
因为时间太晚,我们不好耽搁太久,只在一层随便看了一下。一楼放着土司乘坐的轿子,还有厨房等,房屋多到数不清楚。卓克基官寨作为土司与家眷居住和办公的地方,这里有接待汉官的地方,有家眷居住生活的地方,也收藏有土司拥有的宝贝等,甚至还有监狱。
《尘埃落定》的结尾,以傻子土司被仇人杀掉的悲壮故事来结束了土司制度,但真实的情况又是什么呢?实际上,在一本名为《雪山土司王朝》的书里,以真实的历史故事重点描述了卓克基官寨的建造人------第十六代土司的故事。第十六代土司的命运与《尘埃落定》的主人公一样跌宕起伏,但他并没有被仇人杀掉。虽然历经了土司与土司之间的阴谋与争斗,也经历了“改土归流”的政策,但他始终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因而得到了善始善终的结局,不能不说是一种英明。
我们在参观的时候,有人提问为什么这些官寨能够这么结实,以至于在多次战争中久攻不下,消耗了诸多人力和财力。在马尔康,有一个被称为松岗直波八角古碉的碉楼群,也许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松岗直波八角古碉分南碉和北碉,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藏语意思为“峡谷口上的官寨”,为马尔康四土之一的松岗土司所建。碉为石木结构,由下往上逐渐收为台锥形,外看为八角,内为圆形,南碉高41米,北碉高29米,其中南碉倾斜了2.5度,又被称为中国的比萨斜塔。
从外观看这些碉楼,根本无法看清楚枪眼和箭孔在哪里,攻打这样的建筑,便只有挨打的份儿。因为无法摸清楚敌人的位置,就无法准确地打击敌人。又因为碉楼建筑墙体厚重,即使用炮弹,也很难起到明显的效果,更何况,这样防守密不透风的建筑,人能够靠近的可能性非常小,就像阿坝小金县的沃日官寨,虽然也被炮弹攻过,至今依然能够看出修补缺口的痕迹,但之所以被攻下,不是被炮弹或长枪打下来的,而是官寨里粮草供应不上才失败的。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马尔康的时候,我的内心在唱着歌,虽然了解到的只是皮毛,但我已经深深地被马尔康的文化所吸引。我想,马尔康作为阿坝的州府,吸引人的不仅仅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事迹、文化,甚至还有遥远的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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